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呢!我爸还有一台古董式的留声机呢!他高兴不高兴的时候,都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听歌!我想你们俩个大男人凑在一起时,肯定有话题可聊!”允允看住丹尼尔兴奋地说。

丹尼尔笑说:“那敢情好!改日我会登门拜访令尊大人!”

“我等着那天!………”允允顺口而出,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情急失言,面颊微微露出些红晕来——

“那你能教我演奏萨克斯么?”允允看着丹尼尔又说,密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丹尼尔显然喜出望外,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红酒,压了压情绪,然后抬脸看着允允很绅士地道:“在下十分愿意为你效劳。”

MB的!想手把手教是吧?你试试看!老子剁掉你的手算你走远!——

………

在卡座里那一对你来我往,眉来眼去的整个过程中——

我有很多次都想冲上去踹那个”蓝眼睛“,但我克制住了。我不能这么粗暴,我要优雅,我要做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士。

我有很多次都想直接离开,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我的挪不动,好像我的已经粘连在座位上似的。

至少我要从头到尾的监督他们,【77】【读书】如果那中法混血儿想做出除了眼神之外任何挑逗允允的举动,我就要冲上去灭了他!

我有很多次都听得怒火中烧,血脉喷张,我一个男人,在旁边看着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调情,想想我是什么感受啊?!——

我要灭了他!我要灭了他!我要灭了他!——

但我克制住了,因为我是一个认真活着的人,我就必要有足够强大的自我克制能力!这是必须的!

………

直到看到允允和那丹尼尔在酒店楼下分手,我胸中的怒火才逐渐熄灭下来。但看到丹尼尔的座驾之后,我的气焰就被他灭了下来,他的座驾是一辆造型奇特,有点像飞船的银白色兰博基尼跑车!——

MB的!太有钱了!

跟丹尼尔分开之后,允允说她还有事,不能载我回琉璃月酒店了。

她把冷漠的背影甩给了我,驾车径直离去——

我在原地呆愣了很久,才向附近的巴士站慢慢走去——

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丹尼尔到底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他何许人也?允允怎么认识他的?以前貌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认识这么一个中法混血儿呢?——

坦白说,这个丹尼尔对我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坐巴士回到琉璃月酒店,我收拾了一下行礼,准备回南郊仓库——

我还呆在市里干吗呢?——

我很清楚允允和这个丹尼尔肯定还要再见面?照今天这个趋势来分析,他们很快就会热烈地打成一片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得好好想个法子!——

我的爱情保卫战,并没有结束,我徐铭认定的人或事,就不会那么轻易选择放手。我曾经对允允说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轻易离开她!况且现在的情况一切都不明了,我很怀疑允允跟我提出分手的动机?我不相信她不爱我了,我不相信她会轻易放弃一个自己连命都不要去保护的人?

如果允允真地不爱我了,我徐铭也不是一个纠缠不清的人,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做任何勉强他人的事情,尤其是对待爱情!但是,我必须要先搞清楚,允允究竟是怎么啦?

如果她真地厌烦了我,如果她真地喜欢上了丹尼尔,那我就成全他们。如果允允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允允是被迫放开我的,那我徐铭绝不会这样糊里糊涂地失去自己的爱情!

只是我现在的心情太乱了,我需要好好整理一下,理清思路,确定新的行动方式,然后再做打算!——

………

离开琉璃月大酒店,乘巴士路过西西里庄园那一站时,我下车走进了西西里庄园,我在允允的寓所楼下呆了一阵子,很伤感地徘徊了一阵子。

楼下的草坪上,我和允允一起跟”爱丽丝“玩过捉迷藏,楼下的亭子里,我和允允追逐嬉戏过,一切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纳兰容若的词《虞美人》浮上我心头——

