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乎露天餐厅门口写道:心脏病和高血压患者禁入!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是杂技演员必须具备足够的勇气,以及必胜的信念!据说美国有一位非常出色的杂技演员,凭着勇敢的心在钢丝上行走了数十载,而未发生过一次意外;而他在最后一次告别赛上,却因信念动摇,失足从钢丝上跌落下来送了命。当然,这个职业不允许有失败。
因此,我不禁担心起钢丝上这位少年的命运来!——
第三次那少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见他小跑着冲刺,起身跃起,飞过维族少女的头顶,然后落在了另一头的钢丝上,就在这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似乎是因为失去重心,少年的双脚从钢丝上滑脱,身体向一侧歪去,直线下坠——
下面的观众失声“啊啊”惊叫着,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只等着那一声沉闷的巨响发出——
然而等了半天,观众也没听见任何动静,这才又鼓起勇气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却看见那维族少年悠然地骑在钢丝上,正向下面的观众吹口哨扮着滑稽的鬼脸——
原来这是他故意玩的假动作!
可是他把下面的观众们却吓了个够呛!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才发觉琳琳受到的惊吓比我大得多,她一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一手紧抚着胸口,张着性感的嘴唇,一副喘不上气儿来的感觉——
热娜倒是并不紧张,想必她是见多不怪了吧?——
脖子僵硬发酸,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女人,准确得说是一个中老年妇女,她坐在露天自助餐厅的一角正盯着我看,而且,似乎已经看了我很久了——
我之所以称之为中老年女人,是因为我无法准确地猜出她的实际年龄,她穿着考究,头发梳理得精致,看上去很富贵的样子——
完全可以想见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即使是如今徐娘半老,举手投足间,依然有一种其它女人无法模仿的风韵雅致——
我扭头看她,我们的目光有将近两秒钟的对视,尔后她才把目光移开——
我虽然并不认识她,可在跟对视的那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我竟然隐隐有些心悸——
那女人转脸跟坐在她身边的一男一女从容地说着什么,从表面上看,似乎她刚才看我不过是她的无意之举——
这个时候的情况变成了我盯着她看了——
因为我觉得她的神态有一种似曾相似的亲切感觉,她跟身边那一男一女讲话时,始终面带恬淡的微笑,很有亲和力,似乎那一男一女是她的子女——
而那一男一女却不太像是她的子女,更像是她的下属,因为这女人说话时,那一男一女都摆出很恭敬的姿态低头听着,不住地点头,像是在接受什么重要使命似的——
“看什么呢?老公………”琳琳转脸看着我说,双臂抱着我的胳膊——
她察觉出我的走神,还有那么一点失神——
“没什么——”我回头看她,摸着鼻子笑笑道,“只是感觉有个女人有点似曾相识——”
“嗳!我们的旧账还没清算,你是不是又想再添新账?——”琳琳撅嘴看着我说,细眉紧蹙起来——
我朝赶紧摆手,“呵呵”一笑道:“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专心陪老婆看节目就是了!——”
随着观众的欢呼声,前面舞台上响了欢快地“麦西来普”,极富民族特色——
琳琳使劲鼓掌,热娜笑着对我介绍说:“这些演员都是我们新疆艺术学院民族舞蹈班的学生,她们就被邀请来这里为远道而来的游客表演舞蹈,你看左侧前排第三个女生就是我的好朋友哩!——”
“真是太漂亮了!”我惊叹道。
那姑娘们都身着维吾尔族的红色长裙,扎着两条乌黑的长辫子,个个都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她们的舞姿优美、含蓄、轻盈、舒展大方,这简直就是传说中天山上的仙女嘛!
