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李晓初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言辞,马城集团虽然占有滕辉地产20的股份,但它不参与滕辉地产内部的管理,它只是股东,但享有股东大会上的表决权——
我和诸先生认为李晓初的想法很可能是,通过增资扩股的方法,卖掉自己持有的一部分股权,以此解救公司的资金链,粗布估算,他至少要卖掉他自己的20的股权,才能维系滕辉地产已经断裂的资金链。
但这家伙很聪明,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另外两家股东的,他不是光削弱自己的股份,同时还削弱了另外两个股东的股份,这样一来,他依然保住了自己大股东的绝对地位!
他40的股份依然不可撼动!再加之肖奕小舅子持有的20的股份,他们两家联合起来,就是60的股份,因此肖氏依然能牢牢掌握了滕辉地产的控制大权!
也就是说,别的股东跟没有造反的可能性。打个比方,假如肖奕当初那个合伙人的儿子想要造反,他手中所持有的20的股份远远不够,就算他联合了马城集团,也只有40的股份,也只能跟肖氏的40的股份打个平手!——
但是,别忘记了,肖奕的小舅子还持有20的股份,万一腾辉地产有股东要造反,肖奕的小舅子能胳膊肘往外拐么?小舅子的20的股份肯定会跟肖氏的40的股份组成60的坚强堡垒,令外人根本无从抗衡!
我、诸先生、吴进、蒋银在看了肖氏发布会的新闻报道之后,就坐在办公室讨论此事。
我们是不约而同,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要在肖氏集团内部木马屠城,但他们似乎隐约意识到我心中的计划——
我们讨论的话题是如何击溃肖氏,我们假设是滕辉地产内部除了肖氏和肖奕的小舅子之外的另外两家股东,假设我们是其中的任何一家,要从肖氏手中夺下滕辉地产的控制权,该如何去做——
这种讨论是自发的,也是戏谑的,是一种旁观者看热闹的心情——
但结果大家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看尽管滕辉地产经过此番增资扩股及股权调整,但滕辉地产内部依然是坚若磐石,滕辉地产依然姓肖,目前这种新股权分配,对肖氏的地位没有丝毫威胁!肖氏的40加上肖奕小舅子的20,这60的股权对滕辉地产的控制是绝对的,无人可以撼动!——”吴进看着我们道。
蒋银附和道:“是啊!再说了,那些股东也不会造反的,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干吗放着安稳的富贵生活不过,想去造反呢?——”
“这个可不好说,”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看着我们道,“这个世上总有人不会安于现状,人们的要求总是大过自身的实际需求!假如你有20的股份,你就得到30的股份,假如你得到了30的股份,就像得到40的股份,甚至多得足以将滕辉地产改名换姓的程度!——”
阿龙道:“那想造反的也得有那个能耐不是!肖氏父子又不是傻瓜,他们会牢牢把持他们在藤壶地产的内部绝对控制权。腾辉地产毕竟是属于肖氏,是肖奕当年一步一步打拼下来的江山,谁想占有它,肖氏父子就会跟他们拼命!——”
“顾董,您的想法是?——”诸先生看着我道。
我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边吸烟边听他们讲——
这下叫诸先生问我,我就抬眼看他,摸着鼻子笑笑道:“吴进、阿龙,你们这些人可是品德败坏啊,人家肖氏的股权被削弱了,你们不仅不同情,还在这里幸灾乐祸的!呵呵呵——”
“顾董!你不该会是希望肖氏集团蒸蒸日上吧?——”阿龙看着我道。
我摆手笑道:“不!我要看肖氏集团自然灭亡!一家公司和一个朝代一样,都会像人的一生一样,都会经历生死病死的过程——”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阿龙道。
我喷出一口烟圈,仰靠在皮转椅靠背上,笑着接道:“而有些朝代寿命会很短,那是因为君主在治国政策上存在这样那样的弊端,说白了,那就是自取灭亡!肖氏集团内部表面上没有大的危机出现,但并不是没有危机,其实危机早就埋下了,裂痕早就出现了。家丑不会外扬,所以我们局外人无从知晓更具体的内容——”
