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道在心中无所惧
虽仅仅只是问了两个人，但此时，林啸心中却已有了笃定的答案，后续，已无须再过多询问了。
傅艺和白鹳一个是归元之轮第七星的巅峰圣尊，一个更是五星之境的后期老怪，连他们俩记忆中与那灰袍老叟相关的一切，都已被悄无声息地抹除掉了，整个修罗峰虽大，但其它人等，又怎么可能会有遗漏？
那灰袍老叟显然是一位神通非凡的星空大能，他抹去的不是记忆，而是斩断了与他的那一线因果，而且是彻彻底底地斩断，所以，与之相关的记忆……也就自然消失了！
其实早在最初询问傅艺，得到这样的结果时，林啸心中就已有了这样的猜测，但他心中却仍旧存有一丝希望，所以才会匆匆赶来寻找白鹳老怪验证。
傅艺只是七星之境的巅峰圣尊，要在他自身都没有半分察觉的情况下彻底地斩断与他之间的因果，一般的超脱老怪虽然做不到。
但以林啸前世的经验来评判，旭阳老怪，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凭这一点来推断，那位灰袍老叟的修为实力，最低也是旭升境。
但白鹳老怪却不同了，他是启明老怪，而且还是五星之境的启明后期……要想悄无声息地彻底斩断与他之间的因果，并且不留半点痕迹，即便是七星之境的巅峰旭阳，都绝对无法做到。
因果最为神秘，所谓的因果线，只存在于冥冥之中，以林啸前世天君巅峰的修为实力，虽能够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松地斩杀启明第五星的后期老怪。
甚至于包括彻底地斩断与之相连的冥冥因果，也都并不算难事。
但要想让对方对此毫无半点察觉，却极为困难……
仅凭这一点，大致就能判断出那位灰袍老叟的修为层次了，对方，极有可能是一尊比林啸前世巅峰时期都更强半筹的无上存在，也就是……准帝！
说到准帝，林啸脑中立刻就想到了曾在烛龙舟上于虚空中独钓大鲲的钓鲲老叟……
当时，在那幕宛若海市蜃楼般的影像中，林啸曾看到天尘子出手，对钓鲲老叟展开一击，但正是那一击，天道残刃崩断，而钓鲲老叟却分毫无损。
那一战很短暂，面色阴沉的钓鲲老叟曾骤然挥手，一道金色的毫芒激射而去，迎风便涨之下，化为一座黄铜古钟……
和林啸先前在那虚空巨龟背脊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的黄铜古钟，却分明完好无损！
除此之外，老叟身上的星舟亦迸出了灰芒，散出一道紧随黄铜古钟激射而去……那分明正是虚空巨龟！
天道刃斩落后，劈在黄铜古钟上，虽然并未劈开，却令黄铜古钟的钟体上，出现了一些蛛网一般的裂纹。
受到重击，黄铜古钟陡然一挫，向下坠去，狠狠地砸在紧随其后自星舟中升腾而起的虚空巨龟身上。
随后，钓鲲老叟将妖铜、虚空巨龟弃之不顾，甚至就连烛龙舟都扔下了，于冷哼中拂袖而去……只是，在离去之前，他突然向林啸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刻，林啸分明有种与对方四目交汇的感觉！
当时的他已是归元之轮的圣尊境强者，自然不可能连这种事，都产生错觉。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林啸当时看到的仅仅只是从遥远岁月之前留下来的一段影像，那时还根本就没有林啸，这位钓鲲老叟，又怎么能够通过影像看到他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掌握着极为精深的时间法则之力。
那一眼，他看到的既是林啸，也是……未来！
仅凭这一点，林啸对那位钓鲲老叟就生出了强烈的警惕之心，甚至还在天尘子之上。
这一点，从钓鲲老叟能在天尘子全力一击之下毫发无伤，甚至都不曾真正出手，就已让天道残刃折戟来看，他的修为实力，必定不弱于天尘子。
天尘子，乃是和林啸前世一样的天君境强者，也就是说，这位钓鲲老叟，至少也是天君境的修为，甚至极有可能还在天尘子之上，也就是……准帝！
不过，天尘子早已陨落，但钓鲲老叟是否也如此……林啸却无从判断。
这件事他一直埋在心底，暗中警惕，可如今，随着他在血海大陆的修罗峰遇到这位极有可能也为准帝强者的灰袍老叟，林啸联想起烛龙舟上的一切，才陡然间心头一震，有了联想！
难怪灰袍老叟手中握着烛龙舟上遍寻不见的那最后一枚枢纽核晶！
难怪他看到林啸之后，会说出那句“果然是你”！
难怪他的修为如此恐怖，竟极有可能是一位超越巅峰天君的准帝强者……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用钓鲲老叟来解释，就全都瞬间迎刃而解了！
没错，灰袍老叟，就是钓鲲老叟！
或者，是他留下的……一道分身！
无尽岁月前，他在烛龙舟上与天尘子短暂交手，最后拂袖离去之前，于冥冥中一眼看到了未来，感应到了林啸的存在。
但那时，或许还没有林啸，便是钓鲲老叟都无从追索，所以，他通过某种大神通手段，从烛龙舟伊始，推衍出一丝线索，确定林啸将会从烛龙舟进入血海大陆。
所以，才留下了一道神念分身，进入甄王星，锁定修罗峰，一直都在这里等待……
直到利用手中那枚枢纽核晶，将他与林啸之间冥冥中的因果彻底稳固之后，才突然消失，多半是……就此离去了！
对方显然有所图谋，且必定不小，但如今却无从推衍，不过，既然知晓了他的来历，林啸反而不担心了。
他的道在心中，不管对方图谋的是什么，都无所惧！
此间种种说来话长，所有的念头，实则宛若电光石火间般，瞬间于林啸脑中闪过……
当一切都明悟时，林啸忽觉神魂微动，原本平静的魂海，亦突然间泛起了一道微鳞波澜，这一刻的他，竟有种心境升华的恍惚感涌上心头……
“师尊你……”
同一时刻，白鹳老怪的声音亦从一旁传入耳中，透出一抹掩饰不住的震惊与骇然：“你居然顿悟了？站在这里发了个呆，居然就顿悟了……我的天啊……”
“顿悟？还远算不上……”
林啸转首望去，长吁一口气，淡笑颌首：“只是心有感触，忽有所得，心境也因此而经历了一次……小小的升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