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孙敏君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李志刚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使坏的人是谁。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和孙敏君争执上。

现在，人贱自有天收，孙敏君和同住的姑娘耍心眼，一个病得起不来床，一个……

李志刚淡淡地扫了一眼哭成泪人的孙敏君，完全不为所动，缺考两门，要是孙敏君能考上大学，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李志刚护着叶知知她们准备离开，他们不是孙敏君那种人，这种时候不屑于和个病人计较。

“你先跟敏君道个歉！”没料到杨磊直接把他们拦住，指着叶知知道。

叶知知懵了两秒，指了指自己，“我？”

杨磊皱着眉头点头，担心地看向孙敏君。

“你让我给孙敏君道歉？”叶知知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指了指哭得不能自己的孙敏君。“同志，你脑子没病吧？”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我是怎么她了？就因为没应她一声招呼？”

杨磊面色一僵，但这种时候，他都已经站出来替孙敏君出头了，自然不能就这么退缩，点了点头，鼻子里哼出声来，“嗯。”

叶知知笑，完全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周围人也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地嘴角微抽，目光狐疑地在孙敏君和杨磊两人之间流连。

“就因为我没应她一声，就要道歉，要是我打她一巴掌，不是要以死谢罪？”

“……你难道还想打人不成？”杨磊脸皮一跳，防备地看向叶知知。

叶知知摆摆手，上下打量了杨磊两眼，“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又没病，就因为别人没应自己就哭得像天塌下来一样，哪里会无缘无故去打人。”

“……”孙敏君哭泣的声音一抽，有些哭不出来了。

杨磊被叶知知打量得有些不自在，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让他心里发毛，微微侧了侧身体，话音已经弱了下来。“敏君她因为身体不好，缺考了两门，你……她现在情绪很不好，你顺着她一些，哄着她一些不行吗？”

“那请问这位孙同志和我是什么关系呢？”叶知知现在心情好，笑眯眯地问他。

“……”杨磊。

“行了，杨磊，你想哄孙敏君，你怎么乐意怎么哄都行，二娇和人孙敏君有什么关系，人家不仅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之前孙敏君怎么针对春花和二娇的事，相信大家都没忘吧！”李志刚淡淡地开口，看杨磊的目光很是不屑。

真不知道这位只会狗眼看人低的干部子弟，竟然还有好替人打抱不平的一面，只是也不看看事情场合，只会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

围观的众人连连点头，她们从初见时就没留下好印象，叶知知不理孙敏君完全是情理之中。

“再者，知青大院那么多知青，为什么就她病成这样，为什么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情，你好好用脑子想一想吧！”

“有些人，也不是全然无辜的。”

说完，他们几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尤丽梅也没打算再理会孙敏君，她们自成一派，里面不是没有女知青，何况人也不稀罕她出头呢，她又何必去当这个坏人。

一起离开的人都是三观比较正常的人，至少都有共同语言，大家谈论着考试的题目，找到县汽车站坐车，一车人大部分是回各乡镇的参考青年，和尤丽梅她们也大多认识，还有同一个地方来的知青，她们聊得都很愉快，很快就到了叶知知她们要下车的地方。

李志刚也没有多说别的，只送叶知知下车的时候，郑重地向她道了谢。

不得不说，陈春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叶知知目送破大巴车离开，李志刚这人不骄不躁，又有能力有担当，嘴上不和人来虚的，比李强那样的人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和大家对过答案后的陈芳芳心情好了许多，不对不知道，一对吓一跳，好多她拿不准的答案，没想到大半是对的，她这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陈芳芳下车后直接回家，叶知知则是直接回酒厂。

考试考完了，她还是要工作，就是不工作，为了避开赵秀菊她也会直接回厂里。

“考完了？”办公室里余瑞芳，一身合身的米色高领毛衣，搭着深驼色的毛昵料子半身裙，脸上化着妆，正在涂指甲油。

现在的余瑞芳已经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以前的她虽然有点小心机，但形象还是普通的乡村姑娘的模样，就算嫁进了刘家生活条件好了，对打扮这一块，还是很保守的。

偶尔听她念叨家里的事，都是嫌弃黄民知和孙敏芝常常画得跟妖精似的云云。

现在，她注重穿衣打扮，妆也跟着化了起来，中间还是经过了一段挺悲惨的时期，比如腮红过红，口红太满，眉毛太粗……之类的问题，自从上次玩刀事件过，余瑞芳对叶知知的态度平和起来，叶知知虽然还是有些避而远之，但也不像从前，要么两人一句话也不说，说起话来都夹枪带棒。

妆浓得太伤眼，叶知知闲来手痒稍微给她改过一次，女人对这些都有着天然的敏感，放飞自我的余瑞芳更是学得飞快，现在化起妆来那叫一个溜。

穿衣方面有黄民知这个夫家表妹做参照，还有一个时髦的后婆婆，品味也是一天比一天提高。

“嗯，考完了。”叶知知把围脖大衣取下来，坐到火炉边去烤火。

“怎么样？我今儿这一身？”余瑞芳看着叶知知挑挑眉，见她点头，立马捂嘴笑了起来，把桌上的指甲油往叶知知推了推，“国外货，你要不要涂来玩玩？”

叶知知倒是想涂，不过看着略干又没保养过的指甲摇了摇头，现在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衣着光鲜的自己了，没有合适的衣着与之相配，再加上还要干活，现在的她不适合涂这个。

见她摇头，余瑞芳也不强求，自己涂得高兴。

“高考完了，你大概也不会在这里留太久吧？”余瑞芳问，问完又自问自答，先是自己冷冷地哼了一声，“这破地方也难留住人，走吧离得远远的也挺好，省得我成天看着你碍眼。”

“……”叶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