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里是那个孩子上学的地方？”
唐宁的事情在当年很是轰动，田橙只是在网上随意搜了下，就大致了解了唐宁的过往。
“嗯，就是就是那个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的。”
唐宁放下车窗，指向怀中抱着排球，盘腿坐在地上，正专注看着老师手上动作的乐晨。
“哇，好可爱的小正太，这要是长大了，单凭着一张脸就不知道能迷死多少无知少女。但千万不要跟他的渣男爹一样，处处留情才好。”田橙仔细端详乐晨一番后，突然咦了一声，扳过唐宁肩膀，盯着她的眼睛瞧上半天，“我发现他的眼睛跟你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这点好，不像他渣男爹的桃花眼，桃花滚成灾。”
“你也觉得他眼睛像我？”
“嗯嗯嗯。”
田橙连连点头，唐宁苦笑声，时隔一年提到乐晨的事情，她的嗓子眼仍旧是苦涩难耐，“曾经我也觉得很像，很像。”
像到她从未怀疑过，乐晨不是她的孩子。
“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渣男刊登在报纸上的那份亲自报告单是真的。”
田橙见唐宁一直盯着乐晨的方向看，提议道：“与其在这里纠结猜测，不如我下去给你拔两根头发过来。”
“这事等以后再说吧。”
五年前为了乐晨，她一度放弃复仇，后来结果惨烈的几乎成为夜夜纠缠她的梦魇，唐宁不愿意再去重蹈覆辙。
而且就算是证实乐晨的确是她的孩子又能怎样？
以她现在的身份和所做的勾当，根本不适合把他带在身边，平白给她增加一份牵挂罢了。
“小正太的上梁不正，你就不怕他也长歪了？”
虽然唐宁嘴上从不提乐晨，但从刚才她听到圣德学校，就把车开到这里来看，她心里一直很在意这个孩子。田橙心疼她，不想让她过得那么苦，撺掇道：“孩子要想好，就得从根抓。等到他真的得了他爹的真传，姐到时候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是站在母亲的角度上看待这件事的话，或许并不算是件坏事。”
唐宁不舍的收回视线，启动车子，缓声道：“最起码可以多抱几个孙子。”
额……
姐你强，这话我不服不行。
“不过为了家庭和谐安定，如果他真敢那般，我就亲手将他丢进海里喂鱼，留下他的孩子就够了。”
但这些都是以乐晨是她的孩子为前提。
“别忙走，我看到乐晨摔了。”
田橙急忙抓住唐宁的胳膊，刚刚起步的唐宁踩下刹车，转头看向乐晨刚才所在的地方。
入目，乐晨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刘老师正在打手势让围观的孩子散开，她蹲在地上叫了几声乐晨，见乐晨没有回应。她掐了掐乐晨的人中，乐晨睁开眼睛看了下刘老师，动了动唇，又闭上眼睛。
刘老师清楚乐晨的身体，她慌忙抱起乐晨，让跟她一同上课的老师就叫园长开车。
“这孩子怎么了，需要送去医院吗？我的车就在那里，可以帮忙的。”
唐宁和刘老师相熟，不方便下车，田橙下去，晃了几下学校的铁门。
刘老师看了下教学楼，园长还未下来，她迟疑下，打开大门，抱着乐晨坐进停留在路边的奔驰车中。
唐宁已经发动车子等待，等车门一关，就猛轰下油门，驱车朝着临近的医院驶去。
“你好顾少，我是乐晨老师，刚才上体智能课的时候，乐晨突然晕倒了，我们现在正往医院赶去，你……”
“他现在情况怎样？”
“半昏迷。”
眼睛在动，应该是用轻微意识。
“离圣德学校最近的是康佳医院，我会安排好医务人员在门口等着，照顾好他，我马上赶过去。”
顾云琛语气急切，这才是一个父亲得知儿子生病该有的反应。这么多年，唐宁第一次觉得顾云琛像个父亲。
田橙没有坐回副驾驶，而是跟刘老师一起坐在了后座位上。
她认真观察下，乐晨除了面色发白外，呼吸还算平稳，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田橙看向正在专注开车的唐宁，察觉她的视线，唐宁抬头瞥了眼后视镜，田橙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后，跟刘老师攀谈起来。
“他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他之前生了大病，刚刚回到学校不久，今天第一次出现晕倒的情况。”
“像圣德这种特殊的学校，没有医务室吗？”
“医务室是有的，但乐晨的情况跟磕碰感冒不一样。”
田橙的语气只是询问，并未有苛责，刘老师耐心的解释之余，还会叫几声乐晨。
乐晨费力掀了掀眼皮，他动了动唇，看懂他的唇形，刘老师抱起他，与他脸贴着脸，语气温柔，“乐晨又在想妈妈了是吧，等今晚的纪录片播出，妈妈看到后，就会回来找乐晨的。”
闻言，唐宁心中五味陈杂，眼睛酸涩的厉害，她握紧方向盘，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在车流中穿梭飞驰。
康佳医院，唐宁本打算把乐晨送到医院就离开的，但刘老师刚才的那番话一直在她耳边盘旋，她让田橙先回车中等她。
她带上棒球帽，压低帽檐，遮挡住大半张脸，远远地随着前面的医务人员上了三楼。
唐宁不敢离急救室太近，站在楼梯口拐角处。
砰……
唐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急救室的门前，肩膀被人从后面一撞，她的身子和脑袋一起磕到了墙上。
