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揽过由梦的肩膀,安慰她道:“钱没了可以再挣,行善积德,保佑咱们一辈子平安。”
由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又开始安慰起我来:“是啊是啊,分房子的时候,钱不够我想办法。”
我附和道:“嗯。”
正当我和由梦边偎依边商量的时候,C首长的女儿娇娇突然推门而入。
我赶快将胳膊撤离由梦身上的阵地,顺势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轻咳了一声,冲娇娇问道:“娇娇你怎么回来了?”
由梦也是略显羞涩,假装镇定地嚼了两口泡泡糖,由梦迎了过去,问娇娇道:“娇娇,刚回来啊?”
娇娇吐着小舌头窃笑着,用手点划着一下我和由梦,调皮地道:“你们,你们两个,是不是……”娇娇伸出两个大拇指交叉到一起,笑的极为开怀。
我赶快掩饰道:“娇娇,看你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别整天学八卦。”
娇娇振振有词地道:“哼,赵叔叔不诚实,娇娇都看到了,你们两个,两个那么亲密地搂在一起,哎呀,酸死了,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呢!”娇娇说着可爱地一捋胳膊,一副恶作剧的调皮样子。
我脸羞的通红,由梦却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凑近娇娇道:“娇娇,你到了这个年龄,也会让别人起鸡皮疙瘩的,到时候啊……”
还没等由梦说完,我就轻咳了一声提醒她道:“由梦你干什么,教坏了小女孩怎么办?”
由梦回头冲我责怨道:“瞧你说的。现在的小女孩,谁不懂?”
我彻底拜服。
但是娇娇没就这个话题引申开,而是摇晃着漂亮的小脑袋,分别指了指由梦和我,以命令式的语气道:“由阿姨,赵叔叔,我要你们陪我打羽毛球去!”
由梦脸色当即一变,推辞道:“娇娇,叔叔阿姨还有事情要处理,呆会儿陪你打好不好?”
娇娇摇头道:“不好不好。就现在。”
刚刚被孙石头夫妇气的够呛,哪有闲心跟娇娇打什么羽毛球?于是我也附和着由梦的话道:“娇娇,我和你由阿姨真的有事情要处理,这样吧,你去找黄参谋和刘参谋,看看他们谁没值班,就让他陪你打羽毛球。还有司机小王小孙都闲着,去找他们吧。”
娇娇噘着嘴巴摇头道:“就不就不。我就要你们俩陪我。”
我倒是诧异了,埋怨道:“娇娇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执着?”
娇娇可爱而调皮地笑道:“那当然。好不容易抓到你们俩的拍拖事件,我得借鸡下个蛋制约制约你们,不然的话,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我一阵汗颜,敢情现在的小孩子那个早熟啊,连‘拍拖’二字都出来了。
由梦也是笑的够呛,冲我使了个眼色,意在对娇娇早熟的强烈诧异。
确切地说,这其实也并不算是什么早熟了,娇娇也都十四五了,在现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新时代里,懂一些成人之间的事情和专业用语也无可厚非,只是娇娇在我们心里一直是那种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形象,如此一番言论,倒是让我和由梦刮目相看了。
娇娇见我俩犹豫,紧接着又坏笑道:“怎么,打不打?”
由梦歪着脑袋逗她:“不打。坚决不打。”
娇娇抿着嘴唇道:“不打是吧?”
由梦道:“恩。不打。”
看到由梦和娇娇相互斗嘴的样子,我倒感觉她们像是一对冤家姐妹,娇娇应该喊她姐姐才对。
娇娇使出了杀手锏,威胁道:“确定了不打是吧?好,好,那我现在就把你们拍拖的事情宣扬出去,让我爸我妈,还有黄参谋刘参谋,司机班的小王叔叔小孙叔叔小安叔叔,厨师班的王大厨李师傅魏师傅牛师傅……还有那几个服务员阿姨,我都一一不落下地告诉他们,我不光要告诉他们,我还会添油加醋,增加一些佐料,让你们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天天脸蛋羞的跟红富士似的!”
娇娇数着手指头将首长处的工作人员几乎扳了个遍,我和由梦听的目瞪口呆。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这话一点儿也不错。
见我和由梦诧异万分,娇娇又趁势追问道:“考虑好了没有,我可真的要去给你们搞宣传去了?”说着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我和由梦彻底认输,纷纷上前规劝娇娇口下留情。
娇娇得意地笑道:“这就对了,由阿姨赵叔叔,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保密!”
就这样,我和由梦不甘情愿地跟着娇娇一起走出别墅,来到了院子里。
我边走边悄悄地对由梦笑道:“娇娇现在学坏了!”
由梦说了一句让我汗颜半天的回答:“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我道:“是不是跟你学的啊?”
由梦道:“要是跟我学,就不止这么坏了!”
我再度汗颜。然后我埋怨由梦道:“刚才你进我屋为什么不关门儿啊?如果传出去绯闻怎么办?”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咱们要是关门儿,别人知道了不是更得误会吗?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搞什么东东?”
