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那就不要停(3)
她从一开始就抱着目的接近他,而他对她说会和许静禾分手,要她等他,可她甩开了他的手,她将他一个人留在身后。
这段关系里面到底是谁错了谁对了,她以为自己的决定是最明智的,拒绝他,没有错,然而这一刻,她这么遥遥看着他,她不确定了。
光线不甚明亮的阳台上,他唇间烟气袅袅,火星明明灭灭,他回头,看到她,将烟取下来,突然出声,低而哑,“……过来。”
她稍作犹豫,还是走过去。
她站在他面前,他低头看着她。
“我会和你们总监谈,将资历这部分软性条件取掉,静禾也不会参与这次淘汰的筛选。”
她一怔,抬头看他的时候,眼底微微发亮,“谢谢……”
“如果我这样说,”他打断她,面无表情,“你是不是现在就会走?”
她那个到一半的致谢就这么停下来,心口一阵钝痛。
他们彼此对对方的认识都很清楚,她知道自己就是个厚脸皮求人办事的,而他知道她就是在利用他。
他想,其实哪怕她不开口他也会帮她,可她来了,他不能接受她就这样走。
他留不住她,怎么都留不住她,只能选最糟糕的方式,他说:“给我个帮你的理由。”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头复又低下去,“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种话,我……”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她曾经说过要折了她的骨头得先把她变成尸体,可她觉得现在她骨头已经折了。
他垂下去的手指间,白烟萦绕,他也低了头,“苏念,说过去的事情没意思,你告诉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她咬着唇,踟蹰半响,攥着拳头,轻声道:“我没有钱……”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她知道他在等她说什么,她只是说不出。
他又吸了一口烟,说:“我不要钱,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
她不说话,他就等。
他其实不大有耐心,他的心也很焦灼,心底里的情绪如同沸腾的水,直等抵达一个临界点。
上一次在这间房子里,她拿着两个人的视频要挟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这种糟糕的感觉,可现在,她为了那个小组淘汰来找他,他觉得可悲极了。
他其实很少对别人主动示好,因为他的过去让他觉得,对别人好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这个教训在苏念身上得到印证,她不过是一个利用他的女人,而他却认真了。
良久,她深呼吸,鼓起勇气抬头,收敛起心底那些思绪,既然来了还装模作样做什么,她挤出个笑,“那你觉得,我陪你几次,足够?”
他说:“到内部小组淘汰结束之前,你住在这里。”
她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红痕,情急之下胡乱找借口:“不行,我租了房子的。”
“你们组顺利度过内部淘汰你依然可以回去,你这样着急,难道是想回去见那男人?”
“内部淘汰第二轮是指定内容作图,你帮不到我什么,我找你的目的是度过第一轮。”
叶殊城冷冷笑起来。
“你是不是只有对我这么精明?”
她没有说话。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什么都算清楚了,第一轮结束了,你觉我就没用了,是吧?”
她抿唇,一言不发。
现在否认,显得太虚伪。
他心底怒火蔓延,又深深吸一口烟,一把揽过她的腰,她惊措间觉察到他突然袭来的唇,一口烟气从他口中渡到她口中,尼古丁沁入肺腑,如同他的气息一样无处不在,她有一瞬眩晕,在这一刻想哭。
难过是有的,可还有更多更复杂的情绪在胸口翻涌,像是惊涛骇浪,要推翻一切。
这是一个分明不缠绵,带着微妙怒意的吻,却也勾起她太多回忆,让她想起曾经被他亲吻的每个瞬间,甜蜜的苦涩的,都是这段时间来她心底里不敢触碰的回忆,她到被他搂在怀里,被他亲吻,才知道,那些事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她还是想他,想这个怀抱,也想念他的吻。
吻逐渐变得激烈和深入,她承受着他的怒意,手在他胸口,抓紧他的衬衫衣襟,闭上眼。
许久,他离开她的唇,两个人气息都有些乱,他眼底蕴了大雾弥漫一样的悲伤,冷笑一声,“你……和那些人,都一样,你们都一样。”
他被人利用的经历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他以为自己不怕被人利用,可她的利用,让他觉得心口鲜血淋漓地痛。
他放开了她,“只有静禾……她是不一样的,她……”
她被蹂躏过的唇红到鲜艳,眼帘低垂,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安静地听他说着许静禾的好。
他并没有说下去,他的神情颓败,面如死灰,与她擦肩而过去客厅熄了烟,声音飘一般传过来:“那就到第一轮淘汰结束。”
她以为自己会松口气,可是并没有释然,她捂住了眼睛,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而后转身去浴室洗澡。
什么矜持脸面自尊她全都扔了,不要了,躺在床上等叶殊城的时候,她心如死灰。
她在心底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的梦想在最初看起来还是好看光鲜的模样,现在已经变得惨不忍睹,如同道林格雷的画像一样破败腐朽令人作呕,她只能再为此做最后一次挣扎。
叶殊城在客厅开了电脑,似乎是忙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到夜深才去浴室洗澡,这时苏念已经在床上辗转很久。
她是想睡一会儿的,睡不着,她侧躺着看窗外的星星,这里楼层很高,那些星星看起来很近,她感觉到身后的床垫下陷,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和叶殊城身上独有的气息侵袭过来,她的心跳骤然漏掉一拍。
他从她身后抱住她,胸膛紧贴她削瘦的背,唇扫过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浅浅的啃噬,咬她耳朵,她闭着眼睛攥着拳头,他的手剥开她身上仅存的浴巾,她突然发起抖来。
他感觉到,停下来,“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