“顾董,”蒋银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说滕辉地产内部股东之间早就不合?——”
吴进道:“那也不稀奇!李晓初这些年的不作为,以及对其余股东的压榨,或许早就激起其他人不满了。这些年他自做主张,高调高价拿地,因为自身在管理上的问题,导致虎踞龙盘以叶焱为首的销售团队的出走,还有新项目在拿地上的违规操作,这些都是李晓初的失策!你们想想看,那些小股东还不是希望跟着当家人把日子越过越好,谁知因为李晓初的不作为,滕辉地产却在走下坡路,最终导致了资金链断裂,需要增资扩股来化解这次的危机。那些小股东难道都是傻子么?会眼睁睁看着肖氏把滕辉地产带向绝路,如果不是看在肖奕是公司的创始人,恐怕他们早就揭竿起义了!——”
“蒋银说的没错,”诸先生附和道,“就拿这次增资扩股来说,肖氏父子并没有从自己的股份里拿出那20,他只是从自己股份里拿出了10,同时削弱另外两家股东的5股权。错误是肖氏犯下的,而惩罚却要大家来背。尽管他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李晓初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做法,肯定会引起其它股东的不满情绪。”
我看着大家笑笑道:“所以,我们不必费心去讨论如何让肖氏走向灭亡,人要自取灭亡,我们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是了。”
“马城集团到底是怎样一家公司,肖氏为什么会选择马城呢?”阿龙看着我道。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看着他道:“你不会怀疑马城集团入股腾辉地产是一个谋吧?依我看,马城集团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大型建材集团,我想肖氏在决定跟马城集团合作之前,就对马城集团进行过周详的考察了。我们不必替肖氏担心!还是那句话,人不自取灭亡,别人是很难使其灭亡的!——”
说到这里,我嘴角扯起一抹冷意——
尽管我没对大家透露我的计划,但我无意将他们蒙在鼓里,我只是觉得向肖氏复仇这事儿,是我个人行为,不是公司集体意志。现在肖氏扩股增资了,股权得到全新的分配,那么摧毁肖氏就已经指日可待了。
这样说吧!我已经成竹在胸了!只是时日问题!
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事儿,而是向琳琳求婚一事,而且有个浪漫的点子已经浮现在我脑海中了——
………
这个周末上午九点,我站在青云山西大门的望楼上,这里比之东大门,游人少些,也安静些,自然,前方的视野开阔了许多。我在等待着琳琳的出现,心情急切而紧张。
我仔细梳理着从远处而来的游人,并没有发现那个纤柔的身影。我们约定是上午九点在这见面,现在已是九点一刻了,她怎么还没出现?难道她临时遇到什么事情来不了吗?如果是这样,她也会发信息通知我吧?
我正想着,一个性感美妙的女孩蓦地进入我的视线,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纱质无袖马甲,内衬一件白色敞领t恤,那马甲下摆采用了垂坠感极强的款式,较长的荷叶式对襟,一条黑色窄管牛仔裤。白色遮阳帽,黑色太阳镜,米白色板鞋,棕色户外包——是琳琳——
我刚想挥手打招呼,却发现她身后有人跟踪,是个嶙瘦的年轻人,穿件大红色t恤,染一头红毛,流里流气。
起初我以为是同路人,但我发现琳琳走快,他也走快,琳琳走慢,他也走慢,琳琳回头,他也回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初我以为是小偷,可是他跟了大半截路,并不见他下手呀?——
琳琳并没有发觉了被人跟踪,那是因为那红毛跟琳琳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易被察觉的距离——
琳琳走进了门洞口时,那红毛突然加快了脚步,旋即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门洞后面的阴影里——
我站在望楼上,看不见下面门洞内的情况,心里万分焦急,转过身,沿着台阶奔下去——
这时候琳琳正走上来,我一把拽住她道:“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