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别墅,常年没有人居住,少了些许人气,林夕被田拓带到门前的时候。
望着门前黑色的铁艺大门,她面前浮现第一次被顾云琛带到这里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刚被林玉山找到,恢复记忆不久。
因着自己的无妄之灾是因唐宁的母亲和老爷子两人一手造成的,她恨死了唐宁。
当时她并不知乐晨是唐宁与顾云琛的孩子,只是单纯见不得顾云琛对她以外的人好,而且这个人还是她恨的人的孩子。
她嫉妒的发狂,更害怕顾云琛是因为爱上唐宁才对乐晨好的,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重重。
就在她如愿以偿在唐宁的身上盖上一个坏女人的戳子,让两人彻底决裂,她从此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所有事情交叠在一起的力道,毫无预警的反弹到了她的身上。
唐宁与顾云琛玩完了,她也从此与他变成末路。
自从发现顾云琛与邓莎搞在一起,背叛她后,她就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以五年前一颗不掺半点杂志的心,去爱顾云琛,少点嫉妒和怨恨,他们的结局是注定不一样了。
“进去吧,顾少在里面。”
田拓望着身前面色憔悴的邓莎,想起他第一次去袁家见到她的青春倔强,元气满满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禁感慨良多。
他没忍住,掏出帕子递了过去,“擦擦吧。”
闻言,邓莎回头抬手抹了下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田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个恶毒的女人?”
“林小姐是怎样的人,想想小少爷和少夫人经历过的事情,你心里自然就有答案了。”
田拓推开被风锤上的铁门,再次对着邓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跟他有些私人的话要说,你就别进去了。”
她哭成这样,应该是对以前的所作所为后悔了吧。
田拓看了眼亮着冷冷水晶灯光的客厅,止住脚步。
他就在外面的车子上,如果顾少找他,一个电话或者叫一声他就能马上过去。
身旁的田拓走开,邓莎低头,手摸了摸她的随身包,深吸口气,调整下因为紧张而急促跳动的心跳,踩着高跟鞋,进了院子。
在上台阶的时候,她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小声痛呼一声。
坐在客厅沙发上,指间正夹着一根烟把玩的顾云琛,只是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把烟放进口中点燃。
这就是顾云琛和顾云川的区别,在顾云琛这里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他需要她手中的东西去谋取利益,也不会上前献殷勤,扶她一把。说几句暖人心脾的关心话语。
若论淡漠绝情伤人,还是裹着糖衣的毒药更伤人些,林夕一时之间还真给不出答案,唯一肯定的一点是,她恨不起来顾云琛,现在却把顾云川恨出个洞。
脚踝疼,她维持不了优雅的步子,一瘸一拐的来到顾云琛的对面,低头咬着唇,静默无言的站着。
她这般模样,跟他初见她的时候如出一辙,
记得那天是唐宁的生日,他再次被老爷子勒令去唐宁参加唐宁的生日宴,在路上偶遇到带着亲手所做蛋糕给唐宁过生日的林夕。
因为不慎摔倒,蛋糕掉到地上,坍塌坏掉,她无措的站在坏掉的蛋糕旁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当时他心里正窝着火,负气飙车,飞速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现在回想起来,他之所以把开出几十米远的车子倒回去,是把她错认成了唐宁,想嘲讽她几句来着。
车子停在她旁边,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至于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让他上车,他不太记得了。
“坐吧,我时间不多,只能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顾云琛看了下腕表,八点,他九点之前得赶回伊山水岸。
就算是她嗓子不好,不能给乐晨讲睡前故事,他也想跟她聊上两句,听听她的声音和呼吸。
“云琛,我口渴,你帮我倒杯水吧。”
一刻钟……
多一分钟也变成了奢侈,林夕拔凉的心,苦涩弥漫。
虽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但她不甘心!
