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1/1)

“你太自私了!………”刘琳琳喝住了她妹——

她妹说:“我是自私!但我至少知道如果爱一个人,就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哪怕一次不能!如果遇到爱情,就不能背弃,哪怕一次都不能!——”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铭铭从你身边推开?为什么?………”刘琳琳大声说。

她妹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为什么你当初要推开他,而现在又要把他要回来?………你这是出尔反尔!为什么?………”刘琳琳激动地盯着她妹大声说。

她妹背过身去,无力地在床沿上坐下——

“那只是因为………我爱他,只是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爱他………”她喃喃地说,依然背对着刘琳琳坐在那里——

刘琳琳不知道自己是在怎么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她的心太难过了!她从来都不曾像今晚一样觉得自己活得如此失败!

她以为自己是在顾全大局,可是她的忍辱负重,可是她的牺牲,在大家眼里却是这么微不足道,她爸以为这是她为林家应尽的神圣职责,而她妹甚至丝毫不能体会到她内心的无助、悲哀——

刘琳琳感觉自己的心被她妹深深地刺痛了——

想起昨天晚上跟她妹一起看的那部电影,她依然还记得Hilary嫁人之前与妹妹Jackie的那番对话——

Jackie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深怕失原本自己专属的东西,于是以要求的口吻对姐姐说“你不能嫁他,你不能离开我”。

Hilary安慰她说自己不是离开她,Jackie不从。也许是孤注一掷的念头,她把自己的音乐生涯当做一种筹码:“我准备放弃大提琴。”

Hilary阻止:“别傻了!你只懂弹大提琴,我只懂吹长笛。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懂,就像个婴儿。他常因为这个取笑我。”

“那你为什么嫁她?” Jackie质问她姐。

Hilary说:“因为他令我觉得自己特别。”

Jackie 自以为是地反驳,“他只是在甜言蜜语。”

“你不明白,因为………” Hilary犹豫了一会,“没有人令你觉得自己特别。”

Hilary的话正中Jackie的要害,她见无法动摇姐姐的心意,一气之下口不择言,“事实上,你并不特别。”

这话是这么残忍,多少伤害了Hilary的自尊,可姐姐依旧平和地对Jackie说,但字字掷地有声,而且一针见血:“你以为做平凡的人容易过做不凡的人,你就错了。没有大提琴的支撑,你一无所有。”

刘琳琳心想当Jackie用那句“其实你并不特别”刺向Hilary时,Hilary的心也一定跟她此刻一样的疼痛!就像她妹刚对她说的那句“其实你就是爱情上的懦夫”!——

“老天,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呀?………”

刘琳琳悲哀地叫了一声,伏倒在床上恸哭起来,她哭得很无助,哭得背脊一起一伏的………

………

这天晚上,我熬到凌晨两三点才艰难地睡去——

我从来都不是夜猫子,我不喜欢熬夜,那太伤元气了。我不是自愿熬夜,而是身上——尤其是左侧肋部的剧痛始终让我煎熬,我还不能翻身,身体必须维持在某个难受的姿势才能使那种剧痛削减一些——

再加上情绪的强烈波动,身心的剧痛一起把我煎熬在床上,直到凌晨两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今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要走了,要离开滨海城,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背着简单的行囊,来到火车站,没有人相送,身在人潮汹涌的人流中,而我却寂静得出奇,心中无悲无喜,没有牵挂,没有留念——

我搭上火车,绿色火车向天边疾驰,穿越在茫茫的戈壁滩上——

车窗里映出许多我熟悉的面孔,叶梅、刘氏姐妹、梦莹、颖儿、小梦,还有我老妈,还有彤彤——她们的映像仿佛电影画面一样,在我火车车窗的玻璃上闪现,她们都用一种悲哀的眼神里注视着我——

夜色降临,戈壁滩苍茫一片,一弯冷月悬挂在地平线上——

我像是在逃离,逃离一个令我很受伤的城市——

顾彤走进我的卧室,拉过被单替我盖上肚子时,我醒了——

“哥,我吵醒你了………”顾彤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说。

我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无力的摇了摇——

“你多睡了一会儿吧?哥,反正是周末………”顾彤说。

我没再睁开眼睛,只是道:“你去约会吧。别管我。”

