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之后,我抓着轩辕墨瑾的衣袖说道:“那个,轩辕,谢谢你相信我。”

“嗯,我们本就是夫妻,不必言谢。”轩辕墨瑾说完之后又去研究那张纸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听了有些不是滋味,难道他帮我,信我,只是因为我们有夫妻关系么?若是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呢?我越想越堵得慌。

轩辕墨瑾拿着纸:“颖儿,这些药材我可以理解,可是这些烈酒西瓜刀什么的,是做什么的?”

“啊?哦,那些我有用,到时候就知道了,哦对了,水位退了没?”我被轩辕墨瑾拉回了现实。

“嗯,我们今天已经把河道都疏通了,明天就应该能退水了。”

“好,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城外,千万别忘了叫我。”

我说完,不等他回话就往床上一躺,就睡觉了,丝毫没有注意轩辕墨瑾出去的动作。

轩辕墨瑾来到陶靳渊的房间时,看到展玉卿一脸笑意地坐在陶靳渊对面,陶靳渊也是笑容满面。

“你们怎么……”

“瑾你来啦?”陶靳渊看到轩辕墨瑾,习惯性说了一句。

“我来跟你们商讨一下明日的事情。”轩辕墨瑾看到展玉卿笑得那么灿烂,顿时就皱眉头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展玉卿,笑得那么灿烂做什么?难道他在颖儿面前也这么笑么?

“嗯,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展玉卿感受到了从轩辕墨瑾身上散发出不友好的气息,主动离开了。

轩辕墨瑾眯着眼坐下:“渊,你今日似乎跟展玉卿关系很好。”

陶靳渊亲自倒了杯水递给轩辕墨瑾:“哪有,只是在某些方面达成过共识而已。”陶靳渊当然不会傻到告诉轩辕墨瑾刚才在牢里发生的事情。

轩辕墨瑾察觉到了什么,看向陶靳渊:“是么?”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今日河道都已经疏通了,那些召来的江湖朋友都累坏了。”陶靳渊并没有回答轩辕墨瑾的话。

“嗯,明天的事情就我们自己来,宫内的药材也运过来了,只是颖儿要的烈酒一时之间无法弄到那么多。”

陶靳渊听了,笑道:“呵,我们可以让孙知府帮忙啊,昨天我就打探过了,他自己弄了个酒窖,里面全都是好酒,不说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那样斤斤计较的人,会帮这个忙么?”轩辕墨瑾表示疑虑。

陶靳渊不怀好意的说:“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可以去他酒窖里借用一些。”

“四个?”

“你,我,展兄,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烈。”

“好,就这么办。我去准备东西,你去跟展玉卿说一下,半个时辰后我在这里汇合。”轩辕墨瑾其实是不想跟展玉卿说话罢了,只好自己准备夜行衣之类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陶靳渊的房间内就站了四个黑衣人,各个穿着劲装,卸下所有碍事的东西,他们换好衣服之后,小烈红着脸看了展玉卿一眼:“宫主,那个,您的头发,需不需要藏一下?”

“嗯,展兄,你的发色似乎太引人注目了。”陶靳渊也同意小烈的看法。

小烈说完之后就给了展玉卿一个黑色的头巾,展玉卿扁了扁嘴,无奈地用它包住了一头漂亮的银发。

全部准备好后,陶靳渊带头向窗外飞去,其余三人也不落后,一个接一个的飞身出去,没多会儿就到了一个装修华丽的院子,院子内灯还亮着,轩辕墨瑾四人只好蛰伏在院墙上,零散的几个衙役在巡逻。院子的窗户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胖一瘦两个影子在合计着什么,轩辕墨瑾一个旋身,轻巧的落到了那间房的屋顶上,悄悄揭开瓦片,看到的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另一个就是孙知府了。二人隔桌而坐,桌子边上,摆着三个箱子。

“刘皮子,这些是你的,拿着,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活,我们还合作。”孙知府打开其中一只箱子,拿了两锭银子,放到刘皮子的面前。

刘皮子削瘦的脸上露出不满:“孙老爷,这也太少了点吧?我们合作前就说好了,分我三成的。”

孙知府听了,立马收起笑脸:“刘皮子,说话可要讲证据,我可没有亲自联系你,你别血口喷人啊。”

“呸,姓孙的,要不是你指使陈师爷坑我,我会帮你去劫官银?”刘皮子一听孙知府要赖账,顿时就炸了毛,一把将桌上的银子扫落在地。那银子滚了几下后,翻了个个儿,底朝天地滚在地上,轩辕墨瑾看着上面的官印:哼,这孙知府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其余三人也轻声来到了轩辕墨瑾的身边,他们也都看到了那银子上的官银,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

“刘皮子,这里是衙门,本官的地盘,还容不得你放肆!”孙知府见刘皮子恼了,立马抬出身份来压他。却不曾想,刘皮子根本就不吃这套:“我呸!你他娘的算哪门子知府?要不是陈师爷帮忙,你他娘的能有今天?废话少说,老子今天也不要三成了,直接五五分,要不然,明天老子就让辰王知道你买官的事情!”

