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调
香妈妈一怔,不敢怠慢忙答应了,躬身略等了等,不见爷再吩咐其他的,于是躬身退了出来,经过站着的那个姨娘身边的时候还抬眼看了看,这一看,香妈妈心中就是一沉!
蹲在脚踏上的那个,是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因为香妈妈平常见过很多,便是只看背影都能认出来,但是门口站着的这个,香妈妈却不认识!
这个府宅里的下人就没有香妈妈不认识的,除非是外面来的!香妈妈心中惊疑,老夫人这也太……糊涂了!怎么能不声不响的从外面弄人进来,直接塞进将军的房里?谁知道什么来路?
从屋里出来,香妈妈低声吩咐几个丫鬟这会儿就去睡觉,今天爷这个内院……不管出什么声音都不准过来。
几个丫鬟红着脸答应着下去了。
香妈妈转身皱眉又将亮着灯的正房看了看,这才走到了院门口,将同样的吩咐低声说给了守门的婆子听。
婆子也答应着,到底是过来人,什么玩笑都能说得出口的,对香妈妈压低了声音笑着道:“自打爷回来,这还是头一次吧?想不到面皮这样薄,何至于把满院子的人都赶走?”
香妈妈皱着眉头说了句:“少说些怪话……关上院门吧。”
婆子笑着将院门都关上了。
正房屋里,秦獠穿上了靴子起身走到了门边,将房门也关上了,然后过去站在靠墙放的菱花格子红木架子前,这架子的格子里,有些摆着书,有些摆着玉,有些摆着刀剑。
空了几层,空了的地方原本同样也是摆着刀剑的,不过他已经收拾了,现在摆着的就是不准备带走的。最下面的一层中间有个金镶玉的刀座,刀座上面架着一柄寸把长的匕首,看起来稀松平常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獠将匕首拿了起来,在手里轻轻的翻转着看着,这才又问道:“爷的吩咐,你们两个能不能做到?”
这红木架子在门口靠墙的地方,那两个姨娘一个跪着一个站着,全都在前面没看到他在干什么,他走到了身后,两人也不敢随便回头。秦獠问了一句,两人都没有回答,等了好半天,依然没有回话。
秦獠眼神冷了,手中的匕首突然就甩了出去!
准确无误的插到了那个跪着的姨娘的小腿肚上!那姨娘只觉着腿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惨叫了一声从脚踏上歪滚了下来!
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那姨娘疼的浑身筛子一般的抖着,边哭边叫边打滚,还在腿上插着的匕首碰到了地,疼的又是一阵尖利的惨叫,这时候才低头看到自己小腿肚上赫然插着的匕首!一时惊骇莫名,又疼又吓的只知道尖叫哭喊!
后面站的这个完全吓傻了!腿一软‘噗通’就跪下了!
秦獠走到了那个还在滚的姨娘旁边,一伸脚将她的腰踩住不叫她再滚了,冷冷的问了一句:“爷吩咐的能不能做到?”
那姨娘又惊又吓又疼的几乎要晕过去了,一时间哪里还能想的起来爷说了什么话?哭叫只知道:“爷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秦獠伸脚将匕首踢了踢!匕首又往肉里插进去了一些!那姨娘疼的惨嚎起来!秦獠用脚踩住她的肚子,踩得狠了点,她就滚不动了,浑身都在抽搐。
秦獠盯着她一字一字的问:“爷说的话,能不能做到?”
那姨娘哪里还敢乱答话!嚎哭着不停的点头,浑身疼的缩成了一团:“能……奴婢能做到……能做到……”
“吩咐过什么?”
姨娘哭得眼泪鼻涕的,疼的什么都顾不上,边痛哭边惨叫着:“爷……爷说……奴婢被爷收用了……收用过,一定不叫老夫人怀疑!”
秦獠哼了一声,根本就没有抬眼,一伸手就将匕首拔了出来!就在那个姨娘痛呼的声中,匕首又飞向了跪在后面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另一个姨娘!
一下子插在了这个姨娘跪着的前面地上,几乎就是擦着她的膝盖!
这个姨娘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接着就看到身下裙子里慢慢的渗出来一些水渍,一股异味慢慢的散开。
“还让爷再问你一遍吗?”秦獠冷冷的看着她道。
那姨娘一挺身又跪好了,连连的磕头带着哭音叫:“奴婢绝对不会说!奴婢一切都听爷的意思,老太太要是问起,奴婢一点口风也不会泄露!”
