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宸这是彻底把顾以墨交给了徐敬楠,完全没有理会徐敬楠求助的目光,直接就走了,唐黎心跟在身后。

难道顾家和宫家又有什么深渊和她看到的那些有关系,秦景铭出事,宫宸当时充满戾气的警告她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她在看到他时居然又被彻底打回原型,本能的顺从。

即便唐黎心这样顺从的过来,宫宸还是抚不平心底的浮躁,“介意我抽烟?”

她实在不喜欢烟味,但宫宸刚刚太吓人了,她摇头都几乎本能。

宫宸点烟,她就站在旁边。

只要他不说话,她就更不会主动询问什么,仿佛回到了最初的起始点。

“怎么在医院。”他终于开口了。

她咬着唇,三分敷衍道:“一点私事。”

唐荣的事她真不知道怎么讲,甚至,她现在也很乱,她弄不清楚自己对秦家到底是憎恨深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他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没有深究。

她松了口气,他既然没有追问。

“认识顾以墨?”宫宸燃着烟,烟雾缭绕,明明暗暗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让她怎么说?她甚至让他送自己来医院都只能用阴差阳错来形容,她一时找不到什么来解释,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沉。

她被他看得不自然,他这样一步步逼问,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咬着唇还是说:“我和顾,顾先生真的谈不上认识,就是……就是,碰巧我因为一点私事让他送我到江阳。”

“唐黎心。”他手上的烟一暗一亮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上一下的,他这样突然连名带姓的叫她让她的心跳骤停一下。

宫宸掐灭烟蒂,走近一步,周围很黑,但她还是可以看到他,和顾以墨完全不同的风格,他的五官都偏冷峻,很英俊,但因为气场太过强悍,让人下意识就忽略那份英俊,隐隐觉得害怕,他声线也很沉,明明每一次说话都只是平铺直叙,偏偏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在发号施令。

“谈不上认识?”他反问,“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学会欲擒故纵了?男人愿意插手女人的事情你会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出了这么多事还没学乖?”他眸光落到她身上,与她对视,“你的脑子是摆设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她有些沉不住气,想要辩解。

“唐黎心”他直接出声打断,讥讽倒:“你情况紧急得可真是时候,顾以墨一出现,你就能出事,来江阳?你在江阳能有什么事,当初让你过来出差都能推三阻四,这个为难那个为难,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自甘堕落的模样,连一点正经学生的模样都没有!”

她被他说得睁大眼睛,完全没想到他居然就是这样认为的,她委屈又愤怒,忍不住想要反驳,“你这是攻击,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

“侮辱?”他不给她任何机会,盯着她,咄咄逼人,“你自己不自爱,还需要谁来尊重你,尊重你什么,尊重你可以随随便便和一个男人跑出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宫宸把她叫过来只是为了这样羞辱她!

秦景铭出事后,几乎都是他在暗中帮她,甚至连心理医生都是他带她去的,她以为他们谈不上朋友最起码也是曾经有过愉快合作的伙伴,他让她注意言行,即便她的存在构不成威胁,但这种事本来就该谨慎,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却没想到他只是为了这样恶语相向。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才让宫宸这样的大忙人愿意挤出时间来这样亲自的教训她!

从头到脚把她训斥得狗血淋头,她眼眶红了起来,太阳穴都凸凸的跳着,好半天才艰难的说道:“宫先生,我以为你叫我过来可能是想警告我什么,毕竟我当初闯进了你的地盘看到了有些不该看的东西确实是我的错,但我也已经付出了代价,所以即便是我的生活被搅得天翻地覆我也觉得是我活该,我认错,但是,你现在干涉的好像是我的私事,难道宫先生太闲了,现在连带着别人的私生活都想插一手么?”