在顾云琛起身帮她去倒水的时候,她从包中悄悄摸出一瓶东西,藏进她的灯笼袖中。
为了不让顾云琛察觉她的异样,她一直低着头安静的坐在那里。
等顾云琛弯身把水杯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的时候,她抬起右手,用藏在袖子下的小瓶对着的顾云琛喷了几下。
顾云琛没有任何防备,躲闪不及,瓶子里第一次喷出来的东西,悉数都落在他的脸上,钻进鼻间。
没想到林夕会耍诈,顾云琛恼怒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林夕疼的瞬间浑身冷汗直冒,手中的铁质瓶子掉落在地上。
担心尖叫会被外面的田拓发现,林夕咬牙把痛呼声吞回肚子里。
“瓶子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吸入气体并不算很多,顾云琛此刻却只觉得头重脚轻,脑袋更是混沌一片。
他把林夕的胳膊扭到身后,来不及去掏手机,高大的身子就咕咚一声摔到地上。
“云琛,顾云琛……”
林夕揉着被顾云琛捏红的手腕,蹲在他的身前,叫了他几声。
顾云琛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的反应。
买东西的人果真没有骗她,瓶子里当真是高浓度的迷药,只要喷上一下,就会不省人事。
为防止田拓突然进来,她反锁上客厅门,从包中拿出两粒药,放进桌子上还冒着袅袅热气的杯子中。
林夕费力的扶起他,捏开他的嘴巴,一点点灌了进去,掏出手机,摆到合适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颤抖着手指,一颗颗解开她身前的扣子。
新泰花园。
嗓子昨晚用的多了,今天没按时吃药,又跟着杜墨去吃了一顿川菜,唐宁虽吃的不多,嗓子却有些受不住了。
火烧般的难受,唐宁翻找出以前的药吃上,还是有些说不出话,一张口就有些疼。
看样子开工的第二天就要请假了,唐宁想给顾云琛发条的微信,让他转告乐乐,今晚不要等了。
但又怕“佟冬冬”觉得她不够诚意,第二天就撂挑子,唐宁想了想了,还是给顾云琛去了电话。
低沉的钢琴曲响起,是顾云琛兜中手机。
衣服已经脱掉一半的林夕,掏出顾云琛的手机,想挂断的时候瞥见备注上的名字--阿宁。
唐宁!
竟然是唐宁!
被他伤了那么深,一年之后回到陶城,她竟然会主动给顾云琛打电话!
林夕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震惊有之,莫名的气愤,最要命的是顷刻间席卷全身的深深嫉妒,几乎将她整个人湮灭。
她呼吸急促,面部狰狞,滑下接听。
“喂,佟先生,我嗓子今晚不舒服,等过两天好了,我再给你的孩子讲故事吧。实在不好意思了。”
唐宁中间清了几次嗓子,才把话给说完整了。
耳边有呼吸声,可电话那头的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唐宁又叫了几声佟先生。
佟先生、孩子、讲故事……
呵,林夕窥破了其中的秘密。
她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顾云琛,她就说,以唐宁的脾气,只会跟顾云琛势不两立,哪里会心平气和与他说话。
林夕欲张口戳穿,让唐宁认清她口中的佟先生就是改名换姓的顾云琛,转念一想,她嘴角浮现一抹得逞的笑意,挂断电话。
怎么挂了?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唐宁把耳边的手机拿到面前,确认没有打错电话,又拨了一次,仍旧是挂断。
大概是在忙工作,不方便接,唐宁给他发了条微信,把手机搁在床头,躺在床上。
深夜凌晨两点多,顾云琛终于醒了过来,脑袋依旧有些晕沉,他抚着额头摇了摇,轻轻呻/吟一声。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混沌的脑袋逐渐清明起来。
猛地想到在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顾云琛蓦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
丝被滑落,露出他精壮赤/裸的胸膛,上面几个明显红色唇印,印红了唐宁的眼睛。
该死的林夕,竟然敢设计他,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浑身散发出冷冽气息的顾云琛长腿一迈从床上下来,进入浴室,冲洗掉身上让他分外恶心的痕迹。三两下套上衣服,边扣纽扣边走出卧室。
他抓起手机给田拓打电话,冷沉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暴躁,“马上找到林夕,给老子带到黑八的场子里!”
闻言,田拓的心头一冷,听老板怒极的语气,林夕应该不仅仅是惹到老板那么简单了。
田拓不敢问顾云琛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应下,调转车头,朝着林夕有可能在的地方赶去。
别墅中,一直握紧手机,好似好硬生生将手机捏碎的顾云琛,突然面色一变,解锁打开手机。
果然在通话记录中,看到唐宁的手机号,一个已接一个未接。
顾云琛心里升出的不好预感,面色颓然,回房间找出车钥匙,去了车库。
林夕你特么的最好祈祷没有因为你不要命的行为打破他跟唐宁的现状,不然他一定会把她的头拧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