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望白抿着唇，心中的怒气也在慢慢平复，只是看着眼前一直在自我诋毁的明钰姐姐面前，脸上渐浮出无奈：“你只是出去了一趟，怎么会成这样…”

变成这幅模样？

心甘情愿？还是被迫？

可这对象是折祈的话，宁望白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尤其是她自己打给自己的这一巴掌，是悔恨？还是懊恼？

两个人若是在一起了还好说，但现在这种情况...想想也知道不会是这个了。

段明钰低垂着脑袋，沉默了半晌才算是平静了下来，沙哑着嗓子开口：“不关折祈的事…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段明钰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我心甘情愿的。”

宁望白静静的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好久没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知道此刻或许应该什么都不说也不问才是最好。

但是再对上她的狼狈，宁望白也只能从微皱着的饿眉头里透露不太美好的心情和关心了。

段明钰抬起头，忽地笑出了眼泪：“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地给他当解药…就算是他再觉得我下贱，我还是凑了上去给他睡给他骂！就连那青楼的女子都瞧不起我…”

“想我堂堂的五毒教前教主，哪里不是毒！谁人见到我不是怕！原本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可是没想到他原来一直都是这么厌恶我…”

“可是为什么，我却总是要这么下贱拼命往他身上凑呢！”

“他说的对，我的确是下贱！贱到连一个青楼女子都瞧不起我……”

段明钰的两行清泪流到了地上，被地缝吸收了去，也只剩下一片干涸的印记，即便是浑身破败，但那身高傲依旧存在。

只是如今却被折祈的几句话就打破了。

就像是浑身赤果着躺在地上，被那几个青楼女子视女干！

她是段明钰，可以容得了折祈、可是怎么可能容忍得下旁人对她的奚落三分！若不是折祈，她定然会取了那几人的性命！

可是折祈......

看她到了这般毫无尊严的田地也还是喜欢着他，正如他所说着自己下贱一样。

此时的段明钰正在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自我毁灭着，如果没有人拉着她就会堕入深渊！

段明钰每说一句，宁望白心里就越替她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正如段明钰所说是她的心甘情愿.....

感情这种事，她并非懂得太多，然而看着此刻的明钰姐姐，也只能盼望着她早日忘了折祈吧。早晚会有他后悔的时候！

只是现在......

段明钰的脸上纵横交错着布满了已经干涸的泪痕，头发在凌乱着几分，脖子上吻痕明显到刺眼！嘴唇也好似因为反复揉搓而红肿不堪！

正好这个时候下人送上了水来！

不过好在王府的丫鬟嘴巴都紧得很，倒不至于嚼什么舌根！

“来，先把身上清洗了干净再说。”宁望白拉着如同玩偶一样听话着的段明钰走到后室，然后自己一个人捏紧着拳头退到了门外。

她相信，段明钰并非是会做什么傻事的人，只是胸口那扬起的怒火却是怎么也难以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