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还有。我知道我爱允允,正是因为爱上了她那种轰轰烈烈的性格,包括蛮横无理之类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小缺点………”
琳琳轻叹了一声,看着我说:“看得出来,你深爱着允允。”
我苦笑一声道:“应该说,我深爱过允允——”
“铭铭,你知道吗?”琳琳看着我说,“你刚才说允允的那番话,我听了心里好酸,好像喝下了一整瓶子的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特别特别难过,我应该替允允开心才是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奇怪?………”
我道:“不,你这话也很诚实。”
“可是,很明显,你爱允允要多过爱我。”琳琳看着我说。
我道:“这不是数量的问题——”
琳琳眼圈红红地看着我,有些固执地说:“可这的确是多少的问题。你提到我时只有寥寥几句话,而你提到允允时话都刹不住车………当初我们分开时,你很快就把我忘记了,而你和允允分开后,你迟迟不能忘怀………”
我急声道:“当初可是你提出分手的………”意识到自己的话过激了,我赶紧刹住了嘴巴,低声道,“琳琳,对不起………”
“没关系,”琳琳看着我,摇摇头说,“是的,当初是我提出的分手,我是为了成全你和允允………如果我的对手不是允允,我肯定不会让你走,肯定不会,肯定不会的………”
琳琳说着说着就带了鼻音——
我道:“琳琳,还是别说这些了吧?都过去了………”
“不!我要说!”琳琳固执地看着我说,“或许对于你而言,这一切都过去,这一切都已成过眼云烟,可是,对我而言,这事儿从来就没过去过,从来都没有………”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还有点不理解琳琳这番话的意思——
“我没法忘记你,”琳琳看着我说,眸子里泪光点点,“你的笑,你的贫,你的温柔………这一切都没能因为你的离去而离去,反而在我心里变得愈发得清晰,只是我默默地将这一切压在心底………记得国庆节,阿泽要跟我去日本北海道,我拒绝了,我独自去了云南丽江,去了玉龙雪山,我想去寻求心灵的解脱,可是………当我有幸目睹了传说中的‘一米阳光’时,我心中却在祈求,我祈求‘风之女’把错失的爱人带到我身边来,我祈求能跟他一生一世,我祈求永恒的爱情………没错!【77】【读书】当初是我提出了分手,是我把自己最爱的男人推向了我妹妹,我是咎由自取,我是自己的罪人………”
我依然还十分清楚地记得琳琳在云南时写的一篇日志里的一段话——
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真正灿烂、终生难忘的爱情一闪即逝,正如这“一米阳光”般短暂!“一辈子无法成就的永恒,或许在某一点便凝成;一辈子无法拥有的灿烂,或许只在那一米之内。可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短暂的一米阳光,只会偶然地照射在人们的身边,而不会必然地覆盖在大家的周围。”
我道:“琳琳………别说了,别折磨自己………放过自己………”
“我也想,我也想,可是,”琳琳注视着我,喃声说,“可是我做不到,你始终在我心里活跃着,就像我在‘西西里庄园’第一眼看见你………就像我头上的这枚和田白玉簪子,它一直都在,它一直都是我身心的一部分………”
我道:“都过去了,琳琳………”
“是的,都过去了,可是,”琳琳喃声说,“可是现在允允离开你了,我把你交给她,只是想她能好好爱你,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你………我曾经对允允说,如果她不好好珍惜你,我就一定会把你夺回来。这就是那天在板栗沟我传递给她的纸条………在板栗沟的那天夜里,允允把纸条还给我,她对我说你原本就属我的,她说你现在就可以把他夺回去,她说我现在把他还给你,请你好好爱他,我无法再给他完整的爱。我说你这不是完璧归赵,你已经把他弄得遍体鳞伤,可允允说在爱情里,总有一个人会带着一颗血淋淋的心离开的,任何一对真心爱过的恋人都无法逃脱………”
我的喉结上上下下地蠕动着,我道:“琳琳………有些东西,是回不去的。就像你在博文里写的,错过就是错过了………太晚了,我们还是休息吧。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说好么?………”
琳琳的情绪慢慢平复下去——
卧房里再次陷入沉静,只有窗外的秋雨,依然淅淅沥沥——
这乡下果然是老鼠为患,而且乡下的老鼠似乎比城里的老鼠嚣张百倍,城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但是在这乡下,老鼠可以吹着口哨在乡间小路上散步,村民们也不会觉得是天下奇闻。
屋子里的老鼠也是嚣张跋扈,一到夜间就上蹿下跳的,“叽叽叽叽”地到处觅食,对睡在屋子里的人熟视无睹——
可对于我们这俩个在城市里久居的人而言,老鼠们这种闹法,让我们心神不宁,无法入眠——
我冲着房角的黑暗处,“窸窸窣窣”响动的来源处吆喝了好几嗓子,也没用。MB的!今夜不会是某个老鼠的大喜之日吧?它们在闹洞房么?