“哥,你额头上的伤要不要紧啊?今天要不要去医院呀?………”顾彤有些担忧地说。

“没事了。已经好了。”我闭着眼睛道,“你出去玩吧?晚上别回来太晚………”

顾彤依然站在床边看着我:“哥………”

“出去吧。我想再一睡会儿。”我道。

顾彤说:“哥,我弄了稀饭和煎蛋。你起床后别忘记吃早餐………”

“出去吧。”我道。

顾彤没再说什么,在床边呆立了片刻,悄然退出了房间,并把卧室的门带上了——

我躺在床上没动,只是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顾彤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做哥的内心的伤痛,我的眉框上的伤口算什么,没有我肋部疼痛的百分之一,我肋部的疼痛算什么,没有心痛的百分之一——

就算额头上的伤,顾彤也只是以为我是不小心磕的——

我伤心地想要继续睡去,只是我却再也睡不着——

我翻不了身,因为我感觉浑身比昨天痛得还厉害,身体痛得发僵,不敢动弹。忍痛艰难得翻了一个身,面朝里头的窗户——

窗外是个艳阳天,虽然拉着淡色的窗帷,但隔着窗帷,还是能清楚感觉到外头强烈的光线——

窗外还有鸟的叫声,虽然我这是在五楼,但一楼花园里鸟儿欢快的叫声还是听得非常清楚。因为是周末,大家可能都起得比较早,隐约可以听见人们快乐的交谈声,还有外面大街上车鸣声——

这样一个从满的夏日的周末,理应是一个好日子,是一个女孩子结伴逛街的好日子,是一个情侣们约会去咖啡店度过一段欢愉时光的好日子,是一个游泳、吃冰淇林的好日子——

而我却痛苦得呆在床上,像一颗被雷劈了的毫无生气的木桩子——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睡肯定是睡不着了,与其躺在这里让落寞悲伤的情绪折磨我,与其躺在这里被伤痛折磨这,我不如起来找点事做,痛苦或许会减轻一些——

我忍痛慢慢爬了起来,我靠在床沿上伸手抓过床头桌上的香烟,摸出一支慢慢点上——

身体的伤痛算不了什么,这样的伤痛我以前经历过许多次,每次参加拳击比赛,不管是赢还是输,身上多少都会受伤。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搏斗的结局,永远都是两败俱伤。

在每个细胞都处在亢奋状态的拳台上,即使挨了对方的重创,疼痛也是不明显。等下了拳台,等从亢奋状态中解脱出来,你才会开始感觉到身上这里那里痛,而最明显的时候还不是此刻,而是次日凌晨,那时候疼痛会到达极点。

但熬过这个极点,疼痛就开始逐渐减轻了——

这是规律,是我的经验。

吸了一支烟,我从床上慢慢滑下来,简单洗了一下脸,也没心思刮胡茬,我暂时也没想过今天要出门——

从卫生间出来,路过餐厅时,我闻到了从餐厅方面飘出来的煎鸡蛋的香味,可我不仅没胃口,闻到煎鸡蛋的味道反而有点反胃——

我快步走进卧室,走到窗前,伸手把窗帷全部拉开了,外面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的眼睛一时受不了——

我揉着湿润的眼睛,回到床边,背对着窗户坐在床沿上,又点上一支烟,默默地吸着,眼睛不经意间落在手机屏保上——

琳琳在手机屏保上笑眼看着我,嘴角微微弯起,笑容很迷人——

我感觉很气氛,那无数次让我会心一笑的照片,她那迷人的笑脸,此刻却像是一个嘲笑,在嘲笑我——

我伸手抓过手机,把琳琳的照片从手机屏幕上删除了,取而代之一张风景照——

再看上去,眼睛就舒服了很多——

“刘琳琳!从现在开始,我要删除有关你的一切!我不仅要把你从我手机上删除,还要把你从我脑海里删除!——”我在心里发狠道。

但我这种想法是缺乏信心的,因为我很清楚我不一定能做到,我为自己这种不自信感到莫名的烦躁——

我坐到床边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我破天荒地把我这个私人QQ号码设置成了在线状态,我希望有人马上能找我聊天——

秋水伊人似乎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她永远在我需要她的时很及时地就跳了出来——

秋水伊人:周末好呀!铭铭,这真是一个无比迷人的夏日的周末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