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宸去刮了刮唐黎心的眼泪，声音深沉道：“不是想听，听了还哭，唐黎心，你哭什么？”

“心疼。”她用力圈了圈宫宸的腰，把脑袋贴在他的胸腔，“每次听都很心疼。”

宫宸笑了起来掰着唐黎心的下巴亲了亲唐黎心的额头继续说道：“这么心疼？”

他居然还笑，这么风轻云淡，明明听了叫人难受。

唐黎心紧紧握着宫宸，宫宸继续说：“她可能做过很多事不过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后来奶奶回来我基本都是由奶奶带，老太太插手她没办法把我怎么样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想要领养两个孩子回来。”

“宫洵和茉莉吗。”

宫宸应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以为她为什么想要领养宫洵和茉莉吗？”

唐黎心咬着唇听着男人缓缓说道：“不过是为了气我，也不知道她是高估了她对我的影响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心。”

“她对宫洵和茉莉不好……吗。”

“倒不算不好，对她而言不过是养了宠物，高兴的时候叫过来不高兴时就让他们滚。”宫宸淡淡的说道：“茉莉的性格就是这样被她刁难出来的。”

“你那时候不讨厌宫洵和茉莉？”

“没有太多感觉。”宫宸皱着眉道：“我和他们两个的关系一开始不太好。”

“我一直觉得你对宫洵和茉莉挺好的。”唐黎心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对他们至少还是有感情的吧。”

“什么感情？”宫宸平静的说道：“他们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需要再添一把火。”

唐黎心一哽。

“我从有记忆开始应该就像徐敬楠说的那样不像一个人。”宫宸客观又冷静的说道：“我做任何事也确实已经开始利益化，我知道宫家真正当家的是谁，我知道我的存在可能对那个女人和宫震阳来说都不怎么愉快但他们拿我任何办法也没有，即便他们领养了那两个孩子也不可能改变只有我能继承宫家的事实，宫洵混账茉莉卑怯除了那两个人造成以外你以为还有谁不希望他们好……”

“还有谁？”

“奶奶。”宫宸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太太。

唐黎心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在她看来老太太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存在，她心疼宫宸疼爱宫宸，她帮着宫宸说话当初对她也和颜悦色极好说话。

“老太太容着徐知敏放肆，任由宫震阳纵容徐知敏，甚至也允许了那两个孩子被带回宫家的事实。”

“可是老太太……最疼你了。”

“那不过是因为宫家只剩下我。”宫宸看着唐黎心低声道：“在我看来所有都可以物化和利益化，你说我对宫洵和茉莉好只不过因为我知道人在绝望中会无比感激拉他们一把的人，那个人就是我，所以宫洵和茉莉都是我的人，别的我不知道，但在有一天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们会站在我这边，这就够了。”

“宫震阳在老太太眼中费了，如果宫家还想继续往上走那就只能靠我，所以奶奶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我知道敬楠的才华，当初他会出国从医也有我的意思，我不需要一个同样从政的人成为我的对手。”

“……”

他把他身边的人逐一利益化，将他们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通过最简单的方式告诉她，她诧异的看着她，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满了利益，她所以为的人情感情对他而言都成为了工具，他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能这么利益化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唐黎心深吸一口气看着宫宸，“那么我呢？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究竟什么时候爱上你。”

他用了爱这个字。

她心跳加快。

“一开始确实因为我知道那天晚上那个女人是你。”宫宸平静的说道：“七年前我去了一趟江阳碰到的那些应该也是乔柯的人，他们没办法从政治上找到我的错处就想在我的私生活下手，我成为他们最大的威胁他们想要彻底将我抹杀在摇篮当中，既然找不到错处就制造错处，我当时也年轻中了计差点碰了他们准备的女人，然后我遇到了你。”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开始只是为了躲那些人，进了房间后我才看到居然是一个女人，我当时需要一个女人无论年龄美丑都可以，只要不是他们的人，只要能让我暂且避开那一天，我看到你的时候确实起了不好的念头，我碰了你留下了一枚戒指，并且许诺娶你，但那一晚离开滨海后你的痕迹被抹得干干净净，乔柯为了抹灭证据干脆把所有的信息都抹掉。”

“我知道，你后面说的未婚妻是我。”她回答他又问他，“可是你为什么会想要娶我，其实你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补偿我……”

“因为那个时候婚姻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宫宸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回帝宫后徐知敏知道这件事后就大发雷霆，她说我是强X犯，情绪很激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盯着我，宫震阳就趁着这个机会让我先退出政坛，其实我知道他其实想要那个位置，如果我没有退出政坛他做不到那个位置。”

徐知敏对她说奇怪的话，对宫宸侵犯了女孩这件事这么在意只是因为刚好她所遭遇过的正是徐知敏所遇到过的，徐知敏对强X这件事极为敏感，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她因为那件事已经失去了本性，浑身都是刺伤害着自己也伤害着最亲近的人。

“我当时以为戒指是秦景铭给我的，家里告诉我出事后我就把戒指丢在了房间。”

“嗯，戒指到了乔安娜手中。”

“是把乔安娜当成我了？”

“也许一开始是真的误会了，但我都知道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知道乔安娜不是你但那个时候我娶她不过是要那个女人闭嘴，而她开始以为乔安娜是你逼着我和她结婚后来发现乔安娜不是后还是逼着我和她结婚，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她不想我好过，她那个时候已经知道我想要的人是你。”宫宸讽刺的笑道：“其实她说得没错最了解我的人是她。”

唐黎心的呼吸停了停，“那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宫宸对唐黎心说道：“我只知道有一个人会干扰我的选择有一个人会让我失去理智有一个人会让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我其实一开始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存在，我已经习惯了什么都自己一个人，就像你说的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我下意识的觉得你会离开我，我下意识的觉得当你知道你以后会在什么位置你以后会面对什么时你会退缩，所以，我什么都不告诉你，我监视你对你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你对我越重要我就越不安，所以你说要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失控，我当时想就让你走吧，你走后就不会再有人能影响我。”

她哑然了好一会儿才说：“然后呢。”

“所以她去找你的时候我很生气。”

唐黎心小声哭道：“你没办法相信我愿意留在你身边？”

“你曾经告诉过我你不喜欢被推到风口浪尖。”宫宸沙哑道：“唐黎心，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慢慢改，只是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她圈住他的脖子说：“好。”

她红着眼乖乖的样子太可爱，他低下头贴着她亲了好久才在松开她时继续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每一天都很痛苦，但我还不相信你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所以我故意不去找你，然后你把孩子送到了我这，接着我就知道你要走。”

“我当时真的想要……忘了你。”

宫宸收紧唐黎心的腰，沙哑道：“抱歉。”

“你还是来找我了。”

“嗯，照片是她发的。”

“徐知敏？”唐黎心诧异的问道。

宫宸点了点头，贴着唐黎心道：“那些照片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你的身边会有很多男人，你未来会和其他男人纠缠在一起但那个男人不是我，我明明知道照片是刻意被拍下你可能也是被颜菲哄了但我依旧嫉妒得快疯了，所以我认输了。”

“我早就该认输了唐黎心。”

“是你让我变得像一个正常人。”

“唐黎心，我爱你。”

他说，唐黎心，我爱你。

漆黑的夜晚一点一点的泛白，新的一天已经开启，他的身后红色的太阳缓缓升起，然后他对她说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