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鸟儿们比我们人类更懂得浪漫情调呢。”我摸着鼻子笑笑道。
梦莹抬头看我说:“你怎么知道呢?——”
够天真的!
我低头看着她道:“你想啊,如果是晴天的话,如果皓月当空,如果这竹林笼罩在如水的月色中,两只鸟偎依在枝头一起看月亮,岂不是比人呆在阳台上赏月更有诗情画意,更如梦似幻?呵呵呵——”
梦莹嗤了一声,伸手轻推了我一下说:“去你的!………”
说笑间大家已进入了竹林深处,老郭和石磊在前面停住了脚步,老郭回头对我和梦莹笑笑道:“开工吧。我已经闻到了斑鸠的气味。”
说着他拿灯光往一株柱子下湿润的泥土上一照,指着那稻谷粒大小的黑色物体道:“看!斑鸠拉下的粪。”
我们把探照灯交给了梦莹,各自把头灯打开,戴在头上,这样我们就可以腾出两只手来持枪瞄准了——
石磊首先发现了猎物,我和梦莹紧走几步,来到石磊身边,顺着他头灯上的光束仰头朝竹枝上望去,只见翠绿浓密的毛竹的枝叶间露出一小片雪白——
那小片雪白就是斑鸠腹部的白色羽毛,跟翠绿的竹叶形成鲜明的对比,很好发现——
在强光照射下,那斑鸠立在高高的枝头一动也不动,看来是睡着了——
石磊举枪瞄准,“噗”地一声,那斑鸠拍打了两下翅膀挣扎了两下,就从高高的树枝上摔打着枝叶掉了下来——
我和梦莹奔过去,用灯光照向那斑鸠,只见它在地上扑腾,还没死,但它的小脑袋已经渗出鲜红的血液,奄奄一息了。想必那子弹是贯穿了它的小脑袋了——
气枪的枪声很小,只是“噗”地一声,好处在于不会惊动周围的环境,也不会惊动栖息在附近枝头上的其它斑鸠——
我们开始分头行动,竹林中的斑鸠确实很多,而且很好找,用头灯一照就能看见。因为灰白色和翠绿色的对比太强烈了,如果是雪天,恐怕就不好找了,因为不好分辨雪和斑鸠腹部的白色羽毛——
有时候你以为是一只斑鸠,而事实上却只是一小片积雪——
梦莹一直跟在我身后,因为下了雨,地面很滑,我不停地叮嘱她要小心不要滑到。梦莹说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她知道小心的,叫我不用担心她。
很多男人都喜欢打猎,喜欢打猎的名人也很多,比如俄罗斯总统普京,比如大作家海威鸣。男人之所以会爱上打猎,我想有很多原因,比如这是一项非常刺激的活动,可以体验到猎杀的快感,还比如可以欣赏大自然的风光,因为打猎必定要深入大自然。海威鸣就喜欢去密执西州用蚯蚓或者蚂蚱钓鳟鱼,喜欢去非洲猎杀大型动物。但男人爱打猎唯独与吃没有直接关系,男人打猎的兴趣绝不在于用自己猎杀的动物来满足食欲。
尽管“红煨斑鸠”或许真的很有营养!
事实上如今打猎已经成为一种像打高尔夫球、骑马一样的贵族运动,黑龙山狩猎俱乐部就是专门为富豪提供打猎的场所。
但我想梦莹不会打猎,因为这是杀生,无论佛教还是基督教,都反对这些杀生行为。她此行的唯一乐趣或许在于在探照灯的光束里发现斑鸠的那种乐趣——
每当发现翠绿的竹叶间斑鸠的影子,她就”呀”地轻声叫一声,然后又抬手捂住嘴巴,怕把鸟儿吓走了。
“为什么不打呢?”梦莹拉着我后面的衣摆问我说。
我一连放了好几着斑鸠了。
我道:“太小了。打了可惜。”
“呀!——”梦莹禁不住叫出声来——
因为我头灯的光束里出现了两只斑鸠,并排立在高高的枝头,一动也不动,像是已经睡熟了。而且是两只大斑鸠,每只至少有半斤。
我持枪对准了其中一只,凝神屏气,瞄准,果断得扣动了扳机,只听“噗”地一声,一只斑鸠垂直落了下来,连丝毫的挣扎都没有,这只鸟可能被子弹爆头了——
梦莹要过去捡那只斑鸠,我伸手示意她别动,迅速装上子弹,提起枪瞄准了另一只,又是“噗”的一声,那鸟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这一枪没打好,可能打的位置不是要害部位,所以那斑鸠扑腾着翅膀落在旁边一颗竹子的枝头上了,不停地扑腾着翅膀,在枝头上摇摇欲坠,然后失足掉了下来——
我和梦莹奔了过去,先前被打下的一只已经死掉了,第二只还在地上扑腾着。我把两只鸟捡起来,梦莹赶紧撑开了手中的麻皮袋,我把两只鸟儿都丢进袋子里,那鸟儿还在袋子里扑腾了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起初四个人在同一块地方,离得不远,闹得动静自然不小,再加上四道强光束在竹林里摇来晃去的,惊飞了不少斑鸠——
斑鸠惊飞时在高高的枝头咕咕咕叫着扑打翅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响亮,也加重了竹林中的静谧——
