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钟总。”钱媛芳拿起一份文件翻着，气势逼人的目光落我身上，她心里大概想痛宰了我。我没和她用目光拼杀，我给她的是笑容，她再怎么凶狠，我都保持不变，她最后不得不把目光挪开去，对众人指了指营销计划书其中一条说道，“这一条经过我们研究，认为要改一改。销售要再多面化一些，辐射范围要大，修改时间两天，预算方面提高百份之十。”

销售部副总说道：“好的没问题，我们会好好利用这百分之十。”

我们这边负责策划的是林君，她是副总，她也需要表态，她说道：“我们这边也会配合好。”

连续指出好几条策划案的不足之处，钱媛芳嘴里飞快的说话，讲解他们的需求。其实那都不算不足，只是他们看策划案真的很棒，张弛有度，他们希望能出一些更理想的效果，所以对每一项都进行投入上面的追加。如果这个策划案不成，他们才不会这样，只会小心翼翼的进行限制。

等她说完坐下来，钟楚楠对我说道：“林毅夫你最好小心点别犯什么错误，我们钟氏集团可是很严格的，能力一般的人，我们会直接踢出局。”

我呵呵笑着说道：“钟总请放心，我保证你踢我不走。”

钟楚楠说道：“但愿如此。”

我说道：“我靠实力进来，我也会靠实力站稳阵脚，我觉得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你认为我是在担心吗？”

“难道不是吗？”

“一家毫无底蕴的小公司，一个毫无底蕴的老板，能起多大风浪，又能经得起多大风浪？我怕一个小浪花打过来你就会翻船，你不要无视我的好心提醒。”这不是提醒，这是警告，大人物就是大人物，用词没有很激烈，但段落间却尽是讽刺和不屑。

在场的都是人物，都是钟氏集团的精英，暗中的刀来剑往他们能听出来。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们知道，钟氏集团要乱，他们在担心。这很明显的嘛，我是过江龙，我就算搞再多破坏都不会伤及我自己本身的利益，我在他们的地盘乱搞，吃亏的终归是他们。

我扫了他们一眼，对他们笑笑，然后才对钟楚楠说道：“钟总的好意心领了，我经得起浪花。我年轻，我觉得是优势，而不是劣势。有句话你没听说过吗？长江后浪推前浪，老资格不是任何时候都灵的。”

“看放在谁身上。”说完这句话，钟楚楠离席，径直往外面走。

钱媛芳宣布散会，然后对孙副总说了一句，出去谈谈，孙副总连忙跟着。

剩余的人也陆续离开，包括潘良玉，只是走之前对我说了一句：“林总如果不介意，到我办公室谈谈，就楼上公关部办公室。”

我耸耸肩：“好啊，上次在夜总会见过之后，都没和潘主管叙过旧呢！”

最后剩下来的人就我们公司自己人，以及销售部副总赵碧青。我们办公室，或者说办事处吧，就在销售部的楼层，赵碧青的楼层，我们顺路。当然除了顺路，我们在行政上，其实就是一个部门，整个钟氏集团就她的销售部和我们的策划公司是合作紧密的。

她对我非常礼貌，主动走过来找我握手：“你好，林总，我是赵碧青，销售部副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说道：“这个自然。”

“我们等会再一起谈谈。”看我点点头，她随即放开手，转而对林君说道：“林副总，我们先走？”

一起出去，电梯间分别，他们往下，我往上。

楼上都是高层办公室，每个办公室门前都有办事处，配一名秘书两名助理。潘良玉的公关办公室就是如此，下面的楼层，公关部的大本营只有副职坐镇，有什么事，要么打电话，要么亲自上来找潘良玉汇报，看上去很麻烦，但这种机制也有利处，一把手的威严，很足。

见我上来，潘良玉的秘书立刻从办公桌后面出来，帮我打开门。

和想象中一样，潘良玉的办公室非常豪华，空旷，给人一种没有束缚的感觉。

东西不多，一个文件柜，一张办公桌，一个保险柜，三张办公椅，放在右侧区域。左侧区域是三件套的沙发，米色的温馨色，没有大茶几，只有小茶几。她正坐在其中一张单人的沙发上面，翻阅着一份红色外壳的文件，神情非常认真，但眉头皱着，应该是遇上一些工作上面的小麻烦。

我过去坐下来她才丢掉文件，抬起脑袋，对我笑笑：“林毅夫你平常和我装的很严重。”

我一脸糊涂的问：“此话怎讲？”

“刚刚你和钟楚楠的交流，表面友好，暗里刀光剑影，你们都演得很好，他这样很正常，老狐狸了，你能不落下风这就很令人震惊了，我原来没发现你有这能力。”

我说道：“我和你说话总是来火气么？你应该好好检讨自己。”

“哈哈，看来真的要。”她连连点头，整个人非常愉悦，仿佛刚刚下了很多钟楚楠的面子似的，其实并没有，钟楚楠只是难受了一会儿而已，那一小会的自乱阵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继续对我说道，“你刚刚的亮相，很惊艳，现在钟楚楠他们那个小圈子估计已经在开会商讨怎么应付你，怎么给你下绊子把你赶出去。”

“我觉得你想多了，我认为他会留我下来慢慢耍，他有这个信心。”

“也有可能，他是自大狂，但他烦躁也是真的。”

“那只是因为我们这一招太突如起来。口渴，弄点喝的吧。”

潘良玉按了一下座机一号键，说了一句，拿两瓶矿泉水进来。

外面助理的速度很快，一分钟不到拿了进来，精装的矿泉水，市场上面最贵那一种，味道甜甜的，我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点上一根烟，舒坦。

烟灰缸在潘良玉那边，她递给我：“你得在我这呆久一些，我需要钟楚楠对我放心。”

我不解：“你这话，我怎么理解？”

“你来了，如果我回避你，他会觉得我心里有鬼。”

“你很了解他。”

“多年的老对手了。”

“你应该让你表哥见我。”

“他一般不出面管这些事，这需要和钟家人有一种默契，他在背后，我惹了麻烦，他还能自保。”

“这样看，你表哥是不是比钟楚楠更老狐狸？”

“哈哈，恰恰相反，我们是因为弱小而不敢张扬。如果我们是钟楚楠，也是百无禁忌的。”这女人心情特别好，我怎么说话，她都能笑出来。当然这能理解，从找我合作开始到引领我进入钟氏集团都是她在负责，计划成功，她在他们那边的股东之中，地位肯定上升了一个档次。

我心情没有太好，毕竟我还在担心王一茜的回来，但我也没有很窝心，多一个敌人而已，不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