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世佑还没完全搞清楚马天复跟嵩山派或者周王府是什么关系,所以马天复说话间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让罗世佑直接接触县衙这几个人。
“这件事我会让丁灵去办的。”
“有劳了。马副坛主今日就搬过来吗?”
“呵呵,我们已经找好了住处,之前还没收拾好,所以只能暂住客栈。”
罗世佑想说什么,又没说。心照不宣的事,何必多费口舌。
该说的话都说差不多了,各自都有事要忙,于是分道扬镳。
“丁灵啊,今天吃饭的时候县衙那几个人你都认识了,什么时候有空去县衙找他们,看能不能要份邸报过来。还有就是咱们得抓紧找个住处,就在他们附近。”
“头儿,你用丁灵用顺手了吧?咱们三个大男人就什么事都不用干?”胡晓林不知是开玩笑还是什么。
叶双笑道:“你今天不还陪人吃饭了吗?怎么叫没事干?”叶双和李志成是没有胡晓林这种思想负担的。
丁灵眉头微蹙,道:“去找他们的时候需不需要意思一下?还有住处……这也不好办……属下的意思是,一个人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马天复不明白。
“都是要过手银子的事……”
“那李哥你陪她一道吧。一个姑娘一个人在外面跑也不好。不过说好了,你得听她的。”
找住所的事情算是顺利,前后不过三日,一行人就可入住了,离分坛所在地就两条街。
丁灵找的是那个黄姓牙商。这牙商真是神通广大,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哄得一个布商把铺子卖与他们,在一起的库房、店面、住宅一共只需二百两银子,在府治的县城能找到这样的卖家真算是相当不错了。即使要花去大半积蓄,马天复想想还是咬咬牙买了。
搬入新居,有各种各样的杂事,王婆、二凤、小兰终于有事可干。马天复虽然没有交代,但他认为肯定是王婆来管两个小的。没想到做事情的时候反而是二凤在指手画脚的指挥,小兰固然听话,王婆居然也没什么怨言。
“马天复,这个水缸不摆这里,扛到鸡笼那边去。”
“鸡笼?不好吧,鸡飞上去拉屎怎么办?”
“缸没盖儿?”
马天复弯腰就来搬水缸。
“等等等,水不倒了?”
“倒水干嘛?”
“不知什么时候打的水,都陈了。院子这么多鸡屎,冲冲。”
马天复一下站起来了,不满道:“水还有放陈了这一说?倒了你又要让我把水打满吧?不倒。我能搬过去。”
二凤眼一翻:“瞧把你能的!你力气那么大,还怕打几桶水?”
“不倒,你在摆弄人。”
“你不倒中午就别吃饭。”
这时屋里传来几声怪笑——叶双和胡晓林在窗前看着。马天复顿时来了脾气——现在是谁说了算?还以为我在陶家当护院呢?
马天复看着二凤,刚欲发作,忽然发现二凤脸上满是汗水,湿了的鬓发沾在脸颊上。她身后的柴房就是她的卧房,因为少床,暂时用两条凳子撘了块门板。
马天复心一软,叹了口气:“好好好,二凤姐。”随后一使力,把水缸推到,又挪了个地方。
二凤这时仍是一脸怒气:“有男人不用,叫女人做这做那,哪家是这样的?真是没见过!女人能帮你干一辈子?不用嫁人?”
马天复终于听出味儿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那都是公事,这有什么?诶?不对,二凤是怎么知道的?马天复抬头看向胡晓林。
胡晓林正在捂嘴笑,看马天复瞅着他,放下手道:“怎么了,头儿?”
马天复没好气道:“你们,还不过来打水!整日里游手好闲,今天你们得把二凤这张床给打出来。二凤姐以后有什么吩咐,你们都要照做!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在这。”
马天复还留在这,不知还要听什么数落。回想在陶家的时候,二凤似乎也当面抱怨过陶元几次,她这个下人当的也算是过瘾了。
哪有什么事忙。马天复溜达了两圈来到厨房。
“公子来啦!”小兰放下手上正在洗的菜站起身。
“东家,今天买了个肘子和一只三斤的大公鸡,您看这样行不?”王婆也擦擦手迎了上来道。
“你们忙你们忙。我就随便转转。伙食王婆你做主就行,不必问我。没别的事,好坏一个月在五两银子上下就好。”
“呵呵,这不是刚搬过来嘛!天天这样哪行。就怕口味他们吃不惯。”
“没事,我说好吃就行。”
那是。菜一上桌,马天复说正好,肯定没人说咸了淡了。带王婆来,就是因为吃惯了王婆烧的菜,这点口腹之欲都满足不了,这副坛主就真没什么做头了。
小兰幽幽一叹道:“这些天住在客栈,难得见到公子一面。小兰都好些天没为公子洗脚捶背了。”
“呵呵……这里比客栈住起来舒服多了吧。”
“那是自然,公子花了那么多银子。对了,这个天晚上又热蚊虫又多,公子晚上睡觉小兰可以在一旁扇扇子。若是用功的话……不知会不会打扰公子。”
“哈哈,那当然……会了。你们忙,我先走了。”
马天复对小兰的服侍一直不适应,虽然很是受用,但心里总觉得有点疙疙瘩瘩的。本是个好姑娘,可一来出身太差,二来有那样的毛病,别说婆家,怕是连个愿牵线的红人都找不到。要不然,寻摸个能让毛发变黑的偏方?真不行就……不行,那是白虎,更要命。
想着想着,来到李成志房门前。伸头进去一看,正在床上打坐。对李志成马天复还是很佩服的。这人天赋一般,内功功法也一般,却有远超常人的勤奋,只要没事,随便在哪都能盘腿一坐,走一个周天再说。
内功这东西不勤练不行,练过多也没用。传说武当派曾找弟子亲身试过,两个同是二十岁的弟子,功法一样,功力相若,一个每晚正常打坐三到四个时辰,一个每天用功八个时辰朝上。五年之后二人比拼内力,各自提到七成内力时仍不分胜负,为了二人不受伤,只能中止。为了查明超过一倍的练功时间到底是否完全无益,又让派中前辈相试,最终双方都使出九成朝上内力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明显差别。
对宗派弟子,特别是那些穷究武学极道的人而言,这点差别是有意义的。而对江湖中人,实在没什么用。有几个人能和对手拼到九成功力朝上就差一点点而惜败的?又或者以寡击众,差那么一丝内力就能把对方最后一人击倒的?
可事实上,如果真能像李志成那样数十年如一日勤练不辍,最后还是可以看到明显效果的,李志成的武功在蜀山帮同辈中能脱颖而出就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