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猛然传来一股浓郁的香味,苏栗脚步倏然一顿,低头看去,只见乳白色的地板上,一瓶dodo的香水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液体正顺着玻璃碎片流了一地。

苏栗心间狠狠的一颤,快速蹲身就想去捡,可是手才伸出去,食指上立刻传来一阵刺痛,紧随着有鲜红的液体顺着指甲滴落到地板上的香水中。

dodo的香水只要一滴就有清新持久的香味,何况是这一整瓶。瞬间的功夫,整个房间的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浓郁到刺鼻的香味。

苏栗蹲在地上,目光呆呆的看着地板上的香水慢慢变成了艳红的颜色。

碎了,竟然就这样碎了。

伸出还在滴血的手指去触摸地上的液体,凉凉的。

“栗栗,这是我特地命人赶制的,是你最喜欢味道。”耳边男人温柔的话语仿佛在昨天。

这是凌霆东送给她的最后一瓶香水,在婚礼的前一天。现在碎了,是不是连老天也认为他们之间的缘分彻底断了。

苏栗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带着一丝苦涩,亦或者是释然。只见她站起身,拿过一旁的垃圾篓子,把香水瓶的碎片一个个的捡起来扔了进去。

碎片捡完,地也擦干净了。可是空气中的香味却好像更浓烈了。苏栗想了想,走到一旁,把房间的窗户打开,让外面微凉的夜风吹进来。随后,她拿起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

反正已经迟到,也不在乎多迟到一会了。而且李氏那边怎么也要有交代。所以苏栗跟颜染坐车直接来到‘魅色’。看着眼前的红灯酒绿,苏栗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和颜染两人走了进去。

包间内。

尚阮已经推开皇锦煌身边的一个女孩自己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一旁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的唐景临,她疑惑的问皇锦煌,“他怎么了?”

在她的印象中,她还没见过唐景临像这样酗酒的样子,颓废中带点……落寞。

“不用管他。”皇锦煌说着很是头疼的看着尚阮,“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再缠着我。”

看着眼前男人绝情的眉眼,尚阮忽视心里的钝痛,笑了笑,道,“我犯贱呗。”

她说着伸手欲去倒酒,被皇锦煌一把挡住,“我打电话给你爸,让他派人过来接你。”

说着他欲拿出手机,却被尚阮一把夺了过来,“皇锦煌,你以为你是谁啊!又想赶我走,又想管我,你未免也太可笑了。”

“尚阮。”皇锦煌蹙眉看着她,俊颜上显露出不耐烦。

也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众人都以为是酒保所以没有注意。

苏栗是按着尚阮给的包间号找来的,因为敲门没人应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唐景临。

男人高大的身子坐在沙发里,昏暗的灯光下,他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只见他一只手伸开放在沙发靠背上,一个个小又娇羞的女人正靠在他的怀里给她端酒。

乍一看,给人一种莫名的刺眼的和谐。

苏栗先是一愣,随即迈步走了过去。

“唐景临,奶奶让我接你回去。”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嗓音很淡。

倒是她身旁跟着走进来的颜染,看着唐景临怀里抱着的筱柒,像是见了鬼一样惊讶的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动,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过来的苏栗也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是一手环着筱柒,一手端过她递过来的酒再次仰头饮尽。

看着他漠然的模样,苏栗蹙眉,上前一步,伸手欲去夺他手里的酒杯。可是手才伸到半空中,下一刻,被一股巨力一扯,她整个人失去重力直接扑进了唐景临的怀里。

“啊!”颜染一声惊呼。只见本来被唐景临拥在怀里的筱柒已经起身站了起来。

鼻尖狠狠的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上,苏栗感觉自己的鼻骨都要断了,还不待她痛呼出声,下一刻,她感觉到脖颈间有一股又麻又痒的温热一阵一阵朝她肌肤上扑来。

男人的头深深的埋在苏栗的脖颈里,灼热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香,还有独属于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

苏栗觉得自己的身子瞬间僵硬,有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脖子的肌肤蔓延至全身,麻痹她的血管,使他动弹不得。

一旁的皇锦煌早在苏栗出声时就望了过来,只见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忘记了反应。倒是尚阮最先反应过来,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唐景临,你放开我。”苏栗被他的双臂搂在怀里动不了,想伸出双手去推他,可是慌乱间,她的手不知撑在了什么地方,惹来身下的男人一声闷哼。

而她的话落,男人不仅没有松开她,反而越抱越紧了。苏栗被男人禁锢的手臂勒得差点要喘不过气来,下一刻,她本来是扑在男人怀里的姿势,因为双腿发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女人柔软的触感和男人腿部结实的肌肉相触的一瞬间,隔着薄薄的布料,两人心间同时狠狠一颤。

朦胧的灯光下,唐景临从苏栗的脖颈里抬起了头。只见他慢慢的睁开眼睛,俊逸的面容和苏栗的只隔了不到几寸,看着眼前这张惊慌失措的小脸,他漆黑的眸子仿佛被墨汁浸染,幽深而暗沉。

脑海里猛然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男人鼻翼动了动,突然低头,朝着女人红艳的唇瓣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