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长老，现在陈太元还是不太确信她真的会是黑手级的人物。

别的不说，至少始祖当初把清净山的消息告诉了林西凌，就是为了坑害大长老吧？而大长老甚至直接往蓬莱空间里丢核弹，不也是要准备彻底弄死始祖？

他们之间或许还有点惺惺相惜之意，但要是能弄死对方，也都不会手软。所以这样两个人之间，陈太元觉得就算勾结也是有限吧。

当然，既然能抓到大长老的师妹沈月仙，问一下总是必要的。

不出所料，沈月仙也没有受到辐射的影响。而且根据检测还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只要是超自然能力者，竟然都或多或少得对辐射拥有一定的免疫能力！

哪怕是气劲修炼者，也比常人更能承受这些，而头狼、血族、极限战士这样的免疫力就更强。当然最霸道的还是拥有尸族属性的，基本上完全免疫。陈太元的尸族属性没那么强，但加上那夏级的强大实力，也马马虎虎近乎全免疫。

沈月仙的免疫力更强，因为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好似一具炼制中的尸体，一个容纳大脑和灵魂的容器。

所以辐射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伤害，但是腿部被砸得确实够呛了，竟然直接截肢一条腿！

对于一个本来就面部严重毁容、又亲手杀死了几百万人的厌世女人而言，其实肢体残缺也不能再进一步打击到她了。哀莫大于心死，她身上现在一点生气都没有。

期间她没有任何言语，仿佛一个死人。直到陈太元来到这里之后，她的眼睛才转了转。

“你一直都掌握着起爆核弹的权力吧，为什么直到那时候才引爆，只是为了炸死我？”

“盟主去抓你的时候，以防核弹没人掌控，这才把密码告诉了我。”以前虽然起爆器给了她，但是九位数密码没有。这个密码虽然是纯数字的，但是九位啊，胡猜乱蒙的话只有十亿分之一的蒙准机会。

用沈月仙的话说，她早就活腻了，但又想拉着林西凌一块儿死。因为要不是林西凌的出现，她不会走到这一步。要不是当初被胁迫着加入军国盟，自己也不会被核弹炸了，更不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所以她恨这个世界，恨所有人，而最恨的则是大长老、林西凌、陈太元等人。

一个人要是疯狂憎恨世界，特别是一个女人开始疯狂憎恨世界的话，会非常可怕。

不过要想拉着林西凌一起死，这可是个技术活儿。好在就在沈月仙被炸得毁容之后，林西凌更加信任她了。因为林西凌觉得沈月仙也成了尸族同类，而且只有一直依靠林西凌的功法和帮助才能继续活下去，继续变强，由此对沈月仙更加信任。

一旦信任，便有了更多的机会。

不过单凭打斗的话，就算林西凌站那里不动，她都未必能将之杀死。所以直到将核弹爆炸密码也告诉她之后，她觉得机会真的来了——核弹啊！要是连这个也无法杀死林西凌的话，那自己也只好死了心了。

只不过陈太元也在她的极度憎恨之列啊，所以她觉得既然炸了，那就最好将陈太元等人也一起炸死，大家都同归于尽才好。

所以她一直关注着当时的态势，觉得要是林西凌能杀死陈太元自然最好，而要是杀不死的话，那就在两人最缺乏防护的时候引爆核弹。哪知道形势变化太快，在她还没引爆、尚未弄清形势的时候，陈太元竟然追着林西凌到了地下设施之中！

这设施里面是防核爆的，那么炸死陈太元他们的机会就太小了。

所以一直等到撤退，抵达了大楼外面，特别是林西凌已经登上直升机准备起飞的时候，沈月仙这才动手了。只是她没想到陈太元和林西凌的反应都这么快，竟然都迅速冲回了大楼里面。

“或许你们这些王八蛋命不该绝。”沈月仙轻轻舒了口气。她的嗓子在上次核爆的时候就毁坏了，说话声音沙哑凝重，仿佛声音在水烟袋里面过滤了一次一样，难听恶心。“杀了我吧，不至于非要等到什么公审吧？”

陈太元摇了摇头：“你办的事情已经不能用‘案子’来形容了。若不给整个人类阵营一个交代，老百姓未必答应——杀了几百万人呢。所以，这件事我做不得主。”

沈月仙冷哼一声。其实她可以咬舌自尽，但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就算咬舌了，也能马上给她止血愈合。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这体质就算自残也很难死掉。总之，想死都不容易。

