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北脸上的脸色变的极其的难看,声音陡然变的阴沉,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给我找,派出所有人,大街小巷都不要放过。”

“知道了,先生。”

挂了电话,季耀北看都没有看床上的女人一眼,直接就迈步走了出去,离开医院,到了医院的门口直接打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开车去了目的地。

私人庄园,宽阔的场地中间停着一辆私人飞机。

飞机前站着个身穿睡袍的男人,双手环胸,看着脸色阴鸷的男人迎面而来,用一口地道的英文道,“耀北,出了什么事?”

“维森,我太太不见了,用一下你的飞机。”季耀北低声说了一句,直接迈步坐上飞机。

“你太太不见了?”有些意外,随即道,“好吧,飞机你用,先别着急,也许是去朋友家了呢,我太太跟我闹脾气也经常这样。”

维森企图安慰他,但是毕竟显然他的安慰成效不大。

季耀北跟点点头,“谢谢。”

飞机缓缓的起飞,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终于抵达京城,接到消息的陈深早就等候在那里,看到他下来,立刻将车子开了过去,下车将车门打开,等他上了车,才转身上了驾驶座,发动引擎。

他眸色如墨,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陈深因为寻找顾唯一,从她消息的那一刻开始就发动人全面寻找,就连警局的人也是连夜寻找,毕竟身份在那里,一个个都不敢怠慢。

“监控室的人说在平安路看到一辆面包车,从监控上来看开车的很可能是那个朱三,先生,太太可能是被他给带走了,跟他一起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警方已经让人查了,那个男人原本是跟在朱三身后的小弟,上次因为绑架太太他不在其中,所以并没有让我们怀疑,我们去他家找过,发现家里有大量的食物,我想应该朱三失踪的那段时间,所有的饮食都是由他提供。”

难怪监控所有的路段,超市,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并没有发现朱三的踪迹,原来是有人跟他暗度陈仓,那么一联想起来,就不奇怪了。

季耀北眉头蹙起,“那个朱三那还没找到吗?”

“我已经让人留守在朱三小弟附近,朱三那里还没有消息。”

毕竟京城那么大,就算是动员所有的人,一个晚上都的时间也搜查不了多少范围,而且那个朱三掌控着城市路段所有的监控布防图,他有意的躲避,那也也没有办法的。

陈深的回答让男人的脸色瞬间变的愈发的阴沉,狭小的空间里变化的空气变的稀薄起来,陈深大气不敢出,默默的将车子开回金帝。

苏姨看到突然回来的男人,有些错愕,“先生您怎么回来了,太太呢?”

之前听说先生耀出差,太太没回来,她还以为是先生带着她一起去了,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而且先生的脸色怎么那么……恐怖。

冷峻的五官肃然,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却是并没有开口,苏姨看着她这样也不敢说话,只是询问的视线看向那位陈特助,看到他给自己一个离开的眼神,她立刻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季耀北整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眸色像泼了墨一眼,透不见光,抬手点起一根烟沉默的抽着,想到昨天顾唯一还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今天居然……

昨天下午他着急离开,他没想到苏漾会出事,所以着急的情况下就提前半天去了,当时那边人打电话说,苏漾可能抢救不过来,所以在顾唯一说出死字的时候才会那样说,况且,苏漾毕竟是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就算是这层关系,他也不能不管不顾。

可是没想到他前脚走,后脚居然就被人钻了空子,当时他怎么能够留她一个人在包厢,转而想到上飞机前那个电话。

「耀北,救我,我害怕。」

如今一想,当时她是在跟她求救,可是他居然没往那方面想。

他以为有人看着不会出问题。

陈深看着他如此也不敢说话,毕竟经过一夜的搜查找到的消息,并不能够确认太太的行踪,现在如果再多加言语,不是惹怒先生嘛。

“我不是让你多派些人跟着太太身边的吗?为什么会在眼皮底子下被人带走?”季耀北语气冷冽,目光阴鸷地盯着他问道。

陈深将自己调查所得汇报道,“我们的人确实是一直跟着太太的,可是太太是被人从后门带出去的。”

这种情况估计下面的人也没想到。

手指轻颤了下,一截烟灰从指间掉落,直道烫到手指都浑然不知,陈深唇瓣动了动,“先生……”

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那边蹲守的人有了消息,说那个人已经回来了,陈深让他们先把人看好了,挂了电话,请示道,“先生,朱三那个小弟抓到了。”

季耀北起身拿过一侧的外套,转身上了卧室,很快下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勃朗宁,低声道,“走。”

“是。”

七拐八拐穿过一条条胡同,很快陈深带领着他到了一处平房,“先生到了。”

院子里站着一排人,男人双手被绑在椅子上,嘴巴里塞着布条,季耀北迈步走过去,男人看到他露出惊恐的神色。

季耀北冷声道,“松绑。”

男人得到自由,立刻战战兢兢的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我跟你们说。”

黑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陈深,接收到他的视线,陈深上前一脚将他踹到在地,快速的将他两个手臂反剪在身后,立刻传来一阵痛苦的鸣叫。

阴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问,“她在哪?”

