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尚阮是在电话里的背景音里听到了机场的广播声音,所以才想着唐景临会在这里。
可是等沈覃凉开车带她到机场,刚下车,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的呆住。
机场的门口有着一排排的端着步枪快速走过的军人,之所以说是军人,是因为从他们穿着的那一套套整齐的军装看出来的。
有几个人守在门口,不让外面的人进去,也不准里面的人出来,此时另一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这事都吵了起来,可又惧怕那黑漆漆的枪口不敢有大动作。
尚阮的眉心狠狠的跳了跳,目光一转,他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肃。”她喊着,忙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萧肃听到她的声音忙回头,看到尚阮,他脸色凝重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唐景临呢?”尚阮问。
“先生在里面找太太。”萧肃说着顿了顿,忙问尚阮,“尚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太怎么会突然离开呢?”
“你问我我问谁?”尚阮有点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一旁端着枪支的军人,问,“这些人都是谁,他疯了吗?”
让人持枪把机场全都围起来,这人要不是疯子,绝对是没脑子。
“这是温少爷带过来的人,现在先生已经把机场都围了起来,不准任何一辆飞机起飞。”萧肃说。
“疯子,简直是疯子。”尚阮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朝着机场里面跑去。
等尚阮跟沈覃凉坐着摆渡车来到机场的跑到处的时候,还隔着一段距离,尚阮就见到从一辆飞机上走急速的走下来一个人影,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可整个人狼狈的险些让尚阮认不出来。
“停车。”尚阮一边喊着一边就要直接跳下去,身后的沈覃凉忙拉住她,面色冷沉喝道,“着急什么,他又跑不了。”
说着,车子停下,他才拉着尚阮走了下去。
此时的唐景临,已经是从第五架飞机上走下来了。
他让人查了各个地方的航班,可是都没有从中看到那个他想要看到的名字,所以,他只能这样一架飞机接着一架的找。
尚阮快速的跑到他的身边,一把拉住他,问,“唐景临,到底出了什么事,苏栗怎么会离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犯法的,你……”
尚阮的话还没说完,唐景临却直接抬手一挥,尚阮猝不及防,直接朝着一旁跌去,还好一旁的沈覃凉及时扶住了她。
而且在刚才的瞬间,尚阮看到了唐景临那右脸颊上的一大片青紫,一看就是被人给揍的。
不过也难怪,他这样惹众怒的行为,不被人揍还就奇怪了。
“唐景临。”沈覃凉快速上前,一把拽住男人的肩膀,声音又沉又冷,“找女人出气你本事了。”
“滚开。”唐景临一个回神,挥拳就直接朝着沈覃凉的面门挥过来,沈覃凉的反应也很快,直接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同时回手一拳狠狠的揍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刚起就直接来了机场,唐景临身上的药效根本就还没过去,此时被这一拳直接揍得整个人一阵摇晃,后退了好几步,还是一旁赶过来的温牧尘及时把他扶住。
沈覃凉对上温牧尘不悦的目光,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看向一旁面容阴鸷的似乎能滴出水的男人身上,冷嗤道,“长点脑子,她要是留在这里等着你找,也就不会走了。”
像是被谁一语击中了什么,那抹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自欺欺人在瞬间残忍的破裂。
唐景临本就站立不稳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可下一刻,只见他直接推开一旁的温牧尘,面容沉君,步伐带着一丝踉跄的朝着一旁跑去。
“大哥……”温牧尘刚想追过去,一旁传来沈覃凉的淡淡的嗓音,“他女人跑了难道你女人也跑了吗?要是你还有点脑子,就立刻把这里的人都给我撤了。”
温牧尘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再加上刚才看到沈覃凉揍了唐景临一拳,他心里早就火大了,听到这里,忙抡起袖子就要上前,“你他妈是谁啊?老子的人老子说不撤我看谁敢撤。”
“住手。”尚阮眼疾手快的挡在两人的身前,抬头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没好气的道,“苏栗现在不可能在机场,你赶紧把人给我撤了,把那么多人困在机场,你是想让温爷爷知道以后直接把枪抵在你的脑袋上吗?”
对于尚阮口中的温爷爷,温牧尘貌似挺忌惮的。只见他脸上的戾色稍微收敛了些,随后快步转身朝着刚才唐景临离开的方向跑去。
尚阮快速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皱着眉道,“沈覃凉,你也帮忙查查吧!看苏栗她能去哪里,这飞机她肯定是没坐的,还是说早就已经起飞了?”
看着她带着急色的小脸,男人面容冷沉,紧抿的薄唇显示着他的不悦。
“不用管。”他冷冷的吐出三个字,随后拥着尚阮的腰朝着一旁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既然她选在这个时候离开,又怎么会让你们找到。”
“可是……”尚阮想说什么,却被沈覃连打断,“机票我已经让宋捷买好了,就在后天。”
啊?
尚阮有点无语的看着他,这个话题要不要转变的这么快?
“要不我们改个时间吧!过几天再去?
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怎么有心情跟他一起去度蜜月嘛!
她的话落,男人脚下的步子倏然停下,微沉的眸光落在她紧皱的小脸上,开口,“其实苏栗会离开,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早就猜到?
男人的话让尚阮一楞,可随后,她面容暗淡的低下了头。
是啊,从那天劝完她之后,看着苏栗当时的平静,尚阮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她的话她听不进去,或许说是已经完全不想听了,也不想跟唐景临过了。既然这样,她又怎么会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继续留在唐景临的身边呢!
想着,尚阮无声的叹了口气,心口有点闷的难受。
如果真的已经死心,或许,离开是好的吧!
*
沈覃凉的一番话唐景临根本没有听进去,或许是他听进去了,可是却装作没有听到。因为在他从机场离开后,就立即赶往了暮城的各个客运站还有火车站轮船渡口。
就好像是一个明明浑身都给人一种浓烈到窒息的绝望的人,却偏偏要在那片绝望中撕出一道口子,然后自欺欺人的以为,这就是希望。
可是殊不知,当希望一次次的破灭,那个感觉才是最生不如死的。
后面发生的事尚阮都不知道了,也没有去刻意找人打听,因为她在第三天的中午,就被沈覃凉强行带上了去佛罗里达的飞机,他们蜜月旅行的第一站。
而苏栗,也就这样悄无声息,又或者说是早就预谋好的,从暮城消失,从唐景临的世界里消失,一点消息都没有。
*
四年后。
南特,一个位于法国西南部的卢瓦尔河下游,被称为“西部威尼斯”的一个城市。
六月的南特温度不算高也不算低,而下午的温度在十五到十八度之间,穿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就可以。
一栋以清新、亮丽和现代为基础的两层小楼门前,有一个开放式的小型花园,而在一片绿荫的下面有一个用藤蔓编制而成的秋千。
夕阳的余晖从远处的天边投射下来,耀眼夺目的颜色是那样的惊艳眼球。
美,可却还有比这更没美的。
只见一旁的秋千上正坐着一个容貌精致的女人,她的五官是属于标准的东方人的秀气和小巧,安静中透着一抹不张扬的气质,或许是那双闭合的眸子没有睁开,虽然这样,却还是给人一种挑不出任何瑕疵的惊艳,皮肤白希晶莹,有一半被垂下来的乌黑秀发给遮住。
她好像睡着了,安静的面容给人一种忍不住呼吸也跟着停止的美,而在她的腿上,则放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
这时,从身后的小楼里走出来一个娇小的亮色身影,一边走一边对着秋千的方向不满的抱怨,“苏栗,你怎么又睡着了,我难得过来找你,你都不会陪陪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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