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邺城攻防战(八)(1/1)

第二百四十六章邺城攻防战(八)

次日,蒙蒙细雨不停,笼罩着整个营区。

一清早,千璃惯于早起,拿以普通玉箍束住头发,洗漱完毕,诸将还正在整理队伍,准备给昨日战场上死去的兄弟们祷告,这是千璃领兵许久以来的拉拢人心的一州手段,但也是他发自内心的对死去战友的一种在乎,这样的做法无疑让队伍更有凝聚力和向心力。

趁着还没到时间,千璃拿出昨夜从卢植那里获得的曹操的信笺。

竹简的口被印泥封着,可见此简并未有任何人打开过。

内容并无复杂,曹操先是让千璃一定保全好性命,然后讲述这次自己主动争取,带兵平乱,千璃若是收到信笺,一定要回信于他,知道千璃能征善战,恳请千璃前去帮他,同时也给自己带来功勋,一定保千璃能获得很多机会。

千璃心道,如果说机会的把握能力上,曹操似乎比袁绍更加敏锐,当然也许是因为曹操还没有袁绍那样的地位,所以他渴望军功,寄希望在此获得晋升的机会,可袁绍如若带兵,对他以后在军中的声望,还有真正的统帅能力会有很大提高,纸上得来终觉浅,看再多的兵书,也不如真正上战场厮杀来的更为直接,进步的更快,所以在做事上,曹操可以说是敏于思,更敏于行。

千璃所率部众也很早就起行,祷告完之后,巡视伤卒,其他兵卒们开始晨间活动,饮食忙碌起来。

而一直到千璃部众都已经差不多做完晨操,卢植大营之中才吹起号角,看来卢植准备召集众将商议了。

千璃自知自家身份,位秩太低,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也就安然在帐内闭目养神,心中还在思索如果卢植真的按照自己的计策执行的话,自己会被分配到那一部分执行,毕竟他虽然秩序低,手头还是有兵在的。

正在思索间,门外来报,“君上,左中郎将邀君上前去议事。”

千璃张目左右而顾,有些意外,颔首道:“立刻前去。”

……

卢植议帐内,“将军,九门县尉千璃已到。”

“嘱其进来。”

“是,九门县尉千璃进帐议事。”

走进校帐之内,正中间卢植肩上挂红色披风,手按腰侧宝剑,见到千璃披甲挂锐,高挺英武,少年奋健,真如只说外表,千璃确实惹人艳羡,易让人生出好感。

卢植捋须微笑,颇有看自家子弟之意,“重生来了。”

千璃应是,紧紧抿唇,神情肃然,长身立在营帐最左侧最后一位。

今日的卢植大帐内人员比昨夜要多了许多,千璃貌似正直视前方,微微用余光扫去,除了北五军校尉和军司马都是精甲在身,其他很多人也都是汉服长袖官袍而已。

千璃心道,这些估计都是随军之职,例如:监军使者:负责替上级监察诸将;兵曹掾:掌管兵器;刺奸:掌管刑罚;督军御史:负责都督诸军等等。

不过不管是何位置,真正军职里的这些官员的秩序也是比他高的,哪怕是军职中类似于屯长一级的军侯,也是秩序比六百石,所以他这个秩二百石的县尉位居最末,没有什么问题。

卢植目光炯炯,逐一扫众校尉,各司职官吏,朗声道:“你等皆是汉家忠勇,如今黄巾乱贼,祸害州郡,乃至中原,我军一路行来,想必你等也看到了牧野、朝歌,甚至整个河内郡之惨状,而现下,冀州最是严重,黎民流离失所,路有饿殍道旁,野间青苗无人照管,我汉家天下已经岌岌可危,陛下令我持节征讨叛逆,然邺城所到,两日而不得攻,如若让陛下知道我们军停于此,不光是我左中郎将犯下大罪,你等皆同,知否?”

众将禀然,甚至卢植所言有理,全部跪拜,同声道:“末将(我等)听从将军调度,为国为民敢不效死命。”

卢植颔首,继续道:“因而,我昨夜与宗员副将未曾休眠,与诸位一一商议,如今已得一计,现在诸将听令。”

卢植话音刚落,昨日不满卢植所令的越骑校尉就拱手拜道:“将军所用何计,为何不于我越骑校尉商议,如此作为,独自专断,恐不是一上将应所为吧。”

怒目而瞪,卢植喝道:“一路行来,你除了睡觉吃饭,何曾献计,何曾言过一句可行之事,我且问你,眼下你可有计策献言与我说一说,让我听听?如若没有,他人献计,你有何资格口出妄言?”

这越骑校尉一时语塞,在全军将领面前被卢植这样责问,甚至羞辱,他也是脸上挂不住,怒辩道:“就算我无能献计,那将军之计是否可行,也要我等商议后再做决断,怎可将军直接下令。”

“锵”的一声,卢植腰间拔剑拔出,怒指此越骑校尉,“吾为上将,命令所下,尔等须按命行事,何时曾有军中下官质问上官之令?汝难道想用汝项上人头为吾证明军法之严酷?”

卢植一路虽是一再肃言军纪,但对于北军五校尉还是颇为和善,并不曾有任何疾言厉色,让这五校尉以为卢植是个好相处之辈。

而此时高大威猛的卢植,须髯飘飞,如怒目雷神,威风凛凛,吓的这越骑校尉连连倒退,嘴里呼着:“不……不敢,末将不敢,请将军下令。”

卢植举剑随目扫视一圈,无人敢和其应对其锋芒,这才宝剑入鞘,缓声道:“我等此时更需要做的是同心协力,一同灭贼,而不是在这里争执不休,计策如何所出,我自会交代你等如何去做的。”

千璃心忖:“军队只能有一个声音、一个指挥、一个权威,在商议时没有参与,只能说明这越骑校尉在卢植眼里是无能之辈,昨夜让我离去,恐怕卢植肯定也和相应的将领或者军司马商议过这些细节事,只不过这越骑校尉自持身份,竟在这大帐之内质疑主帅决断,简直是自寻死路。”

再看这些朝中将帅如此模样,真是感叹不已,他千璃练兵训兵,勤苦诫勉,家中娇妻美婢都无暇顾及,为了求生,为了保护着让他心存怜悯的百姓,混到现在才不过是一个县尉之职,秩二百石,而这些校尉,如此轻易就获得显耀职位,却竟是一群酒囊饭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