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绵绵是你的孩子(1)
她来,她就是想看他落魄,消沉,一蹶不振仿佛落水狗一样,可到了现在,哪怕他在牢房里面,他依然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甚至还对她冷嘲热讽!
她受不了,这一刻要不是隔了铁杆,她早就已经动手打人,她哪里还有什么好教养,她早都被叶殊城逼疯了,可哪怕到了现在,她以为她占据优势,却还奈何他不得,她受不了,她想要撕碎他,她恨不得他去死。
她咬咬唇,攥着铁杆的手骨架发白,怒意几乎抵达临界点,说:“你心真大,你去苏念公寓,还刺伤我爸……这么说你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叶殊城,呵呵……”
她怒极反笑,“我好感动,你还真痴情啊,哪怕苏念跟了别的男人,一个二手货你也要?”
叶殊城觉得有些没意思,“你来,就为挑衅?”
她一怔,脸色更难看。
她想骂他打他,甚至想要杀了他,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言语刺激他,而当言语也刺激不到他,她便失去了所有武器,他的泰然自若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蹩脚演出的小丑,唱一出独角戏,被人嘲讽讥笑,就连落幕都困难!
她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我对你那么宝贝的苏念和孩子再做什么?”
“苏念有男朋友了,会保护她。”他淡淡说,“许静禾,你要知道,同样的招数第二次就不好用了。”
她面色骤然惨白,目眦欲裂,“你这个人渣!”
“过奖。”他笑笑,往前一步,视线倏而掠过不远处,对着这里的监控探头,垂眸静了几秒,“许静禾,我不喜欢没完没了,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你要怎么样才肯结束?难道真要大家的人生这辈子都纠缠在一起?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你把我爸伤成那样,你说我没完没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情绪,然而依然激愤,“说到底你还是护着苏念,为了个二手货不惜杀人,好啊,你这么爱她,那你代她去死,你去死,我就放过她,你敢吗?”
他眸色沉沉睨着她,“要索命,你是不是该等许成咽气。”
她挑眉,“你不敢?原来你的爱情就这么肤浅?”
他往前一步,靠近铁杆,属于男人压迫感令她恍然一愣。
他说,“我凭什么信你?”
“你有的选吗?我告诉你,你要想一了百了,这次我给你机会。”
她脑子有些发懵,因为极端气愤,因为恨,因为憎恶他永远高高在上,她低头,手在包里胡乱地找东西。
她真想找到一把刀子干脆割破他喉咙,看他告饶多好,可包里没有这样的东西,最后她摸到什么,眼前一亮。
包里有一瓶Spirytus。
Spirytus这种酒号称度数最高,一般酒场里面卖的并不多,会所里有姑娘在私底下偷偷卖,她也是头几天打这个酒的主意,想说可以给客人卖了赚外快,便拿了一瓶来,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派上用场。
叶殊城的胃对酒精的耐受力实在不怎么样,就连普通伏特加都受不了,更别说Spirytus,她觉得这就是天赐良机,兴奋中也没多想,直接拿出来,手穿过栏杆递到叶殊城眼底,“Spirytus,最烈的酒,你把这一瓶都喝了,我和苏念的账就清了,我爸的事情另算,看法院怎么判你,怎么样,这条件不错吧?”
叶殊城眸子微微眯起。
许静禾到底是清楚他弱点,报复的方式倒是精准,这种度数极高的酒,喝下去对他而言等同于自杀。
许静禾继续刺激他,“怎么,不敢吗……”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她手里拿过酒,深深看她一眼,“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说完,他打开酒瓶。
隔着一段距离,许静禾闻见酒精气息,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叶殊城已经开始喝。
许静禾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是脑子发懵,因为气愤,因为恨,眼看叶殊城真的要一饮而尽,她盯着那酒瓶有些后悔。
那是个150ML的小Sample,早知如此,她应该带一大瓶过来的。
酒是烈性酒,从口腔到胃部一路如同火烧,叶殊城喝完了,抬手扬一下酒瓶,酒瓶口朝下,了了滴出一两滴酒,算是完成任务,只是抬头,恍白面色多少还是出卖他。
正常人也受不了这种烈酒就这么一饮而尽,他这会儿胃部已经火辣辣地痛,只是在许静禾面前,他不愿意表现出来什么异常。
许静禾盯着他,看他菲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下颌的线条也是紧绷的,眉宇间充满隐忍,她心底突兀地升腾起一丝快意。
有些东西掩饰不了,她知道他这会儿一定很痛苦,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地死撑着,她唇角上挑,脸几乎贴了铁杆,欣赏叶殊城表情,“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
他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些软,粗粗喘了一口气,“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她挑眉,一脸得意将他手里酒瓶拿过来了,“现在只剩下值班看守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来看你,你就慢慢等吧。”
他手扶了一把铁杆,身体似乎在抗议,那种灼烧的感觉从胃部弥散全身,头开始发昏,许静禾还在说话,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清楚了,一切都是模糊的,尽管他竭力抓铁杆,但是他抓不紧,身体脱离掌控地往下倒。
似乎是摔在了地上,可是那痛觉也变得模糊,只有胃部的疼痛明晰,刀绞一样,越来越剧烈。
叶殊城倒地那一下发出沉闷一声响,他倒是一声没哼哼,可许静禾吓了一跳,四下看了一眼,好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旁边几个牢房犯人大都在睡觉,厚重的隔断也阻碍了视线,没人留意这边动静,她心跳的厉害,这才想起赶紧将酒瓶盖住塞回包里。
看着躺在地上本能蜷缩起身体的叶殊城,她心里终于畅快了。
他就该这样,他现在是个阶下囚,凭什么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