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一上午的事情，武元懿看看时间，差不多到祖母礼佛的时辰了。她换了一身淡杏色的长褙，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梳上两个发髻，因为有的首饰都是姨娘偷偷送的，比较老气，所以她干脆就绑着丝带。

她一来到长生居，就被枣婆婆拦在外面。

“五小姐，老夫人正在礼佛，现在没空接见小姐。”枣婆婆打量着五小姐，这是姜姨娘的女儿，容貌上没有继承过多姜姨娘的样子，但是胆小懦弱却像了十成十。只不过现在，她又对五小姐有了新的感觉，昨儿在老夫人那儿碰了软钉子，居然还敢来。

“枣婆婆，小五知道，小五是拿了昨夜抄好的经书，送给老夫人。”武元懿替上抄好的经书，眼睛犹如受惊的小鹿，生怕枣婆婆的一个拒绝。

枣婆婆沉默了，这……老夫人虽然不同意五小姐陪她一起礼佛，可是不能拒绝五小姐送经书来。收还是不收？枣婆婆为难了。

“枣婆婆，小五也想替老夫人分忧！”武元懿又把经书替得更近些，语气更加软糯。

枣婆婆的心已经软化了，一咬牙，说道：“好吧，就这一次，老奴帮五小姐送去，只是往后，老奴什么都不敢保证。”她一早就把话挑明，这次她看面子送进去，如果老夫人不高兴，下次就算送到手上，也不可能送进去。

“谢谢枣婆婆！”武元懿喜形于色，只要有了第一步，往后还怕没办法嘛？她从腰间的荷包的摸出几粒碎银，就塞进枣婆婆的手里，这还是她从桃红那儿借来的，哪家的小姐还有她惨，要问下人借钱。

枣婆婆看着武元懿这身简朴的装扮，虽然不说失理，只是比起武府其他小姐来说，寒酸得不像话，就连她这个老夫人身边的人儿，都能穿上锦缎服饰。一想到姜姨娘，她就觉得手中的银子好像千金重一般。本想推辞，可是她又想到，这样会不会让五小姐以为自己不想帮忙呢？

看着五小姐充满希翼的小脸，枣婆婆把手中的银子塞进了袖子中。她对五小姐微微一点头，拿着经书，转身进入到内室。

老夫人跪在佛龛前，嘴中喃喃有词，手上的佛珠一刻不停，缓慢的在手中滑动。她听到细微的脚步声，驻足在她身旁，她并未理会，一直用心念经。

良久，老夫人念完一段经，准备起身时，身边的枣婆婆赶紧上前搭手，搀扶着。老夫人顺势就起来，她一双厉眼就扫了枣婆婆，她知道刚才枣婆婆离开内室又回来，定然有事。

枣婆婆知道老夫人在审视自己，正好自己也想找个什么借口说明刚才的情况。她把老夫人搀扶到床榻半靠着，把老夫人的腿平放在床上，轻轻的按揉着。

“我这是老了，才跪这么一会就不行了。”老夫人半闭着眼，缓缓说道。

“老夫人是老当益壮，你看老奴我已经是满头白发，您啊，却是一头乌丝！”枣婆婆笑着说，从来这些事情她都是自己亲自伺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