我轻捏着鼻子道:“说的也是。”
院子里,我们一切就绪,我和由梦互相推让着‘拣球员’的角色,互不相让。
但是娇娇的做法却让我感到羞愧不已。没想到这丫头破天荒头一次充当了拣球员的角色,让我和由梦对打,她在一旁来回徘徊着拣球。娇娇开玩笑地道:“你们俩的事儿啊,娇娇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今天才抓住了证据。嘿嘿,今天娇娇破例,让你们俩先打几局,娇娇帮你们捡球!”
我和由梦感激涕零。
娇娇娇小的身影在两方不断地穿梭着,我和由梦则奋力互抗,充分发挥出了生死冤家的本色,你打的狠,我比你打的更狠。不知不觉间,羽毛球已经被打的羽毛零落了几根根。
在一次接球中,我用力过度,只听‘啪’地一声,羽毛球飞出了院子。同时,一枚羽毛匆匆地划过天际,不偏不倚地、缓缓降落到了娇娇的头顶上。
娇娇感到了异样,从头上摘下那片羽毛,噘着嘴巴道:“赵叔叔,由阿姨,你们能不能温柔点儿啊?看看这羽毛球被你们虐待的!”
由梦道:“娇娇,是你赵叔叔打的,跟我没关系,由阿姨一向以温柔著称的。”
娇娇拿眼睛注视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强烈地鄙视着由梦,也开口解释道:“娇娇,赵叔叔一向也挺温柔,就是有的时候把握不好力度了。”
娇娇倒也颇懂自我安慰,笑道:“可能是你力气太大了。”
然后转过身要出去拾拣羽毛球。
但还是门卫哨兵够机灵,此时已经将那枚打到院外的羽毛球握在了手中,小跑了过来。
我扭头一看,又是那个操着东北口音的警卫。想起那次的幽默,我不由得心里暗暗乐了一声。
哨兵将羽毛球交到娇娇手中,又操着东北口音笑道:“咋又突鲁毛了呢!又是赵秘书给打的吧?”
娇娇笑道:“除了他还有谁?”
哨兵冲我竖起大拇指:“赵秘书神功盖世,据保守估计,得有十几个羽毛球被你给糟蹋坏了……”
我脸色一变,打断哨兵的话冲他斥责道:“你是不是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好好站你的岗去!”
哨兵灰溜溜地转身,迈着齐步走向了哨台。
确切地说,我很少冲首长处的驻地警卫哨兵们发过脾气,哪怕是批评几句也都尽量以缓和的语气,因为我知道他们很辛苦。但是这位东北籍哨兵现在说话简直是越来越没分寸了,我必须要在他们面前保持住几分神秘和尊严。虽说是贴身警卫要与驻地警卫搞好密切配合,但是跟他们却也不能交往太近,否则会直接影响到首长处警卫的威信。部队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传统,老兵与新兵也好,领导与下级也好,关系融洽是前提,但是彼此之间仍然要保留几分距离,如果让下属在你面前什么话都能从嘴里突鲁出来,那么就意味着管理方面过于松散了。
管理是一个很深的学问,的确如此。
在实际工作与生活中,我和驻地警卫,以及下级部署们相处的都很融洽,但是我也不会突破自己的底线。作为一个负责人或者领导者,我既要与他们打成一片,又要让他们对我的命令绝对服从,不至于讨价还价或者是借着与我关系不错的名义违背我的意愿,甚至顶撞于我。这也涉及到一个威信的培养问题,要想让下属既尊重你又服从你,必须要在随和与严厉之间选择一个中间点,知道什么时候该和下属打成一片,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严肃起来。
光随和也不行,光严肃更不行。
没参与过管理的人,当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娇娇把羽毛球递到我手中的时候,还埋怨道:“赵叔叔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哨兵帮咱拣球,你还批评人家!”
我只是敷衍地道:“批评使人进步。”
我和由梦继续展开羽毛球奋战,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我的羽毛球技术已经有了根本的提高,由梦似乎显得有些不是我的对手了。
和由梦奋战了大约半个小时,由梦已经是香汗透衣,干脆脱掉了外套,只穿一件黑色T恤衫,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枚心型饰物,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晃与刺眼。
我一边接招一边埋怨由梦道:“由梦你能不能把外衣穿上,什么形象啊!”
由梦不满地道:“怎么,热了脱件外套还不行?”
娇娇一边拣球一边随着由梦攻击我道:“就是啊,赵叔叔你管的太宽了呢,由阿姨又没露胸没露背的,你操什么心呀?”
确切地说,娇娇说的在理。我只是觉得借件无中生有的事情跟由梦斗斗嘴,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又过了十几分钟,娇娇替换下由梦的位置,开始与我对打。
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娇娇一次又一次地接不住我的球,气的小嘴直噘,埋怨道:“赵叔叔我不跟你打了,跟你打没有成就感!”
这敢情正好,我将羽毛球拍放下,顺水推舟地道:“那好啊,我去找小王过来陪你打。”
娇娇猛烈地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跟由阿姨打,你在旁边拣球!”
我不忍心拒绝,于是开始充当拣球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