刘皮子说完后得意的看着孙知府,孙知府陪着笑脸:“别别,刘皮子,不就是五五分么?我同意,我同意,不过你要立个字据,免得到时候又赖账说我没给你好处。”说着,孙知府还像模像样的从边上拿出纸笔,搁在桌上。

刘皮子见孙知府的样子不像是使诈,便放松下来,缓步走上前去,提起笔,在纸上写着,孰不知,在自己动笔的时候,孙知府的手,敲敲背到身后,摸到了桌上的铜烛台,然后高高举起,一个用力,朝着刘皮子的脑袋砸去,刘皮子的脑袋瞬间就被尖锐的烛台砸了个窟窿,他还来不及说话,就直直的倒了下去,双眼瞪得老大。

孙知府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迅速把银子搬到桌底下的暗道里之后,把燃蜡烛的香油倒在了帘子上,然后放了一把火。

轩辕墨瑾在房顶上见着火了,便飞身离开,跳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呵,这狗官,到是聪明,直接杀人了事。”展玉卿冷眼看着着火的房屋。

“渊,一会儿去查一下这狗官的背景。”

陶靳渊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此时,着火的院子立马沸腾起来,几个衙役轮流拿着木桶,去门外舀水,刚泼了一桶,就看到孙知府一身狼狈的从屋内跑出来,还烧焦了几撮头发,衙役们看了,纷纷关心道:“老爷,刚刚刘皮子不是与您在一起么?他人呢?”

“哼!别给本官提他,忘恩负义的东西,他见财起意,想放火烧死本官,好在本官机灵跑出来了。”孙知府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拍了拍胸口。

那衙役又问:“那刘皮子呢?”

“他跑的时候被绊倒了,脑袋撞到柱子上,死了。”

“呃。”衙役们纷纷奇怪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孙知府,孙知府被手下们这么一看,顿时就火了,大声呵斥:“还看什么?还不救火!”

衙役们见孙知府发火,只能继续提水来救火,可到底人少,根本来不及扑救,火势越来越猛,轩辕墨瑾摇了摇头,他们四人离开后直接来到了孙知府的酒窖,展玉卿从怀里掏出发钗,对着锁孔捅了几下后,锁被打开了。

四人开始接龙般将所有烈酒都搬到了事先准备好的车上。轩辕墨瑾他们忙了一夜,那大火也烧了一夜。

翌日,天依旧阴沉,冰莲和暖荷见我起身,便上前来服侍我梳洗。

“小姐,可多亏了你离着孙知府的书房远,要不然可就遭殃了。”冰莲边给我梳头边说。

我拿起桌上一只流云木簪给暖荷,然后说道:“怎么了?”

“小姐,您不知道,昨儿半夜孙知府的书房突然起火,整个院子都烧了呢。”

“我说昨晚睡觉怎么那么热呢,原来是大火烘的。可是为什么会突然着火呢?这天气那么潮湿。”我问了一句。

暖荷接话:“我听这里的下人们说,是一个叫刘皮子的混混,在书房与孙知府起了争执,所以放了火。”

“那刘皮子呢?”

“听说逃命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死了。”冰莲打了个哆嗦,也扯到了我的头发。

“哎呦,轻点儿,我都快被你秃毛鸡了。”我揉着被扯疼的头皮说道。

镜子里可以看到冰莲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对不起啦小姐。”

“好啦好啦,那个,还是快点吧,别让轩辕墨瑾他们等时间长了。”我摆了摆手说道。

“是。”

冰莲说完之后,双手灵巧的在我发间穿插着,不一会儿,一个发髻就好了,暖荷接手将流云木簪插到发髻上,然后用几朵小花簪固定整体。接着我换了一件高领盘扣绣有青花图案的长裙,配一件窄袖披肩。

穿戴好之后,我来到客厅,轩辕墨瑾三人已经做好,孙知府也满脸愁容的坐着,我们沉默中用完早膳,轩辕墨瑾才开口:“孙知府,昨晚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今日你就不必与我们一起了,好好在家整顿吧。”

“下官多谢王爷体恤。”说完就退下了。

“颖儿,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门了。”陶靳渊说道。

我点了点头:“好,马上走。冰莲暖荷你们也一起。”

“是。”

说完,我们一行六个人出了衙门便见到两辆马车停在路边,小烈坐在其中一辆上面,见我们来了,立刻下来,向展玉卿行了礼,然后撩开车门,我和两个丫鬟上去之后,轩辕墨瑾和展玉卿坐到了车夫的位置上,陶靳渊将折扇收起:“我去驾后面的车。”

“后面车上是什么?”我看着陶靳渊的背影,奇怪的问道。

轩辕墨瑾看了我一眼:“那里面是你要的东西。”

“这么大一车啊?我只需要三坛酒就好了啊。”我看着后面的车厢说道。

展玉卿刮了轩辕墨瑾一眼:“不能事先问清楚么?害我一夜没睡。”

“……驾!”轩辕墨瑾没有搭理展玉卿,直接吆喝了一声,马车开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