但是，陈太元给了她一个体面：“当然要是你配合一下，我会向上面申请，允许以特殊的方式让你接受公审，不但和群众隔离，而且会尽量遮掩住你现在的容貌。”

哪怕最终还是死，但这已经是最佳的选择。再说了，她也没想着活，就是想死，只是不要死得那么难堪和屈辱。

“你要我配合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妙真宗在方寸峰空间里面没有任何秘密？真的只是一个避难所和藏身地？”陈太元当然不会直接提到大长老，毕竟沈月仙非常憎恨她，说不定愤怒之中的供述会有失偏颇。

“呵呵，你也打起方寸峰空间的主意了？可笑沈月皇还以为你是个信得过的盟友呢。”沈月仙冷笑，“不过你问我也没用，因为我压根儿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在方寸峰暴露之前，掌门或她这样的代掌门才能掌握进出的权限。甚至，连我这个长老级的人物都不知道方寸峰在哪里！这个女人的心很独，重要的权限不容我和月灵师妹染指半分。”

陈太元欲擒故纵：“你还说她的心独？你比她狠辣多了。”

“你懂什么！”沈月仙有些恼怒，“妙真宗是我们大家的，她却当成了自己的私产。我在无奈之下和林西凌虚与委蛇就成了罪过，那她呢？她直接和始祖勾搭着建立了新人类组织！谁的罪过更大？”

另外，方寸峰空间这么重大的机密，要说仅仅掌门知道也就罢了。可是，大长老宁肯把数百人都带进去，却根本不告诉同门师妹，这件事又怎么说？也难怪沈月仙和沈月灵都有怨气。

“还有，妙真宗其他的秘传呢？”沈月仙忿忿不平，“比如那寻找‘福地洞天’的能耐，可曾告诉我们大家一点半点？没有！但是，她在外面却主动找出来，给了新人类组织去当总部。这还不算，甚至把寻找的方法都告诉了始祖，以至于新人类组织现在又找到了新的福地作为总部。而我们，却还是一无所知。”

这也是个重大秘密。大长老当初承认，蓬莱空间就是她帮助新人类组织找到的。但是，她却从没承认自己把寻找这种空间的办法也教给了始祖。

当初陈太元也问过，始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大长老只是表示不知。后来只是通过袁雨的叙述和袁石清的暗示，才大体知道了所在的区域。只不过这个区域还是非常宽泛的，并不容易直接定位。

特别是一旦存在奇异空间，那就更不容易寻找了。哪怕知道是在一个小岛上，但是那一带的岛屿那么多，谁知道奇异空间藏在什么地方。

现在看来，大长老真的不知道新人类组织现在的总部所在地吗？还是说始祖自行摸索找到了寻找新的“福地洞天”的法门，自学成才？

反正以沈月仙那种处于恶意的揣测来看，肯定是大长老将寻找的法门教给了始祖。

当然现在陈太元也开始觉得，大长老在这件事上说谎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寻找福地的法门肯定非常神奇，这件事仅靠自行摸索是很难找到头绪的。别的不说，清净山里曾聚集了全国最顶级的科学家，谁能研究出什么来？一根鸟毛都研究不出。

“另外，沈月皇每在宗门祖庭的时候，总是不停推衍一些东西的。”沈月仙说，“据某次沈星纱所说，应该是寻找什么东西。但我们问她，她却从不说要找什么，连沈星纱也不知道。总之沈月皇这女人太独了，有好处根本不会分给别人一点。”

找什么？陈太元也有点好奇。

随后再问，基本上也就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大长老和沈月仙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沈月仙能接触到的机密很少。

“那么，你还知道林西凌什么秘密吗？横竖你是希望她死的，不如把知道的告诉我一些。”陈太元未必真的用这些去对付林西凌，但秘密知道多一些终归没有坏处。

“我曾经知道很多，什么科研机构、什么秘密驻地……但是现在都没意义了，都被你们炸了。”沈月仙道，“不过，我可以把军国盟在中国境内安置的二十七个转接点说一下。不过林西凌要是答应你离开这边的话，我想这些转接点肯定已经开始转移了。”

那也尽量知道，说不定能抓到一些军国盟爪牙呢。陈太元现在虽然不想全力对付林西凌，但对于军国盟下属的吸血鬼和僵尸还是不会手软的。

沈月仙：“林西凌还有个秘密，就是她似乎也在一直找寻什么。不过和沈月皇的德行一样，当问及寻找何物的时候，她也缄默不语。”

呀喝，似乎有点儿意思啊……陈太元捏着下巴，好奇心有点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