作家安意如在她的书《当时只道是寻常》里对这首词的解说,纳兰容若立在回廊花阴下,心里一定岁月沧沧,充满了沧海桑田的遗憾。读这首词俨然看见一个伤心的男人,逗留在荒芜的秋草蔓地的庭院里,这是和她曾经一起游玩的地方。那是夏夜,蟋蟀声声,两人在花下乘凉,她着香云纱,扑着流萤,一团欢喜热闹。而如今蟋蟀声已消失,她也已经不见。他只在草间捡到当年她无意间遗落在此的翠翘………

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别无二致——

回到仓库后的接下来几天,我每天都处在内心的煎熬之中,真真切切地内心的煎熬!——

我拼了命地干活,卸车的时候,别人都是抗一箱货物,我都是抗两箱,我还觉得不够痛苦,我让汪洋再给我加一只纸箱子,虽然箱子里装的都是些布料,但是一箱子布料也不算很轻!

汪洋说:“嗨,你那么拼命做什么?干多干少大家都领一样的工资呢。”

我沉声道:“让你加你就加!啰嗦什么?!”

汪洋摇头无奈,只得在两个箱子上面又加了一个箱子。

我沉声道:“再加一箱!——”

汪洋道:“徐铭!你是不是疯了?哪有人一下抗四只箱子的?”

我道:“我想疯,可我疯不了。”

汪洋道:“你已经疯了。”

晚上我跑到宿舍楼后面那颗老槐树下拼了命似地打沙袋,奇怪的是,我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越重,我心中的痛苦就会少一些。于是,我只有发了疯似地折磨自己的肉体,我的心灵才会从那种喘不上气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一点点——

蒋银告诫我,练武跟做任何事情的道理都是一样的,要循序渐进,切忌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很可能练伤了。蒋银说武侠小说里有练功走火入魔一说,的确有之,那是方式不对,练法不科学。

泰拳的确很强悍,但是职业泰拳手的寿命平均比普通人要短,为什么?因为练得太狠了!

………

我再次回到市区是在三天后,那是礼拜四的中午。

当时我接到了吴进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向我通报说郑颖失踪了。

我立即向苟同请假回到了市区,跟吴进在公司楼下的“优可乐”冷饮店见面,吴进向我讲述了郑颖失踪前后的事情——

郑颖已经有一天半没来公司上班了,礼拜三一天,礼拜四半天,也就是今天,超过24小时,如果一个人跟家庭或者单位彻底失去了联系,就应该报警了。

吴进说他已经报警了。

鉴于郑颖的老家不在本地,昨天下午吴进还将此事向张一琪反应了,张一琪带着吴进去经理办公室把此事又向梁滨海反应了。

梁滨海不以为然,他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郑颖说不定回老家了呢。

吴进说,郑颖不可能不请假就回老家的,她不是那种女孩!我了解她!

梁滨海说,你了解她?你去“五光十色”坐台,不是你亲眼所见,你能了解她吗?吴进说,我是说郑颖不会无故玩失踪的——

梁滨海说,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吴进说,我担心郑颖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梁滨海说,那你觉得她能出什么事儿?

吴进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点担心。

梁滨海道,那不就得了。你瞎操什么心?她不是去南郊仓库找她的心上人徐铭了,就是回老家了。

见梁滨海不重视,吴进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可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他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郑颖的手机了,可她的手机一直都关机。他之所以如此担心,原因不外乎三点,其一他喜欢子在乎郑颖,其二,郑颖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其三郑颖一个女孩子只身在滨海市,无亲无故。

下午郑颖依然没来公司,下午下班后吴进搭出租车去了郑颖的住处。

他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屋里面始终没有动静。吴进找来了郑颖的房东,他对房东说他担心郑颖有可能出了什么事,她必须要进屋看看。

房东同意了。不过房东说租房的钥匙只有一把,那把钥匙在郑颖手里。

吴进二话不说,腾起一脚就将房门一脚踹开了——

他本来担心郑颖是不是生病了,卧床不起之类,可是屋子里没有郑颖,房间里依然是那么整洁有序,床铺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

那郑颖去哪儿了呢?——

吴进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郑颖肯定出了什么事儿了!他没有犹豫,拿起手机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