秦獠再次冷冷的看了地上的这个一眼,这才回去坐在了软榻边,自己将自己的靴子足衣脱了,将脚放进了已经凉了的水里:“收拾干净这里,一点脏东西都不要叫我看见!”
这边姨娘吓尿了,那边姨娘的小腿肚也像是开了龙头的水一样,血‘噗噗’的往外冒,地上一滩水,一瘫血。
这边的姨娘自然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在继续的装傻充愣的不动了,边抽泣着边爬起来,先过来蹲在这个流血的姨娘身边,伸出手想把她搬起来,搬了一下没搬动,这个姨娘却疼的尖叫了一声,那姨娘就吓得不敢动手了,哭着问:“你……怎么样?”
秦獠冷冷的叱了一声:“动作快点!”
两个姨娘都听见了,不用这个姨娘催促,那个躺在地上的姨娘已经是咬着牙往起爬,这个姨娘忙伸手帮忙着,虽然原本她们是竞争关系,但是现在却是同病相怜的关系!努力着这个受伤的被搀扶着出去了,那个姨娘也不敢耍心眼了,扶她出去在外面,自己就跌跌撞撞的进来,跪在地上急忙将地上收拾了一下,又跑出去端来了水、抹布,跪在地上用力的擦着地。
秦獠洗了脚擦了刚在脚踏上站起来,那姨娘几乎是跪扑过来,就将洗脚水端走了。
可见,这两个姨娘现在真的也是吓破了胆。
因为秦獠叫院里的人全都走了,因此刚刚虽然尖叫声惨叫声不断,声音还不小,但是并没有人听见过来,便是在内院门口守着的婆子,原本还兴致盎然的从门缝里往里偷着看,但是开始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想想就算是真有动静也不至于自己这里能听见,于是也就悻悻然的去找人打牌了。
那个受伤的姨娘被扶着坐在外面的廊道台阶上,因为另一个还要赶紧去收拾爷的屋里,她自己只能咬着牙撕破了裙子,将自己的小腿处包扎了起来,边包扎边哭着,还不敢声音太大,免得被爷听见了厌烦。
这位爷……心太狠了!
这就是现在这两位姨娘心里的想法。
屋里这个姨娘跪在地上,把地上用水擦得干干净净的,端着水盆出去了。秦獠这便过去将匕首从地上拔了出来,找帕子擦了擦上面的血迹,重新入刀鞘放好了,这才上床睡觉。
狠?秦獠并不觉着自己有多狠,甚至都没什么感觉——不错,他现在就是这样,对于他不想关注的人或者事,他基本上没什么感觉的,心冷硬的很。
没有这点杀伐果断,他凭什么能在十年的战场上活下来?连这样的事情都没有了对策只能就范,他又算什么男人?!
因此,秦獠睡着的时候,心情很平静,甚至在想到了还有几天就要成亲了的时候,还很高兴,几乎是恬然入睡的。
第二天,已经是八月十一日了,还有四天,他就要成亲了。秦獠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扳着手指头算了算。
起床去小屋里洗漱,洗漱好了这才去打开门,然后就看到那两个姨娘在门口站着,一样的面色苍白憔悴,看到他出来,齐齐躬身,身子低的几乎都要碰到地上了,声音怯怯的:“爷……”
秦獠皱眉:“怎么?”
“奴婢们来服侍爷起身……然后在开院门。”昨天被刀子警告过的那个姨娘看样子是彻底的服帖了,忙说了这一句。
另一个也彻底服帖了的样子,马上跟着道:“老夫人那边,一早就已经派了人来,在外面……听说爷还没起身,就吩咐说什么时候爷起身了,奴婢们伺候了爷洗漱,就去上房院回禀老夫人的问话。”
秦獠点点头,摆手:“收拾吧,去给我倒杯茶。”说着自己去椅子上坐下了。
那个受伤的姨娘求助的看了一眼另一个姨娘,不过她们两人现在再同一条船上,另一个姨娘已经很明白这个道理了,因此很马上点着头对她轻声道:“你去屋里收拾,我去倒茶。”
说着急匆匆跑去了倒座间,而这个姨娘便瘸着腿一瘸一拐的进屋里去收拾床铺。
秦獠喝着了茶,姨娘们也已经将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那个瘸腿的手里拿着一块叠起来的白色的棉布,两人过来躬身轻声禀:“爷,都收拾好了,奴婢们……这就去上房院?”
秦獠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把你们自己也收拾收拾,不但是说话不能露出破绽,脸色举动也不能。总之,老夫人那边有一点怀疑,我只找你们算账!”
两人吓得连连躬身:“是!奴婢们知道了……奴婢们一定不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