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遗书字体故意造旧,可惜还是露了马脚。

邝猛写字有个习惯,每次写“竖”,总喜欢把“竖”写成“竖勾”,在前面的遗书里,有个“记住”,这个“住”字,左边的一竖,就写成了竖勾。

而在后面加进去的那一行字里,即便是“荇”字,也没一丁点的勾,再者有一个大大的败笔在于,养父写细细的名字,从来不会直接写“细荇”。

他会写“细细”。

这是他很早之前就在养父的一封家信里发现的小秘密。

没想到,曾经单纯如白纸的女孩,变成今天这样一个面目可憎,只会玩弄阴谋手段的女人。

他感觉自己澄澈的梦被玷污。

即便视频是真,又如何?

邝猛已经不在人世,他心底住着的公主,早已换了人......

除了他看到视频,而在另外一边,孟夏也拿着手机,看到了这一段往事。

看到邝猛的身影,她心底一酸。

那个男人曾经对小舅舅是真好。

有一次小舅舅发病,忽然发狂,把家里的东西全砸烂了,到最后那个男人甚至开始自残。

邝猛为了不让他伤害自己,把自己的手递给儿子。

等她赶过去的时候,邝猛的手臂,后背,脖子,身上全都是伤口,血迹斑斑。

他宁愿儿子咬他,抓他,拿东西砸他,也不让儿子伤害自己。

明明不是自己亲生血肉,胜似亲生父亲。

孟夏眼眶里含着泪。

她想起在邝猛搬家前,给过她一个吊牌。

邝猛半调侃道:“细细,这可是我所有身家,交给你了,以后你若能帮到我家小崖,一定要好好在他身边守护他,好吗?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孟夏骤然站起身来,大踏步地奔了出去。

“尊上,你去哪里啊?”宋佳稚追问,“还有通告。”

这段时间,宋佳稚替孟夏接的全是大牌的代言,还洽谈了几个非常不错的电影剧本。

“我有点事必须离开一趟,你帮我把通告往后顺延。”孟夏说。

邝猛给她的那个吊牌,一定是什么重要的物件,否则视频里的人,在说到嫁妆时,不会如此严肃又认真。

这东西若是落入金细荇手中,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幺蛾子来。

几个小时后,她身影出现在樊津城的老宅里。

这老房子,已经没忍住了,金细荇一年也不会回来一趟。

好在她没把房子卖掉。

等她来到那栋老房子前,脑海里全是父母生前的样子,心底一阵黯然。

可惜父母当初结婚,两边的父母都不同意,被赶出家门,这样一来,两边的亲人一个也不剩了。

孟夏深深叹息一声,走到房子的后面,来到外面的一根水管边,沿着水管,爬入了窗户。

这一进去,就是她曾经的房间。

那个吊牌,她一直存放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

孟夏熟稔地拉开衣柜,手摩挲在砖头上,最后抠出了一块转头,从里面取出一个荷包来。

荷包里,用塑料袋装了一个吊牌,她取出来,放在掌心里仔细看了又看,没看到什么名堂来,她不得不将吊牌放入凤凰花里存放。

这东西,不管是什么,有没有价值,她必须拿在手中才放心,一旦被有心人获得,也是对邝爸爸的一种玷/污。

在一段时间后,她才发现这吊牌原来是个很不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