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宇文骏刚从前面护住我的玉体,就见我的身后猛地跳出来两个黑色的身影,围在我身边打斗起来。一名是我不认识的蒙面杀手,另一名则是我临时的贴身护卫任纵横。两人短兵相接,剑花飞舞,几乎招招都能致人丧命。
我暗地里替任纵横捏了一把冷汗!
心里在想,这比不得平日里府中的那些操练,这招招致命,千万别给我出洋相,你可是我刚招聘的御前侍卫啊!
果然,两人来回刚动手不到十几招,那蒙面男子就呈落败之势。但就在任纵横一手掐住蒙面人咽喉之际,躲在暗处的一支冷箭,“嗖”地射在了任纵横的胳膊上。
“哎呦!”
就在任纵横捂住胳膊的片刻,几乎是同时,蒙面人已将利剑快速地架到了任纵横的脖子上,任纵横只好束手就擒。
看到此番情景,我心里是焦急万分,眼睛四处寻找着蝈蝈,但她此刻又不见了踪影。我正琢磨蝈蝈那丫头为何每逢关键时刻,就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忽然,敖海走到了我的近前,将利剑直指宇文骏。
“把公主交给我!”
“你休想!”
宇文骏脸色冷峻,浑身散发着一股透骨的寒气。
此刻,他正静静地观看着眼前的变化,似乎寻找着什么逃跑的机会。正在这两人僵持不下、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得外面传来一个男子手拍巴掌的声音。
“好,好,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
只见年轻高大的萨克图,带着几名侍卫从门外仰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宇文骏见到他,试图想拔剑相向。但此刻,他已被敖海剑指咽喉,全身动弹不了。他可能是害怕此时动弹,会伤到我的身体,所以只好暗暗忍耐着。
“萨克图!”
“你也在!”
萨克图冲宇文骏笑了笑。他一眼看到了我,嘴角边,顿时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奸笑。
“没想到公主女大十八变,变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如果说大汗是草原上不落的太阳,你就是草原上最明亮的月亮。这么多年了,公主,你应该早把我萨克图给忘了吧!”
我看看他一副骄横的神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记得小时候,参加父王的围猎时,见过这个萨克图。那时候,他个头比我高半头,长得身强力壮。他曾经亲自从我手中,夺走了我身上一把最钟爱的小短刀,那是父王缴获的战利品,也是父王给我的所有赏赐中,我最喜欢的一件战利品。
但因为萨克图的身边,当时还跟着其他几位皇子,和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所以,我的小短刀不但没能要回来,还被布妃说了一通,说我不够大度,说那把短刀就当是赏赐他的礼物。至今为此事,我还耿耿于怀,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地忘记呢!
原来他就是那个萨克图!那么,宇文骏口中所说的那个萨克图,竟是他吗?草原上同名的也很多,但是,想象他的家世和蛮横,我确信倒真是他了。
我这时忽然发现,在这些连贯的事件中,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因为在他进来时,好像事情愈加明朗了。
正说话间,萨克图从腰里抽出了一把锋利的长剑对准了我,一边命令着手下。
“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他扫了宇文骏和任纵横一眼。顿时,几十名兵士,从外面齐刷刷地闯进屋内,一齐团团围住了我们。
原来他早已在这里设下埋伏,正等待着我们上钩。
蝈蝈这时,也被两个人手脚捆绑着,嘴里塞着布,扔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纳闷,这蝈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什么刚刚才几分钟光景,转眼间人就不见了!可见,她先我一步就被人给绑了。
蝈蝈朝敖海看看,又瞅了我一眼,意思是说这些事情,全坏在那个叫敖海的身上。
我一切都明白了,无论是白天,还是现在,这盘局,是有人提前就盘算好的,我们都是这套子里的棋。
“敖海!这里全部交给你了!”
