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等了太久(1/1)

“流氓。”静歌双手握拳,敲了下傅言深的胸口。

男人胸口很硬,敲的她手疼,秀气的眉不禁皱了皱,看他的模样,俨然一副又气又羞的样子。

傅言深眉宇隐隐有些笑意,冷邃的眼柔和了些,手掌心摸了下她柔软的头发。

“送你回去?”

他还真不想就这么将她送回去,总觉得要把她定下来才好,那样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了。

静歌重重的点头,末了,又怕他返回,咬唇道:“反悔是小狗。”

傅言深抬手敲了下她光洁的脑门,眉心轻蹙,“不许胡说。”

静歌捂住被他敲的有些痛的脑门,怕他反悔,立刻坐正了身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傅言深失笑,他总该改改她这个喜欢躲着他的毛病。

将静歌送到学校门口,她几乎头也不回的下车,向着笑门里走去。

傅言深开了车窗,摸了支烟出来,打火机握在手里,点燃了香烟,他很少对什么东西上瘾。

而静歌那丫头,就像是香烟里所含的成分尼古丁,沾了一点,就足以上瘾,戒都戒不掉。

目光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傅言深才收回。

“回家。”

吩咐了司机后,傅言深吸了一口烟,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了刚才小丫头坐过的位置上。

一个粉色的礼盒,工工整整的放在那里。

傅言深将烟叼在嘴里,目光冷仄,看了礼盒良久。

他没记错的话,这是陆锦年送给她的。

……

静歌回到寝室后,良久才发现,陆锦年送她的礼物不见了。

其实她还没打开看。

阔别四年的好朋友送的东西,她究竟丢在哪了呢?

静歌坐在自己的铺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究竟是珠宝店还是车上。

她抬起手腕,傅言深送她的手链,圈着白皙细嫩的手腕,特别的精致漂亮。

于是静歌想起了傅言深,虽然他霸道无理,但是也有退让的一面。

静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问问,陆锦年送的礼物在哪。

于是拨通了傅言深的号码。

那边接的很快,像是还未等铃声想起就接了。

虽然听不到,静歌只觉得他的呼吸近在耳侧,令人心脏如同擂鼓一样咚咚作响,像是比赛前的头鼓,响亮,振奋。

“喂。”还是他先开口,声音低沉醇厚。

“二哥。”静歌看了一眼睡在床对面的卓琴,有些不好意思叫他的名字。

傅言深听闻,眉角唇畔都是愉悦的。

虽然叫他二哥的人很多,可是每个人都和他听静歌叫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女孩软侬细语的叫着,让他的心窝子陷进去了一块。

“嗯,怎么了?”

听着傅言深的话,静歌低下头,看着雪白的脚尖,贝齿咬了下唇瓣,轻轻地呼吸过后,问道:“你在车里有没有看到一个粉色的盒子?”

静歌不敢说这是陆锦年送的,她怕傅言深扒了她的皮。

那端沉默了半晌,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男人淡淡的开口,“没有。”

与此同时,傅言深右手拿着盒子,五指用力,稍稍捏扁了些。

他问,“对你很重要?”

“嗯。”静歌有些失落,觉得挺对不起陆锦年的。

傅言深眼神敛紧,渡上凉薄。

男人的沉默打破了静歌的情绪,她猛然的觉得哪里不对劲,补充道:“是朋友送的,很有意义。”

语气急促,此刻听在耳朵里,颇有一股子欲盖弥彰的味道。

傅言深长睫低敛,淡淡的看着那盒子,眼神淡漠,暗藏寒芒。

“我帮你找。”

傅言深抬起头,目光冷仄的看着车身行驶,飞速倒退的窗外景象,心里有了打算。

……

静歌事没抱多大希望的,毕竟傅言深可能没注意到那盒子。

窗外绿意岑岑,阳光飘在叶缝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太阳热烈,剧烈的温度渗入人的皮肤,灼热刺痛。

同卓琴一起在阶梯教室,从导师手里领了毕业证和学位证,以及工作关系证明。

导师黄曦很有感触,看着自己教了四年的同学,一个硬汉子,眼也有些红。

询问着同学,以后打算去哪里发展,想做什么工作。

以往闹的不愉快,在此刻像是消弭了一般,烟消云散。

静歌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

卓琴也罕见的少言,低着头走路。

“小歌,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来的那天?”卓琴的眼中有亮色,四个陌生的女孩,推开同一扇门,从此走进了彼此的世界。