她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我承认,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确实麻烦你很多,但你既然在上次说最后一次插手我的事,那我现在就只希望宫先生说到做到。”

她情绪起伏明显有点大,可能是失眠几乎成了常态的关系,本来和往常一样绵羊一样的性子在宫宸言语的激化下总能一点就着。

她不甘示弱的强迫自己看着他。

唐黎心的言行和之前倒是和宫宸听苏素向他汇报的情况没有什么区别,平时都还好,但稍微什么言语和事情上的刺激都会让她易怒,善忘,思维迟钝,她会这样反驳他没有出乎宫宸的意料。

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她。

唐黎心终于再这份对视中处于下风,他的目光让她感到害怕,她有点不安,想要离开,却不得不嘴硬的继续说,“如果宫先生还担心什么的话,我现在就说清楚,宫震阳总统位置已经坐稳,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不该看到的事情就算现在抖出来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更何况,宫先生,我真的不是什么长舌妇,更没有想和顾以墨合谋的做什么事,我已经因为这件事吃够多亏了,我没有蠢到做这些我不该做的事,如果宫先生不放心干脆找人继续监督我,反正这种事宫先生做得多了,也做得熟练……唔!”

她的话根本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理智也彻底被烧得片甲不留,完全是本能凭借着男人对付女人天生就有的优势这样彻彻底底的欺负她!

她因为不可思议整个人怔住,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扣着下巴亲了上来,这根本就不是接吻!与其说是接吻更像是宫宸在单方面的惩罚教训她,啃,咬,吞,噬。

她拼命挣扎,他就直接扣住了她的双手,她退一步,他就更进一步,她退到后面只剩下树干,抵着她的后背,他就把她压在树上。

“呼……唔,放,放……唔!”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只剩下接吻时口水的吞咽声,越发让人口干舌燥起来。

他怎么敢这样做,他在这样公众场合居然敢这样!

周围都是黑的,这里也算偏僻,人也很少,但偶尔传来的脚步声都能让她战栗。

她战栗更像是催化剂,他越发兴奋起来,吻突然停住,他将她的手牵了出来,放在唇边轻吻,缠绵又悱恻……

指尖传递过来的温柔让她羞红了脸,想要反抗什么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她手脚并用都只能被他更变本加厉的侵犯教训着……

她终于知道她的挣扎就是枉然,几乎是自暴自弃的放弃挣扎,等他终于放开了她时,她才猛地一巴掌想要挥过去,却因为浑身没有力气,扶着树干才能勉强站着。

唐黎心脸涨红起来,明明被他这样轻浮却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戾气压得任何指责都问不出口。

“冷静了?”他看着她。

“什,什么?”她一顿,却很快知道他的意思,他刚刚只是想堵住她的嘴,只是一个男人让女人闭嘴的最快方式。

上一次他吻她是因为喝醉了,这一次是想要她闭嘴,她突然间觉得曾经的自己对宫宸那点心思愚昧又好笑,她一直以为情人间才能有的亲吻在宫宸这类人,这个圈子里只是一种发泄,玩弄,甚至是让女人闭嘴的工具。

“唐黎心。”宫宸又回到往常那样疏离冷漠的姿态,眸色清冷,所有的情绪动容甚至是欲望都仿佛在一刹那转瞬即逝,恢复到往日高不可攀的姿态,没有波动的看着她:“你看连我这样碰你都反抗不了,还打算怎么和顾以墨玩?”

“所以,您这是在帮我,不分青红皂白就叫我不要接近顾以墨,我反而应该感谢您么?”她的情绪确实得到了稳定,但心底更觉得好笑,她知道父亲没死,只有顾以墨能帮她,她乱了阵脚,周围没有人,她就看见了顾以墨,他是赛车手,当时情况紧急,她能求得只有他了,原来,这就是不自重不自爱?

她咬着唇看着宫宸,重申道:“这是我的事,您不用插手,结果怎么样我自己承担,您这样的好心还是留给您的未婚妻吧。”

“你的事我不会再插手。”宫宸看着她,抚平心底的躁动,终于,所有的暗涌都仿佛烟消殆尽,“今天,刚才,都只是一个意外,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插手。”

“所以,这是你最后一次警告?”她突然感觉到如释重负。

“对,唐黎心。”他看着她,一瞬不瞬,“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