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曾经的墨离是什么样子。
萧玉却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温婉瑟缩的女孩儿。
而现在的她,实在是太美丽了,鹅蛋脸依旧是曾经的鹅蛋脸,眉目也是曾经的眉目,只是多了几分英气和极致的美艳。
萧玉呆怔怔盯着她,南宫世修俊脸暗沉,抓住她的手腕:“你和萧太子什么时候如此熟悉的?”
她挣脱她,跑到萧玉身边,偏亲热的挽起萧玉的手臂:“我和萧太子在寰辕的时候就这样熟悉了,若不是你那个糊涂父皇一定要和亲,说不定我就成了寰辕的太子妃了。”
拽着她拖离萧玉身边,气息灼热,黑眸喷火:“你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和亲而来的郡主,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比不得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她吹了吹指甲上的蔻丹,漫不经心地说。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墨离对南宫世修情根深种,难道你想人人都知道你是白霓裳假冒的郡主吗?”
“知道又怎么样?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知道又怎么样?如果被人识破你是假冒的萧墨离就是欺君之罪,还有就是,别人信不信本王不知道,白昶是一定会相信的,而且会不惜一切代价再杀你一次!”他的指甲嵌进她的肉里。
星眸迎着他的黑眸:“你会吗?会让白昶再杀我一次吗?”
默然无语,他自然不会。
“从此之后,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缓缓松开手,转身。
“只是因为墨离吗?”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默然,大踏步向前:“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要给段才人送什么寿礼。”
“萧玉,你,跟我来!”南宫世修白了萧玉一眼。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太子竟是如此讨厌的。
她冲着萧玉吐吐舌头,挥手示意他快点去。
冉泽看着怪怪的她,直觉告诉他这个丫头有事瞒着他们。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王爷和我?”冉泽怀抱宝剑,瞧着她。
“我能有什么事?难道你就不担心太子千里迢迢为何而来吗?”她转身进了自己的西暖阁。
她没有问萧玉因何而来,因为她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
现在头疼的送寿礼,这个段才人是何许人也?皇上怎么会突然想起给这个才人过寿?还要钦点她和他去拜寿?
是夜,她正在西暖阁发呆,红婵摆了一地的礼盒,让她挑选,她却什么也没有选出来,太好的舍不得,一般的拿不出手,正在踌躇不决,南宫世修推门走进来,紧锁眉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小妈挑选寿礼啊,你不是让我想送什么吗?”
“什么叫我小妈?!”南宫世修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选好了没有?”
“你管皇上叫什么?”
“父皇啊。”
“皇上你爹不?”
“当然是。”
“那皇上的小老婆不就是你小妈吗?”她白了他一眼,继续挑。
才喝进口的茶差点喷出来,瞪大眼珠子瞧着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的是丞相家的二千金吗?”
“不是!”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真的是萧墨离。
选了半天,最终选了几匹上好的云锦和一盒香料。
夜已深。
她打了个哈欠,瞧了他一眼:“你还不睡觉吗?”
他竟然嘻嘻一笑:“睡啊,一起睡。”
“想什么呢?你不是一直睡在你的书房吗?”
“我为什么一直睡在我的书房?还不是你不让我进门。”他索性躺到她的床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是她特有的苏荷沉水香。
“喂。南宫世修!你讲理不讲理?!”
“我怎么就不讲理了?我是王爷,你是我的王妃,难道王爷睡在王妃的屋子里就是不讲理了吗?再说了,这王府都是我的,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好,整个王府都是你的,那我走行了吧?!”她才转身,他倏然转身,抱起她,扔到床上。
锦被落下,他闭着眼躺在她身旁:“睡觉。”
忘记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他侧头。
一夜无眠,直到天破晓而出,她才打了个盹儿。
奶娘浑身是血站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她急忙追过去,奶娘始终和她保持最初的距离。
“奶娘,奶娘........”她嘶吼,泪如雨落下。
“霓裳,霓裳,醒醒醒醒。”他摇着她的双肩。
她蓦然睁开眼睛,凝视他,哭的凄惨:“奶娘,奶娘她不理我了,奶娘一定恨我,恨我不能给她报仇雪恨。”
她扑在他的怀里。
他身子僵了一下,紧紧搂住她,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背:“不,不会的,叶婆婆那么疼你,怎么会恨你呢,她一定是想告诉你,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去一个再也不会有烦恼的地方了,霓裳,不要哭,不要哭。”
她却更加难过,索性嚎啕大哭。
红婵蜷缩在一旁也哭了起来,为墨离,那个不知道去了哪儿,什么时候会回来的小姐。
南宫世修正在发愁,门外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向里张望。
“大胆!你是哪房里的丫头?!”南宫世修一声厉喝。
她立刻止住哭声,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小丫头忙跪在门外磕头:“禀王爷,我是伺候苏姑娘的丫头,苏姑娘请王爷说是有要紧事。”
他紧锁双眉,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苏皖不会命人到西暖阁来请自己,可是,低头,瞧瞧怀里的她......
她擦干眼泪,低声:“是霓裳失态了,王爷快去吧。”
又一个小丫头跪在门外:“苏姑娘有急事请王爷。”
南宫世修瞧着她:“你真的没事了吗?”
小脸牵一抹浅笑:“王爷放心,一个噩梦罢了。”
说着,不由红了眼圈儿,脖颈低垂,别转身:“王爷且去看看苏姑娘究竟何事,我去收拾进宫的礼物,免不得许娘娘和丽妃娘娘宫里也要去一趟的。”
南宫世修见她音色如常,稍稍安心:“也好,那我去去就回来。”
“王爷放心。”
感觉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不知为何,她竟悲从中来,瞥见幔帐微动,隐约有抽泣声:“红婵,是你吗?”
红婵忙擦擦眼泪:“小姐,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