男人疼的满脸发白,没了血色,一脸惊恐,眼神闪躲,“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咔擦”一声手臂脱臼,季耀北挥了下手,陈深立刻松开,铮亮的皮鞋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脑袋上,“我说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你跟朱三绑走的那个女人在哪?我的耐心有限。”

男人的脸被踩压的变形,浑身哆嗦着,却是不肯松口,“我不……”

“呯……”的一声,男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原本完好无损的腿上瞬间血淋淋一片,季耀北漫不经心的将枪口抵在他的脑袋上,面容冷峻更甚,一字一顿的说,“再问你最后一次,人在哪?”

男人惊恐万分,嘴巴如缺氧濒死的鱼开开合合,“我说,我说……我把他们送到高速路口就回来了,大……朱三说,好像是要把那个女人给卖出去。”

“卖到哪?”季耀北面容恐怖,握着枪的手节节收紧。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脚从他脑袋上松开,冷鸷开口,“给朱三打电话,知道怎么说吧?”

“知,知道。”男人忍着疼痛哆嗦着从口袋你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出去,很快道,“关机了。”

瞧着他倏然露出的杀气,他忙不迭补充,“那个跟朱三联系的贩卖公司,我有他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院里又多了一个男人,身材肥硕,陈深一盆水淋下去,那胖子立刻惊叫起来,看到眼前的情况,尤其是看到气场强大,手握枪支的男人,又看了眼躺在一滩血水中的男人,好像是预感到什么事情,下意识的吞咽下唾沫。

“说,人哪去了。”

这个男人一直开着公司,贩卖年轻的姑娘到荒郊山村去做媳妇,一直都是顺顺利利的,谁知道今天居然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瞧着男人上前,立刻道,“别,这位大哥,我知道那个女人去了哪里,您说的是那个孕妇吧。”

黑眸微眯,“说重点。”

那男人颤颤巍巍道,“前几天那个朱三找到我,说让我帮忙将个女人卖出去,我一看是孕妇本来是拒绝的,但是他给了我五十万说越偏僻越好,所以……所以我才帮他联系的,人……人我给联系到木灵县谈乡镇西寨村。”

陈深立刻拿过平板搜查,几分钟之后道,“先生地址没查到。”

轻轻叩动扳机,男人大惊,忙不迭的说,“我真的没说谎,我知道地点,我有地图,我带你们去。”

第二天早上,飞机降落在木灵县,车子到达镇上就再也行驶不了,徒行一天好不容易到达山村,找到那个之前联系的买家,半天前朱三的确带着个孕妇过来,但是对方一看是个孕妇还是个瞎子就没要,后来朱三就带着人不知去向,这边也让人查了,甚至联系当地的警方,都一无所获。

飞机第二天返回京城,所有的人全部被带进警局进行调查立案,经过属实涉嫌贩卖妇女,很快被拘留收监。

……

四年后,耀辉的总部。

办公室里宽敞明亮,男人身着黑色定制西装,端坐在旋转倚上,面容冷峻,阳光打在他的周身都泛不起不丝暖意。

陈深汇报完年度总结报告,看着这几年愈发沉默,明明才三十出头的人,两鬓却已生出华发来的男人,心中微微叹息,低声道,“先生,苏漾小姐说,晚上约您吃饭。”

冷硬的两个字吐出,“推掉。”

“可是……”陈深踟蹰,先生这几年整天都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再这样下去该生病了。

男人不悦的抬眸,“听不懂我说的话?”

“是,我这就回复。”

“那边还没有消息吗?”他又是低声问道。

陈深微怔,有些无奈道,“没有。”

这些年派出去的人不断的寻找,寻人启事也各个地方派发,可一直都无疾而终,那个朱三连带着太太好像就这样消失了一样。

半响,低沉的男人幽幽响起,“出去吧。”

灰暗的眸里闪过落寞,季耀北转身看向落地窗外,薄唇轻启,像是在问自己,亦是在问别人,“唯一,你到底在哪?”

放在倚子扶手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脸上都是懊悔,灰败的神情,他不可一世,身居高位,可是连自己女人都弄没了。

四年了,她眼睛看不见,又怀着孩子……她又那么怕黑,她又该怎样生存下去。

彼时,苏漾在季家大宅,接到陈特助的电话,听到回复,脸上神情黯然。

“耀北,不同意吗?”

“秦妈妈,我已经约他好多次了,没有一次同意的,怎么办?”

秦雪微微叹息,“这么多年了,他你还不了解吗?既然那么久了,我看他也很难走出来,苏漾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