老郭说我们再分开一点,不然斑鸠就惊飞了——
然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
老郭和石磊去了竹林那头的谷底里,而我和梦莹则往竹林这头的高地上攀去——
我们尽量不去碰撞那些竹子的树杆,因为那样不仅会惊飞枝头的斑鸠,还会把头顶枝叶上雨水抖落下来,把身上的衣服浇湿了。但还是免不了时而碰撞到其中一颗竹子。
有时候是差点滑倒不得不伸手抓住身边某棵竹子,有时候是视野的问题,不小心就撞上了。这片竹林里的竹子差不多大小,有的有我的小腿粗,有的只有我的手臂粗,仿佛没有更小的了。
每当不小心碰到身旁的树,当冷雨抖落在脖子里时,梦莹都禁不住要小声尖叫一声,又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嘶嘶嘶”地倒吸着凉气,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五官,却能想见她那模样一定十分可爱——
前面是一道陡坡,通往竹林的更深处——
我想让梦莹先上去,因为太滑了,我怕她突然滑下来摔伤,或者被林中的树枝刮伤,我在她后面,如果她真不小心滑溜下来,我还能把她捉住——
梦莹双手撑着陡坡上方的泥地上,双手用力撑,双脚蹬在陡坡上,吃力地往上使劲——
可她依然上不去,这个时候,我就想我应该先上去才对,那样我直接一把将她拉上去就可以了。
“铭铭………推我一下………”她回头看着我,娇喘着说。
“顶住了。”我道。
一个箭步窜上前,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是推她腰推她还是推她大腿呢?这是个问题!——
推她腰肯定没用,推她那浑圆扭动着的性感,又不好下手,看来只能推她大腿了——
“快呀,铭铭………我手没劲啦………”她娇喘连连地说。
我没再多想,伸手扶住她两条大腿,用力向上推——
可越是不想发生什么就越是会发生什么,梦莹的双脚突然同时踩滑了,双手又无力扳住上房的泥地,她“啊”地一声,整个身体都朝我仰倒了过去——
我情急之中,双手慌乱中撑住了她住——
她的身子猛地抖颤了一下,但同时也再次踩住了陡坡上先前踩下去的泥坑,双手也再次扳住了陡坡上方的泥地——
我这次感觉到双手里的触觉,极富柔软极富弹性,充满了温度的肉感,我低头一看,心中“咯噔”了一下,才发现双手正抓住人家的那的,两只首先都被温软弹性的肉体充满了——
我索性一闭眼,将她用力一下子推上了陡坡——
而这时候我头灯的光束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发现她整个脸蛋绯红一片,连耳根处都是绯红一片,她低着头去捡手边的探照灯——
我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光束也从梦莹绯红的脸蛋上移开了——
可就在我刚要说两句俏皮话打消这份尴尬时,却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以为是老郭和石磊他们,转身把头上的光束打过去——
梦莹手中探照灯也跟着打了过去——
却不见人影,只有那低矮的蕨草还在晃悠——
我奇怪地用力摸了下鼻子,回头把光束再次打在梦莹脸上道:“你听见声音了么?………”
“听见了。我还以为是老郭和石磊他们呢。”她看着我说。
我道:“我也以为是他们。可不见他们人影呢?………”
这时候听到对面不远处竹林的谷地里传来噗噗地其枪声,确定他们还那片谷地里打斑鸠,同时心中也踏实了一些——
“可能是小动物吧?”梦莹说。
我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道:“可能是吧。”
然后我就没在想这件事了,把气枪递给梦莹,然后退后两步,一个冲刺,借用惯性很顺利地上了这道陡坡——
陡坡上这片竹林似乎更密集了,因为这道陡坡的存在,显然来光顾这里的猎手也少,从竹子下丛生的灌木丛和蕨草就看出来,竹林里间或穿插着许多杉树,里面黑压压的——
我们一前一后往前走,这里没有路,我在前头开路——
这时候我头灯的光束一下子打在一块竖立的石板上,然后光束暂停在那儿,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块墓碑,那墓碑上好像经历了很久的年代了,周边已经变成了黑褐色,碑沿上还丛生着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