蚊帐上面也有老鼠,上蹿下跳的,吓得琳琳不停地啊啊啊地叫唤——
琳琳说:“铭铭,我害怕………”
我道:“那怎么办?………”
琳琳说:“让我跟你一样打地铺好么?………”
我道:“那还不是照样有老鼠?——”
琳琳说:“睡在你身边,我就不怕了………”
我道:“那好吧——”
说话间,只听“咚”地一声,蚊帐上面的老鼠顺着蚊帐滑了下来——
吓得琳琳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
最后床对面的地面上是两个地铺,两个地铺紧挨着,我睡靠门的这边,琳琳睡我里边——
又有老鼠从屋顶的梁上跳到了一只简易衣橱上面——
噢!老天!这里的老鼠怎么回事?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样下去不闹鼠疫才怪呢!为什么不用老鼠药药死它们?第二天我问了这家的男主人这个问题,他说没用,这些耗子太狡猾了,甚至已经能够区分寻觅到的食物哪些是下过药的,哪些是没下过药的,都成精了。
我和琳琳都是仰卧在地铺上的,灯已经熄了。黑暗中只有俩人微微呼吸声——
“铭铭,还记不记得在‘黑龙山’狩猎的那个夜晚?”黑暗中琳琳轻声问我。
怎么又是黑龙山那个惊险之夜啊?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记得。你已经问过一次了。”
琳琳说:“那你还记得我们同钻一个睡袋的事儿么?”
当然记得了!这辈子都记得!
我道:“这个………好像记不太清楚了………”
琳琳有些失落地“喔”了一声说:“当时我们呆在一个睡袋里,你讲故事陪我熬夜,因为我被毒蜘蛛吓得不敢再睡觉………”
我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我心想莫非你现在又想让我讲故事哄你睡觉吧?今夜你是不是又被耗子吓得不敢再睡觉了吧?——
噢!老天!我已经很困了好吧?姐姐!
琳琳说:“铭铭,那你………”
“好困好困!——”我赶紧抢话道,还夸张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琳琳的话被我噎了回去——
她又失落地“喔”了一声说:“那好吧………你睡吧………”
我道:“你不睡么?”
“我睡不着………”琳琳说。
我道:“那我先睡一会儿。天好像就要亮了。”说着我翻了一个身,把背给了琳琳——
琳琳说:“现在才十二点刚过呢………”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起了鼾声了——
琳琳似乎愣了两秒钟,尔后小声哼了一声说:“讨厌鬼………”
我当然没睡着,我一直在想琳琳那一番话,坦白地说,她突然对我说出那番话,我有些不知所措——
没过多久,我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在猜不会是老鼠,这声音是琳琳弄出来的——
她在做什么?——
我已经装睡了,又不好翻身过去看她,只好憋着不出声——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停止了,我感觉我身上的毯子在动,动得很轻微,仿佛是被轻轻掀了起来——
紧接着我感觉一个温软的物体再向我接近,慢慢贴向了我的背部,我立马感觉出有两团绵软的东西轻轻贴近了我的后背——
当我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我的心脏开始“咚咚咚”地蹦极——
而且,而且从皮肤触觉感受上,我明显感觉到琳琳没穿衣服,她不是,也该是半裸,莫非方才“窸窸窣窣”的声响就是她褪下吊带睡裙的声响?——
紧接着一双柔臂也伸了过来,轻轻环绕住了我的腰,很明显琳琳的面颊也在向我脖子靠近,因为我能感觉到她湿热的呼吸——
怎么办?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