萨克图看着敖海的动作,似乎欣赏着他的捆绑手艺。
敖海不做声地点点头,将我的手脚用一根绳子绑上,然后按照萨克图的意思,又将宇文骏和任纵横两个人绑在了一起。
“萨克图,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大声地问道,大敌当前,在这种情况下,我一定不能让这种人的阴谋得逞。
“公主,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你从二亲王那里出来,想必是还没来得及回去见过你的父王吧。我听说大汗眼下有难,几名皇子想要大汗交出兵权,十几支旗的统领将在明晚,一起齐聚大汗的帐前。你别着急,我这就带你们一干人等,回去勤王。”
“你这个卑鄙小人,等着我见到父王,拿刀先把你给收拾了!”
“你还别嘴硬,公主,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要不然,你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你眼下可是我手中的人质,公主的命运,一直和大漠的国运紧密相连,我怎能轻易地慢待你呢!你现在在我手里,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咩,咩!”
他洋洋得意的说着,接着上前走近几步,把脸几乎贴到了我的面上。
“呸!”
我一口吐沫,吐在了他的脸上。
事出突然,他用手抹了抹脸,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手一记,“啪”地一声,一只手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然后他怒吼吼地上前抓紧我的衣服。
“你还想活命吗,是不是等不及了?”
没想到,就在此时此刻,敖海忽然将利剑转过方向,瞄准了萨克图。
“放下公主!”
我当时就蒙圈了!怎么回事,这敖海,刚才还那般冷漠地对待我,这又唱的哪一出戏!
“再说一遍,放下公主!”
敖海大声地喊道。萨克图看着敖海,似乎一点也不惧怕他的威胁。
“敖海,你别忘了,你的娘亲和几十口族人还在我的手中。”
什么?原来敖海也被这萨克图,玩弄于股掌之中,并以此来要挟他,怪不得敖海前面会出现那些异常的举动。
“放下公主,不管你想怎么样,但就是不能让你带走公主!”
“敖海!”我不由得心头一热,此时,敖海还是像往常那样的眼神,疼爱地看着我。
“只要敖海有一条命,这条命就会为公主而生,生死相随,绝无二心。哪怕敖海死个千次万次,此生一次也不会背叛公主和大汗,任何事也不能动摇敖海追随公主的赤诚之心。”
“敖海!”听到此话,我的眼泪顿时飞流直下三千尺,倾泻而出。
“敖海,能不能带走公主,不是你能说了算。别忘了,你的娘亲、还有几十口族人要紧。”
“就是因为我们一直畏惧萨克图的淫威,才让他骄横无礼,目中无人,现在连大汗也不放在眼里。如今不仅我的族人,连宇文骏和他旗里几百号老少也要受他挟制。我倒要看看,萨克图你到底有多少能耐,竟敢如此嚣张!”
说完,敖海手持利剑,一个箭步向萨克图袭去。
萨克图哪里会畏惧这些,他毕竟练武多年,也是武功高强之人,见此情景,只轻轻一闪身,矫健地躲过敖海的利剑。
还没等敖海再次上前,就见外面一位身材魁伟的瘦长男子,飞身上前接应,只几个回合,就将敖海牢牢地制服。敖海在他们手里使劲挣扎着,试图想挣脱出去,但是,还是一点用也没有。
萨克图看着眼前的战况,微笑着点点头。
“好,巴音,你带人把公主单独装进一辆马车,其他的这些人等,都给我装进木笼里,我要带着这些上等的礼物,给大汗送去一个意外惊喜!”
此时,几百里之外,父王的行宫大账内,正莺歌燕舞。
父王不知道今天是喝了多少马奶酒,让他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同以往,异常的沉重。他的眼皮几乎要抬不起来,开始头昏犯困。
眼前一个个异域的美女,随着明快的节奏,正扭动着灵活的身姿。他感觉自己的视力逐渐模糊,有很多人影在眼前晃悠。
整个大帐内,只有布布格和其他几位嫔妃,正陪着大汗,一起欣赏着迷人的舞姿。
“好一幅江山美人图!”
父王刚说完这句话,就见他的整个身体,“轰”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