花神节当天一共会表演六个节目,参加比试的足有千人。
这一千人里面除了京城本地女子,还有各地官府举荐过来的才女,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选秀一样。
比试一共有三个阶段,初试、复试、决赛。
表演的场地就在早就布置好的大台子那里,挑选的裁判并不是达官贵人,而是从民间选拔出来的,具有威望和才能的文人墨客。
为首的正是以高洁品质著称的墨老。
这位墨老乃是当世大儒,弟子遍布天下,他生性自由,讨厌官场约束,四处游历,只有每年的花神节才会回京。
玉子珊原以为这比试会是一场折腾,没有想到墨老一见琴老,便笑呵呵的说道:“你这老东西怎么也会出山了。”
“得了首好曲子,只有老夫才能弹奏出来。”琴老自得的说道。
两位老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到最后变成琴老直接晋级决赛了,其他评审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这等殊荣,简直让玉子珊咋舌。
不过不需要比试,也是省了不少心。
三天过后,决赛当天。
琴老只表演了前半段的曲子,女子合唱和玉子珊的男子唱腔并没有演奏出来,作为保留节目到花神节那天再表演。
其实这样的比试并不符合规定,但谁让琴老牛逼呢。
“你这老东西惯会装神弄鬼。”墨老笑骂道。
他虽然没有听到女子合唱的部分,但光是听这曲子的前奏,就能感到其中不凡,只能开后门让他们通过了。
玉子珊她们顺利通过,离开时,刚好董云儿是下一个表演的。
一段时间不见,她消瘦了许多,脸蛋只有巴掌大,但皮肤却白得更是晶莹剔透,红唇润泽,柳眉杏眼,气色极好。
乌发一半梳着飞仙髻,用一条缀满珍珠的绿色发带绑着,长长的发带垂落在脑后。
身着白纱仙裙,腰间则是绿色的丝带蹙腰,腰肢盈盈,令人惊艳。
董云儿见玉子珊等人出来,便垂首站在旁边,没有出声。
玉子珊只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而金玉芝等人因为通过比赛太过兴奋,竟然完全无视董云儿。
这种无视却让董云儿更难受,她抬头看着玉子珊等人离去的背影,双手握拳。
只要她能在花神节上表演,她将一飞冲天,到时候一定要把玉子珊她们都踩在脚下。
比试结束后,六个节目都选定出来了。
董云儿榜上有名,表演的正是飞仙舞。
虽然还没有正是献艺,但是她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表演这支舞蹈,本身就是实力的象征。
要知道花神节已经两年无人表演这个舞蹈,因为之前参赛的人都不够格,无法把第八式游若飞仙顺利的练出来。
墨老秉持宁缺毋滥的心态,所以宁可不选。
董云儿这样横空出世,可谓万众瞩目。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讨论董云儿,并猜测她很有可能会获得花神的称号。
“没想到这董云儿这么厉害,以前我倒是小看她了。”金玉芝说起这句话来,只有佩服,并没有嫉妒。
因为她自己也练过飞仙舞,想要练到登峰造极的程度,那真是要忍人所不能。
她自己做不到,对于能做到的人,还是非常佩服的。
玉子珊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天在比试现场她虽然只是一瞥,却也发现董云儿不太对劲。
按理说她突然消瘦,气色应该很差才对,肌肤这么晶莹剔透,必定是的用了什么药物。
不用说,一定是白语桐给她的。
不过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玉子珊也不可能自己跑去和董云儿说什么。
既然是她选择的路,苦果也只能是她自己吞了。
“芝姐儿也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董云儿的飞仙舞虽然厉害,但年年都有人跳,再好看也看腻了。我们的曲子则不同,一定会让人耳目一新,传为佳话的。”
葛丽萍信誓旦旦的说道。
她对那些软绵绵的舞蹈不敢兴趣,她就是喜欢精忠报国这首曲子,平常在家自己练习的时候,不小心被父亲偷听到,父亲也十分感兴趣。
若不是想着姗姐儿的嘱咐,葛丽萍恨不得教全家人唱呢。
“丽萍妹妹说得对,不管董云儿是要飞天还是遁地,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要把自己的曲儿唱好就行了。明天衣裳就要做好了,大家试一试,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吗?”
