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如沼泽,小小眼瞳之中,蔓延来无边冷冽,冷得令人忍不住浑身发抖。

孟夏墨眸流光闪过,月水心一个激灵,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她好像撞入了一个冬日寒冰沼泽,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呼救,是的,呼救。

“救命啊------”月水心蹦跶半米高。

“搞什么?搞什么?”柳导声严厉色吼道。

摄影师放下相机,抱着胸冷眼扫着月水心,静静注视她忽然疯癫。

不是说,做过平面模特?

导演只是要求她,表现出“空儿”的魅惑与妖娆。

月水心外表条件具备,这是脑子抽了?

“你以为你谁啊?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很大牌?想玩,滚回家去玩。”柳导在拍戏时,可不管你是谁,表现差,骂得你想拎包走人是常有的事儿。

“是她,她故意陷害我。”月水心指着孟夏叫。

孟夏黑眸平淡如水,如往常一般的清雅淡俗,并未化身妖魔。

“你先拍,你下来。”柳导对月水心不满到极点。

她再闹事,他不介意临时换人,反正空儿戏份不是特别多,让副导演再去挑一个回来。

月水心不甘心,但柳导杀人眼神,分分钟杀得人不敢上前。

孟夏眼眸深处露出一丝淡淡笑痕,若是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

在椅子上静坐的盛宪滕余光扫到孟夏眼底狡黠,心念启动,模糊念头冒上脑际。

莫非,这丫头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有点意思。

似乎,他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儿,唇边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边上焚画丝毫不怀疑孟夏演技,眸底全是期待。

不过其他人并不知情,葛彩鹿一脸紧张。

经过月水心的事儿,摄像师,灯光师等人都一脸不耐烦,毕竟孟夏更是一丝经验也没有,说不定她要NG的次数,远远比其他人还要多。

她脸上胎记在镜头下亦是最难表现的部分,展露太多,会显得狰狞,完全用景遮盖,又显得不真实。

摄影师一脸为难之色。

柳导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好好拍。”

入了镜,孟夏眼神陡然生了变,灵动眸子,盛满月华之光,无边月色从那一双眼睛里投射出来,一只纤长又白嫩的手,伸向远方。

那动作,眼神,无一不诠释了坠儿清甜,婉约又内敛的性子,五根指头起起伏伏,配合着她会说话的眼神,漫华的唇角,众人好像看到了坠儿对自家少爷澄澈仰慕之情。

这动人情感,如天山皑皑白雪一般纯净,又好像被雪覆盖冒头的红梅,婉约美,内敛又繁华,又如冰下缓缓流淌的溪水,招人喜爱。

情动而不溺毙。

关键是,她站的角度,堪称完美。

从摄影师角度看去,红色胎记影影绰绰,她淡痕般的娇羞,微微低垂的下巴,将胎记变成画面里的一道别样景色。

绝美地呈现她半张脸的惊艳,但又不会彻底消弭胎记,让人瞬间意识到,这是情动的坠儿,她克制,压抑的爱恋,在她丑陋的容颜下,又显得卑微。

所以,她愿意用自己半张脸对着她爱慕的人儿,如一只容易受惊的小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能惊了她深刻却卑微的爱恋。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