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厂前我给凌雪妹打过电话,让她今天请假陪利碧君,我回到半月湾,她已经在大门口等。她带利碧君进去,我不进去,已经差不多三点钟,四点前我要去到罗湖口岸。虽然不用半小时车程,但我还有点事没做完,我要给自己买一个保命的武器。
上一趟去香港我可遇上了几乎丧命的情况,这次出去我要学乖点,多个心眼。
当然我说武器,你不要觉得是刀枪之类,那过不了安检。
而且我真要那些东西,我可以去到香港再买。
我说的武器是,能用手机软件定位的接收器。我去电脑城买,琳琅满目,大的小的都有,被做成饰品的都有。比如有一块佛牌,我觉得还不错,就是价格比较贵,连同设备一起两千二。不过保命的东西,其实就不能用价格来衡量,所以我最后还是爽快给了钱。
对了,我买的是两个,一个男款,一个女款。
重新上车,已经三点半,我立马开车,同时打开蓝牙给章士兵打电话:“哥们我说个事,等会我给你发个截图,你下载截图里面显示的软件到你手机。然后我给你账户和密码,如果我超过四十八小时不联系你,你就登陆上去看看我在什么地方。接着赶紧报警,把这线索给警察。”
章士兵呵呵笑道:“哥们你玩什么呢?有这么凶险吗?你去谈生意,你不是去杀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吧买安心,明白,理解,我干就是,但你要答应我,遇上危险第一时间跑,什么跑很怂很丢人,不想这些东西,丢人不可怕,丢命才可怕。”
“知道了死话唠。”
“忙着呢!”
“挂了。”
四点钟前去到口岸和苏艺秋约好的汇合地点,我带的还是上次的旅行袋。
苏艺秋踏正时间点到来。
应该不是过到去就要开始工作,所以她没穿正装,她穿的运动装,粉色,脚下球鞋,头顶草帽,整个人看上去不起眼,但却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走到我跟前,她把自己的旅行袋丢给我,却去开我的旅行袋。我问她干嘛,她不回答,就是翻翻翻,弄了好半天说了一句可以了走吧!真是莫名其妙啊,走着,我再次问她,她不理我,我只能算数,换一个话题说道:“苏艺秋我们商量一件事。”
苏艺秋说道:“有话直接说。”
我当即接着说道:“利通这边,警察正在做证据,我让方依婷咨询过律师,得到的答复是三年左右刑期,有个前提,财产全部吐出来。他女儿,我原来和他谈条件的时候,我说我管,现在人来了半月湾,厂里没办法再回去,她需要工作,你帮帮忙呗。”
“你真看得起我。”苏艺秋一脸嫌弃说道,“对不起,看不上,那就是个脑残,你别害了我,你自己搞定吧。”
我为难的说道:“我没办法搞定。”
苏艺秋毫不留情面的对我开喷:“你敢答应你搞定嘛,你没这能力你装什么好人?”
“就当时的情况,我只能答应利通,这是我们的事,后续麻烦我一个人承担,账算起来不对。”
“你是在说我推卸责任,我无情无义吗?”她停下来瞪着我。
“我没有,我只是阐述事实,让你更清楚一点。然后,我求你帮忙。”为了利碧君,我也是豁出去了,如果利碧君是白眼狼,我估计我得悔死!
苏艺秋有时候就是心理变态,喜欢我求她,我求了,她的态度顿时不一样:“这件事我能考虑,但我要看你的表现。”
我说道:“不要了吧?我表现一向很好,比如上午,兵不血刃的解决了问题。”
“呵呵,学会自夸了啊,不过,不行。”
“好吧你要我怎么表现?”
“等价交换,一换一。到底换什么,你会知道,但不是现在。你赶紧走,别磨蹭时间。”是她停下来瞪我,她自己磨蹭时间,还恶人先告状成习惯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喊道:“等等,我给你个东西。”
刚走两步的苏艺秋站住回过头,我当即从口袋掏出一个盒子递过去:“这东西你戴起来。”
苏艺秋打开盒子当即一脸嫌弃:“佛牌,谁带这东西?丑死,你拿回去爱给谁给谁。”想塞回给我,突然又反悔拿在手里,“你干嘛要送我礼物?”
我说道:“不是礼物,是设备,里面有GPS信号器。毕竟香港那地方,上次我们去的时候,有些不好的回忆,我不想悲剧重演。我已经告诉了章士兵,我两天不联系他,我肯定是出了事,我让他报警,登陆上去看我们的位置,把数据给警察。”
苏艺秋表情很古怪,想骂我,但似乎又不想。
我说道:“怎么样,戴么?其实不重,做工也不可以,我觉得不丑。”
苏艺秋骂道:“你的品位你会分美丑吗?”
“是是是,但已经买了怎么办?你将就一下呗。”
“真的很丑。”她不乐意。
“好吧,是有点丑,但拿回去换,不够时间啊,你还是将就一下吧!”我哀求的表情。
“看在你诚意拳拳的份上,我姑且答应你吧!”她拿出来往脖子上面一挂,走人。
我笑笑,跟着走,我没有觉得很憋屈。
她这人,其实如果掌握了方法,和她相处融洽不难。
比如她吃软不吃硬,你和她吵,除非你真的很有道理,否则很难吵赢,因为吵着吵着她就会动手。
说事情,有要求,要挑她心情好的时间。她让你求,代表这件事游戏,你照求就行。反过来,你不愿意求,那她绝对不会管。这女恶魔,她信奉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她办事,你先得让她感觉到爽。比如,你求她她就很爽,别问我为什么,问她。非要问我的话,我觉得她是变态,我是最讨厌别人求我的。
再一个,她烦恼的时候千万千万要毫不犹豫远离她,不然你即便在安慰她,她都会喷你一脸毒液。道理她都懂,甚至比你更懂,她需要的不是安慰,她更多时候是需要一个人,或者说需要安静。就这一点看她,有时候我觉得她是个女汉子,而且是神级的女汉子。但凡是个人都需要安慰对吧?我就没见过她需要,但我确定她也有受伤的时候。真不知道她总是独自疗伤,那是一番什么样的滋味,应该很不好受吧?
我真想看一看她真正脆弱的时候到底什么样,或许这样有点变态,但我真的想知道。我和她冒险那么多次,其实我都没有真正看过,船舱里或许有过一秒,但太短暂,而且远没有达到真正的脆弱的标准。这个标准我觉得是内心的东西全部都给你倒出来,会害怕,会恐惧,会绝望,会哭,会把自己的一切通通剖解在你眼前,她有过吗?没有过。
还有,她很叛逆,她喜欢反抗。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在广州的酒店停车场遇上伏击,她反抗。同样的事情我和白玉洁遇上一次,白玉洁是哇哇哭。虽然因为心理阴影情有可原,但白玉洁即便没阴影,刀架脖子上面,她也只会是吓蒙。
所以,面对她这种性格的女人,非原则性的问题,又在不吃大亏的情况下,有时候多点顺着她,自己也会舒服一点,这不是憋屈,这是一种聪明的策略,或者叫,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