脑袋嗡嗡作响，唐宁只觉得眼冒金花，为了不影响别人走路，她已经很靠边站了，这人是眼睛长到头顶，看不到她那么大一个人吗，还专门朝她的肩膀上撞。
她刚回头，还没开口发难，撞她的那个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脚下生风般，从她身边一飘而过。
“撞了人，不知道……”
唐宁这一年来很少会生气，不是自己变得胸襟宽阔了，而是觉得自己连生死都经历过，其他的事情在她的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但眼下唐宁却被这人给激出了些火气。
她伸手拉住他，只是在看清对方的长相时，唐宁剩下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一两秒钟后才出来，“不知道道歉吗？”
“松……”
唐宁？！
同样卡住话的还有顾云琛，他反手握住唐宁的手腕，稍一用力，将她拉进自己，快速抬手去拿唐宁的帽子。
等唐宁反应过来，要去阻止时，她头上的帽子，已经落到了顾云琛的手中。
“你是真的回来了对吗？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
看清棒球帽下的那张脸，顾云琛面上浮现喜色，情绪激动地握住唐宁的肩膀，低下头靠近唐宁，与她平视着。
“确实不是你的幻觉，而是你……”
认错人了！
“我就知道不是。”
顾云琛只听到前半句，就直觉把唐宁箍进怀中，用力之大，好似要将唐宁嵌进他的身体里。
唐宁只觉自己要被勒成了柿子饼了，胸前压在顾云琛坚硬的胸膛上，咯的她生疼。
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唐宁厌恶蹙眉。
以前那么对她，现在这样又未那般，唐宁心里腹诽完不动声色的抬脚，轻轻落到顾云琛的脚上，用力碾了碾，“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麻烦把你的胳膊拿开。”
她还是那么嘴硬，顾云琛情绪渐渐平复的眼睛里，融进可以融化一切冰雪的暖阳。
一年多，第一次感受到她就在身边，离他如此近，顾云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儿会再次消失，他不舍得松手，只想着就这样抱着她到天荒地老。
他忽略脚上的疼痛，把唐宁又朝着怀中扣了扣。
唐宁只觉的氧气稀少的肺部，被顾云琛这样一积压，又稀薄几分。
顾云琛你特么的是要把我勒死是不是？！
“你再不松手，我喊非礼了？”
两条胳膊被捆住不能动，脚造成的杀伤力对顾云琛来说根本就不疼不痒。唐宁有些后悔，刚才把田橙留下了。
她挣了几下，顾云琛搁在她肩头的脑袋，转向唐宁的脸，柔声道：“乖，别闹，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嫌弃他怀抱脏，多抱一秒，都得回去用八四进行去进行全身消毒，唐宁用出了吃奶的力气，顾云琛仍旧是不动如山。唐宁深吸口气，积攒下力气，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非礼了，救命……呜呜……”
唐宁下面的话被顾云琛强势霸道的吻堵回了口中，他把唐宁推到墙上，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
知晓唐宁的脾性，顾云琛只敢在她的唇外流连，两人“亲昵”的举动，招来一众视线。
但顾云琛沉溺在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气息下，根本就无心去管其他的。
可气呀，这一年所学的身手，在顾云琛这里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她心里不忿，抬脚狠狠跺在他的脚趾上。
顾云琛闷哼声，吻随即顿住，唐宁将头用力朝着墙上靠了靠，但她一张嘴，两人的唇，还是能碰到一起。
“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人，马上放开我！”
“不放！”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给他的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顾云琛语气坚定，看着她的眼神专注中，深情流转。
该死！
唐宁的身体还被牢牢困在顾云琛和墙壁之间，她张开口，用力咬在顾云琛的薄唇上。
顾云琛由着她咬了两三秒钟，察觉唐宁根本就是下了要咬掉他一块肉的狠劲，他抬手扣住唐宁的下巴，强逼着她松开牙齿。
啪……
左胳膊恢复自由，唐宁第一时间就甩了顾云琛一巴掌。
顾云琛不气不恼，嘴角噙着抹邪肆的笑，“打也打了，咬了咬了，你总得让我确认下，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对吧。”
“不用确认，我不是……”
顾云琛脸上笑意盎然，直接扛起唐宁，来到急救室门前，询问刘老师乐晨此时的情况。
听到无大碍后，顾云琛扛着唐宁阔步进入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