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把我难住了,以血补血还真没听过,不过仔细想来,既然素慈说了是字面上的意思,那肯定就是靠着喝血来补血了?只是我还是有些怀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毕竟我是相信科学的,无论什么补药,只要是吃下去的,那肯定大多数都会被胃消化掉的,所以,还是去问问太医再说吧。

“素慈,刚刚颖儿叫你出去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问了一下我的私事而已,哥,辰王好些了没?”

“体内的毒已经借了,还在昏迷就是因为失血过多,太医的方子是温补的,所以见效太慢了。”

我一进去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咳嗽了一声之后,素慈尴尬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去添炭火了。

没多会儿,墨韵和苏阳就过来了,苏阳查看了一下伤口,伤口已经恢复了正常,本来乌黑的地方也渐渐变成了粉红色,只是皮肉翻在外面有些恐怖。

“我昨天去了他们那儿,他们计划着明天还会来动手,所以……”

“这次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不过这次我带来的人少,所以,想问你借一些人手。”苏阳说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自己安排的,不过轩辕那边的人最好是不要动,毕竟是朝廷的人,要是自己打起来了,会惹人看笑话的,我那边现在也没几个人,所以,咱们得去一趟展府。”

“啊?要去展府啊?”陶素慈拖着声音说道。

“怎么了?要不然现在能够招到大批人手的还有谁啊?”陶靳渊戳了一下陶素慈的脑袋。

“哦,那你们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素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从昨日晚上你回来之后就一直不正常。”

“没有,那个,我几个手下约了我出门,那我就先走了,颖儿姐,回头我再来看你。”陶素慈说完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走了,陶靳渊看着自己冒冒失失的妹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那咱们这就去一趟展府吧。只是颖儿,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过去。”陶靳渊起身拿过丫鬟手中的披风说道。

“我走了,这里怎么办?咱们可不能把轩辕一个人扔在这里啊。”

“可你要是不去的话,你认为展玉卿会愿意帮我们么?”

“呃,好吧,那我让格玛在这里照顾一下。”

交代完事情之后就跟着陶靳渊出宫去了,寒风吹起披风的一角,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不过马车里升了炉子,所以还算不错。我们很快就到了展府,展府的大门紧闭着,一个人都没有,上前敲门之后,门开了,一个老态龙钟的人出现,拄着拐杖,慢慢悠悠的领着我们进去。那老人白发苍苍,皱纹横生,看样子也差不多该九十多岁了,我们坐下之后他提了一个茶壶上来。

“老人家,怎么能劳烦你亲自动手呢?我们自己来就好。”我赶忙接过茶壶,让这样一个可以做我爷爷的人来伺候,还真是不习惯啊。

“千面郎君还真是好本事,差点连我都瞒过去了。”陶靳渊笑看着那个老人。

“啊?千面郎君?”

那老人的哈哈大笑,可是声音却没了刚才的苍老,反倒像是一个壮年的小伙子:“不愧是盟主,在下佩服。”

他说完之后,就伸手从脸上揭下了一张面皮,然后露出一张普通男子的脸,只是右脸上的一大块胎记看着让人有些害怕。我往后面缩了缩,陶靳渊笑笑:“郎君说笑了,在下只是对你的事迹略有耳闻罢了,只是不知道展宫主是如何请到你来往为他做事的。”

“欠了他一个人情,自然是要还的,不提也罢。”

千面郎君只是并没有多说什么,陶靳渊也不再多问,片刻之后:“郎君,在下有事要见展宫主,不知他此刻人在何处?”

“这个,在下也不知,你们还是等等吧。”

千面郎君说完之后就走了,大厅中只剩下我和陶靳渊两个人,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想起他脸上的那块胎记还是有些害怕:“千面郎君的脸……”

“那不是他的脸。”

“什么?”

“千面郎君的真容谁也没见过,有人说他俊美非凡,也有人说他奇丑无比,可他丝毫不在意,不过他那样随性的一个人居然肯屈服在展玉卿手下做事,还真是让人好奇呢。”

“嗯,那就是说他的易容术很好了?”

“自然,千面郎君可以在一盏茶的时间换一千个不同人的面孔,所以江湖中人才给了他这么一个称号,怎么?颖儿你对千面郎君很感兴趣?”门外,展玉卿翩翩而来。

“没,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

“展兄,好久不见。”陶靳渊一拱手说道。

展玉卿依旧是一身红衣,寒风吹起他的衣袂,就像是彼岸花一般的诱人,又带着一丝邪魅,他随意的斜倚在铺着雪白皮毛的美人椅上,悠然开口:“你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我知道。”

“那就请展兄多帮忙了。”

展玉卿依旧笑如春风,可语气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儿:“陶靳渊,你也知道,轩辕墨瑾是我最大的情敌,此刻正是我抢过颖儿最好的时机,所以,我为什么要去帮他?”

