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昕心底不断推测着傅九川的目的,可他却良久没有出声。她看眼手机,离订婚宴开始的时间快到了。她皱了下眉,“傅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还……”

“靳小姐是心理学家,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傅九川突然道。

“……”靳南昕心中腹诽,有问题不会早点问?“傅先生,今天我还有急事,如果你想咨询这方面的问题,可以明天到我的诊所找我。”说着,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傅九川接过名片,笑了笑:“我的问题不会耽搁靳小姐太久。”

靳南昕在第一次见他时便知道他是个强势的人,眼下如果不遂了他的意,他一定不会放她走,当即她只得耐住性子,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傅九川手掌虚握支着脸颊,姿态闲雅,只是一双深幽的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假如一个人并未发生影响器官的创伤及疾病,却无故失去了一个时间段的记忆,这种情况可能吗?”

靳南昕心头一顿,看了他眼,“在心理学上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有些患者在遭到某种痛苦的打击或刺激后,会产生心因性失忆,是一种选择性反常遗忘现象,患者会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将某个期限内的记忆强制解离,使其不出现在意识中。”

听完她的话,傅九川眼底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能不能治好?”

“因人而异,不过可以通过催眠逐渐唤醒患者的记忆。”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藉由某种手段封锁一段记忆?”傅九川又问。

靳南昕点点头,“高明的催眠师和心理师可以做到。”

傅九川若有所思。

“傅先生,还有别的问题吗?”靳南昕又看了眼手机。

傅九川笑了笑,“我想请靳小姐去一个地方。”

靳南昕耐心告罄,“很抱歉,傅先生,我真的还有事情。”

“与陆行文的订婚宴?”傅九川道。

靳南昕皱眉,“既然傅先生知道,那么应该理解我真的很赶时间。”

原本她因为工作耽搁到此时才赶去酒店,已经让陆行文的父母颇为不满,若是迟到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傅九川却置若罔闻,修长的大手蓦地伸向她,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轻柔的覆在她的脸颊上,他轻声道:“我不知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又忘记了多少事情,但我不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陆行文更加不可能!”

靳南昕一震,旋即怒从心起,她毫不客气的摔开他的手掌,冷笑一声:“傅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恕我冒昧,如果你是想利用我对付行文或陆氏,那么你会大失所望。”

傅九川收回手,轻轻摩挲指尖残留的腻滑,这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触感,让他的眼神幽沉了几分。

“对付陆氏?”傅九川笑得讽刺,“你觉得我是想利用你来对付陆氏?”

靳南昕冷冷道:“否则我实在想不出傅先生抓我有其他原由。”

傅九川深视她眼,将一张照片递到了她面前。靳南昕没有接过,只是冷冷瞥了眼照片,却在下一瞬,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照片中依偎着一对年轻男女。男人气质冷峻,俊美异常,正是傅九川,旁边的女人搂着他的胳膊,昂首望着他的眼中盈溢着浓烈的温柔爱意,无论谁看见她的眼神,都不会怀疑她深深爱着旁边的男人。而女人的脸,赫然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靳南昕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纵然照片中的女人看着比她年轻,她也很难笑得那么温柔,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就是照片里的女人。

猛地,一阵针扎般的刺痛袭向她的脑门,她忍不住按住了额头。她的脑海里仿佛有一台搅拌机在运作,汹涌的翻腾着。

她难受的模样让傅九川神情一变,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紧张的问:“头很痛吗?”转过头,他立即对司机吩咐,“去医院!”

他掌心传来的热度缓解了几分刺痛,靳南昕又深吸了几口气,方觉好受了些。察觉到被他搂在怀里,她浑身的不自在,连忙推开他,“我没事。”

傅九川眉头紧锁,脸上真切的担忧让靳南昕颇觉异样,她压下心底越来越重的困惑与疑虑,盯住他的双眼,极其认真的道:“傅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曾失忆过,但三年前我就已痊愈,而我可以肯定,此前并不认识你。”

她顿了顿,看向他手中的照片,吐出口气,又道:“我想,你是将我当作了照片中那位女孩,”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而我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