关于大合唱的服装,玉子珊原本的想法是大家随便穿,只要颜色一样的就行了。
但金玉芝她们不干,非要让玉子珊想办法弄一套不同凡响,契合曲意的衣裳出来。
就连琴老都赞同小姑娘的意见,觉得普通的裙衫不配唱这首歌,最好是能穿上盔甲做男儿装扮。
但是现在士兵穿得盔甲都是皮甲,又重又硬又厚,这天气穿上去简直是找死啊。
还不如穿上藤甲来得舒服。
藤甲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藤编而成的铠甲,重量轻、不怕水、透气性强,很合适现在这种天气使用。
防护部位以头部和上身为主,多和盾并用,以防护身体其他部位。
不过藤甲制作方法很麻烦,要把砍来青藤编制好藤甲后,入水浸泡半月,却出晾晒三日之干,然后油浸一周再取出来晒干,最后涂以桐油编制而成。
一套藤制铠甲要两年时间才能完成,不但坚固,而且具有韧性。
不过玉子珊穿来是为了表演不是为了上战场,所以也没有花太多功夫,用青藤编制好以后便涂上黑漆,胸前,背后则是用红漆画出大元朝的国花牡丹。
红色的衣裳,黑色的盔甲,再把头发整齐梳在头顶。
既简便精炼,又不失去女子的柔媚,十分醒目,就连琴老也赞不绝口。
小姑娘们得了这藤甲都爱不释手,偷偷带回家珍藏起来,只等马球决赛时候,再上台表演再惊艳众人了。
花神节献艺的曲目已经决定,接下来就是轰轰烈烈马球队比赛了。
距离马球比赛只有十天时间,现在各大马球队基本上已经吃住在马球场,都想着在最后的时刻再拼搏一番。
特别张浩帆在的铁血马球队,更是憋着劲想要拿第一,基本上都是夜不归宿,在马球场统一吃住了。
玉子威虽然顺利的加入了马球队,但因为是新人,加上马球队的训练方案已经确定,也轮不到他上场,所以他只能是来陪练的。
其实在玉子威刚进来的时候,金一辰他们听到又是姓玉的表弟,都挺激动的。
还以为玉子威能和玉山小表弟一样惊才绝艳,还特意让玉子威上前比了一场,结果差强人意。
玉子威虽然有天赋,但是跟着马球师傅都在学基本功,根本没有参加过这样大型比赛的经验。
不但在比赛中手忙脚乱,破绽百出,而且还差点打到自己队友,刚上场没有多久就被赶下来了,从此只能在外围跟着跑跑。
其实在马球队比赛前夕,一般是不会接收新手进来的。
第一是没有时间磨合,收进来也只是浪费时间。
第二是怕新手泄露球队的底细。
只不过之前玉子珊在球队立了大功,张浩帆又亲自开口,所以金一辰才答应的。
他虽然说是退出队长一职,但考虑到比赛的情况,正式退让还要等比赛结束。
而且还得是他们夺得第一名的情况下。
如果他们输了,张浩帆也没有脸做这队长。
不过这些都是球队内部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特意和玉子威这个外人说。
玉子威心里很不平衡,他进这马球队除了想要一展抱负,最重要的是想结交世家弟子做好友。
可是马球队的人各个眼高于顶,根本懒得理他。
特别是队长金一辰,处处针对他,每天把他骂得狗血喷头,时不时还崩出一句,都是姓玉的表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玉子威不明白金一辰的意思,还特别跑去问张浩帆。
结果张浩帆也对他爱理不理,甚至直接告诉他,他能进马球队全靠张氏的面子,让他老老实实的呆着,敢作怪就赶出去。
若不是最近训练太忙,张浩帆真想好好整整这玉子威。
虽然他不是个恶劣的人,但是看见玉子威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就觉得厌烦。
玉子威天天在队里讨好那些世家弟子,对训练根本不用心,总觉得不让他上场是在针对他,却不想想他刚来时候的糟糕表现。
大家都是人精,谁不知道他的心思,反而更加看轻他。
玉子威就这样憋屈的呆着,他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敢妄动,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但他实在不甘心这样。
这时候,凌云马球队的队长许自厚找上他了。
“许队长。”
玉子威认得他,凌云马球队的队长许自厚,校尉许家的长子,和金一辰素有罅隙。
凌云马球队去年排名第三,十分有实力,也是玉子威曾经想要进去的马球队。
这许自厚大概二十左右,身材高瘦精干,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看起来十分亲切憨厚。
他拉着玉子威进了一处酒馆,两人聊得十分投机,立刻称兄道弟了。
许自厚对玉子威的怀才不遇深表同意,叹息道:“玉老弟天赋出众,乃是难得一见的英才,金一辰实在太不识货了,你若是来我们马球队,老哥必定会大力栽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