那小伙子们也都是个个精神帅气,他们的舞姿则显得刚健奔放。
我对舞蹈也是一知半解的,还好有一位称职的导游在我身旁,热娜很专业解说道:“维族舞蹈的最大特点是动脖子和抖肩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每个维族小姑娘都有一段雪白的脖子,每个维族小伙都一双肌肉坚实有力又控制自如的肩膀。维族音乐,活泼奔放,欢庆,节奏感、韵律感强。顾先生,听到这么动感的音乐,你是不是也想跟着音乐节奏动起来呢?——”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热娜笑笑道:“的确!我感觉到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跳跃!全身的血液加速循环!如果不是我跳起舞来像道士作法,如果不是我发誓不再让有人因为我的舞姿而做出无谓的牺牲的话,我还真想跟了那些小伙子抖起肩膀来呢!——”
可说实在话,这个时候我的心依然没有全神贯注在前面的舞台上,还在被方才跟那十分具有富贵气的女人不到两秒钟的对视所产生的莫名的心悸所干扰着——
什么叫“前有追兵,后有堵截”,这就是了!——
前头和后头总共六名彪形大汉开始收网,同时向我和琳琳逼近——
我只拽住琳琳靠向街边的建筑,据说发生群殴的时候,要主动靠向墙壁,然后蹲下,双手抱头——
当一群人殴一个人,而且确定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的话,就只能采取这种办法了。 西陆文学这种办法之所以可取,其一是因为背靠墙壁,至少减少了一个方向的攻击,背后被人偷袭后果是严重,如果偷袭到的是后脑部位,那就后果不堪设想!
其二双手抱头蹲下,至少了保护了你的脑袋和内脏,当然四肢要经受住棍棒或者砍刀的无情攻击——
对方是六名彪形大汉,而且,很显然是有备而来,有的手里拿着棍棒、钢管,有的直接把用报纸包裹的砍刀亮了出来,呈弧形向我和琳琳围逼了过来——
起初我还以为是遇上打劫的了,但很快我就改变了看法,理由很简单,打劫一个人需要六名手持钢管砍刀的彪形大汉么?——
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此刻没时间想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有两件事情,我知道得非常清楚——
其一,我要保护琳琳,哪怕是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被猛揍一顿大不了断几根骨头,但琳琳哪经受得住无情的钢管与砍刀的袭击呢?——
我对新疆的治安并不了解,这里的坏人到底猖狂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得而知——如果六名彪形大汉对琳琳动了邪念怎么办?——
其二,我们不能呼救,否则穷凶极恶的歹徒会狗急了跳墙,更容易出手致人我们于致命伤!
准确地说这里不算是一条街道,应该说是一条巷道,昨天我和琳琳出门去吃新疆抓饭的时走过这条巷道,所以今晚才会习惯性地走进了这里——
可没想到这条巷道在晚上竟然这么恐怖!原本就行人稀少,这时刻更见不到一个行人影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帮歹徒事先清场了,还是有人把手了路口?——
我们不能呼救,但我不能不反抗!反抗不一定能赢!但不反抗绝对会死得更惨!——
琳琳吓得半响都说不出话来,躲到了我身后,我能感觉她的身子在筛糠似地抖颤——
我们退到了墙边,已经无路可退了!——
伸手将琳琳护在身后,看着凶光毕露的六名强壮的歹徒,我放弃了劝服的做法,因为我知道绝不会奏效!
街头格斗的其中一条原则在我脑海里电光似地一闪——寻找武器!哪怕是一截木棍!——我的目光匆忙四顾,想找到一件可以自卫的武器!——
但遗憾的是,我绝望了!
乌市的街道清洁工人还真是尽职尽责,连一块小石头,一截小木棍都没给我留下!——
我突然想起热娜的那件礼物,那把英吉沙的小手工刀!——
我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别说一把手工刀,此刻如果是有一把小剪刀,甚至是一把钥匙,都比赤手空拳更有杀伤力!
我的手悄然伸进包里摸到那只装手工刀的硬纸盒,在包里慢慢打开了盒子,把手工刀紧紧攥在手里——
“你们………想干吗?………”
愣过神来的琳琳冲那帮歹徒喊道。
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眼睛鹰犬似地盯着琳琳,面无表情地冷笑一声道:“想干吗?——肯定不是想跟你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你猜我们想干吗呢?——本来我们只想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现在我们好像要来一个‘顺手牵羊’了!哈哈哈——”另一个彪形大汉色迷迷地盯着琳琳,放肆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