我心中楞了一下,总感觉这个展玉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一时间也说不上来,陶靳渊呵呵一笑:“在下相信展兄不是这样的人,毕竟,颖儿和瑾已经成亲了,不是吗?”

“陶靳渊,你没听说过,抢亲这一说么?”展玉卿的笑容看的让人背后发凉,似乎这个不是我认识的展玉卿了。

“千面郎君,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冒充零花宫主!”我壮着胆大声说出。

在一旁的陶靳渊明显一愣:“你,你说什么?”

“他,他不是展玉卿,展玉卿不会这样皮笑肉不笑的,还有,你到底把展玉卿藏到哪里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慵懒的拍了两下手:“莫小姐还真是好眼力,在下认为世间无人能认出在下,可没想到,真是低估莫小姐了。”

“哼!陶靳渊,他这样戏弄咱们,还客气什么?”

陶靳渊收起了之前的温文尔雅,将藏在袖中的暗器抛出,那暗器直接朝着千面郎君的门面打过去,那千面郎君不躲也不闪,只是气定神闲的坐在原地,嘴角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千钧一发之际,“当”的一声,陶靳渊发出去的暗器就被什么东西撞击,然后强行改变了轨迹,牢牢地钉在了千面郎君身后的画上。

“什么人?”陶靳渊一惊。

千面郎君呼出一口气:“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真破相了。”

“破了相正好,省的你总是用我的名义出去做坏事。”有一个展玉卿从门外进来。

我看了一会儿之后,确定他是真的展玉卿了,才敢走到他面前:“这个千面郎君好可恶,居然敢冒充你来戏弄我们。”

“是么?”展玉卿也不恼,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你看我做什么?那人还在那里坐着呢。”

“他是我义弟。”

这话一出,我彻底惊呆了:“啊?你有弟弟?”

“是结拜的义弟,不是弟弟。”展玉卿走向千面郎君。

“大哥,这两个人还真有意思啊,不过这丫头还是挺聪明的,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你。丫头,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么?”

“你在怎么学也不会像展玉卿的,展玉卿的眼睛是银色的,可你的确实黑色的,你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眼瞳给换掉吧?”

“后面那幅是真迹,你赔。”展玉卿盯着那幅被暗器弄破的画,说道。

千面郎君没有了刚才的从容,跳起脚来:“什么?这幅画是真迹?你怎么不早说?”

“告诉你做什么?一千两。”

“没有,我没钱。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就换个地方坐了,或者在你出手之前躲开。”

“这椅子也是我花了大价钱请了名家雕刻的,一千五百两,你确定?”展玉卿眉毛一挑,那千面郎君更是哇哇大叫:“你抢钱啊!我一个跑江湖的,吃饭快要靠人救济了,哪里有什么钱赔给你?”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千两么?你们别吵了,我帮你垫着点儿,咱们先谈正事儿好不好?”

“还是这小丫头好,你帮我垫了,我把我毕生所学都交给你怎么样?”

“一千两银子值得你这样?”我有些奇怪了。

“银子?什么银子?展玉卿说的是一千两黄金。”

“呃,那什么,我手头也不宽裕,所以这事儿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展玉卿,咱们出去说?”

“好,记住,一千两,你要是敢给我少一个子儿,我就让人追杀你。顺便,跟你那个隐居山林的爹爹,好好谈谈之前的事儿。”

展玉卿云淡风轻的笑着说完之后就拉着我出去了,陶靳渊摇了摇头,表示同情过后也出来了。我们三人去了茶馆,要了一个包房,然后点了一壶好茶,坐下。

“展玉卿,你这样坑你的义弟真的好么?一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啊。”我听了这个数字还是有些汗颜。

展玉卿不以为意地看了我一眼:“你别信他哭穷,他可是富可敌国呢。”

“那他为什么骗我说是欠你人情才在你这里的呢?”陶靳渊说道。

“我帮他挡了一些风流债,他自然就欠我人情了,不说他了,说说你们的事儿吧。”

说话间,我们点的东西都已经上来了,几碟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一壶上等的乌龙茶。店小二帮我们倒了茶之后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