这四年,有过吵闹,有过欢笑,有过泪水。

这四年,在今晚,将要结束。

静歌和卓琴家在本市,毕业后准备一起去法国。

王丽丽明天要离开景城,上午八点的机票,昨晚凑在一起说心事的时候,她说要回家做一名大学老师。

而另外一个室友,从小艺术细胞优越,画了一手好画,她不打算继续本专业,要系统的学习两年,然后开自己的画展。

四年前,一起唱着当下流行歌曲的姑娘,一起哭一起笑。

四年后,这四个姑娘,站在一起,满是惜别的眼泪。

……

A大外有一条美食街,几乎景城代表性的美食在这条街上都能见到。

四个姑娘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笑的坦荡。

选了又选,终于定了一家好久之前四人就想一起来的海鲜火锅店。

席间,一向不喝酒的王丽丽都自行满上,举起杯子,“为友谊,为青春。”

话一出,几人笑眼中都迷蒙了雾气。

举杯对碰,一仰而尽。

王丽丽端着酒杯走到静歌身边坐下,将酒杯放下,眼神亮亮的看着她。

“静歌,我们因为一件小事冷战了两年,如今要毕业了,我心里特别的不好受,因为觉得我自己特别的不懂事,特别的对不起你。”

王丽丽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掉。

静歌眼神氤氲,鼻头酸的厉害。

朋友间吵架的缘由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因为件件小事积压太久而爆发,但是这并不是说明这样的两个人不适合做朋友。

反而是因为太顾及彼此的感受。

静歌伸开双臂,王丽丽就扑了上来,埋在静歌的肩膀上,身子一耸一耸的在哭。

“喂,以后结婚可得叫我们。”卓琴拍了下林萌的肩膀。

林萌是个话很少的人,她的性格和她的名字截然相反。

这四年,是寝室里最沉默的一个妹子,可是性格也是最好的一个。

她总是默默的在身后为几人收拾烂摊子,默默的记得几人的生日,虽然寡默少言,却含了最真的情感在里面。

那时候王丽丽总是调侃林萌,说林萌毕业后可能就会将她们微信都拉黑。

其实在外人眼里,林萌是一个性格很乖僻的女孩儿。

也曾调侃过,林萌结婚的时候,都可能不会通知她们,当微信群聊的最嗨皮的时候,她也极少参与。

天生的性子使然,一开始她们不了解,以为林萌是不爱跟她们玩,也因为林萌的乖僻,闹过些别扭。

只是相处的时间长了,就认清了,其实她很好,只是不善言谈。

“一定的。”林萌腼腆的笑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我们四个,十年后一定要再聚,谁不来,老娘和谁绝交。”卓琴站起来,背过身擦了把眼泪。

静歌看到了她的动作,只觉得心里更加的难受。

夜深了,四个姑娘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天,总会亮的。

……

静歌站在寝室内,空旷的一切提醒着她,她毕业了,相处四年的朋友各奔东西。

她的脚边立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每个桌子下,放着一把没人坐的椅子。

今早王丽丽先走了,然后是林萌,卓琴是下午一点半走的,静歌因为无事,所以最后走。

看着和来时一模一样的兀自,静歌的心里忽的涌起一阵酸涩,可以任性过的青春,终究是过去了。

她纤细的五指握紧行李箱,行李箱上轮子的声音涩涩的响,她开了那扇寝室的门,走出去。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眼圈内迅速聚集起翻涌的雾气。

转身过去,闭了闭眼,手掌用力的握住门把手,将她的青春葬在了里面。

学校里的夏季花都开了,迎风绽放,五颜六色的十分漂亮。

静歌推着行李箱,因为心情不高,视线一直落在地上,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

那个一直在等她的人,渐行渐近的高大身影。

直到,阴影笼罩在她的身前,她惶然的抬头,看到了男人那双冷淡遂然的眼睛。

他今日穿的很正式,衬的他身材高大挺拔,像是参加了什么会议后直接赶过来。

西装外套搭在他的手肘处,那只手插入兜内,白衬衫黑西装,极为简单的搭配,却令人移不开眼。

他俯身,接过她的行李箱,宽厚的手搭在她的腰肢上,轻轻一勾,就将她揽在了怀里。

静歌的肩膀撞入他的怀中,如同小鹿般的眼神不安低落,似乎还没从离别的气氛中走出来。

可是傅言深他,等今天,等了很久。

傅言深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圈住她的腰,薄唇贴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