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匹蜀锦都没有问题,没有夹层、没有特殊纹路、没有碎裂之处……但这却更引起了我的怀疑: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吕纯斌大清早的来到这里呢?
如果吕纯斌不是为了找寻某样东西而来到仓库,那他有没有可能是被人特别约在这里的呢?
如果他是来仓库找东西的,那么他要找的东西去哪里了呢?是被办差的衙役拿回了县衙吗?还是被最先到达这里的雷无鸣拿走了?
前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衙役前前后后除了尸体只拿走了那几匹沾了血的蜀锦,后一种情况倒是有可能,可是雷无鸣为什么要隐瞒我呢?他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重新建立自己在洛阳黑道上的信誉了吗?!
……等等!那几匹沾了血的蜀锦上,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嗯,或许真的是这样!可是,那些蜀锦现在在县衙的库房里存着呢,我该怎么盗取?!若是以前,拿回这些染血蜀锦自然是手到擒来,可现在,县衙里有那位煞神在坐镇,我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大不了,等雷无鸣干掉了董宣和关双后,我再去洛阳县衙里找吧!
离开了吕纯斌家,我肚子里突然“咕咕”的叫了起来,我长叹了口气,朝“英雄楼”走去。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念那里的烧鱼了。
一路上被巡街的禁军盘问了三次,甚至被搜了一回身,我这才抵达了“英雄楼”。这一路上纵不是历尽艰辛,起码也称得上是困难重重了。
“狗子老大,你胆子真大!”“英雄楼”里看场子的蓝二坐在我的身边,低声冲我说道。
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顺手给他倒了一杯,举起酒杯,借着酒杯的掩饰,我冲他笑道:“放心,当天夜里根本没人看到我的模样,随便他们怎么搜查咯!——哎,我说,刺杀案就发生在你们店门前,你们却没受到牵连,啧啧,有‘权’能使鬼推磨啊!”
“那是啊,您也不想想这‘英雄楼’的后台老板是谁!就算‘董卧虎’敢动我们,那些只能听上面吩咐的禁军敢吗?!”炫耀了一下后,蓝二忽然想起了刚才跟我聊的话题,于是接着言道:“狗子老大,虽然你没被人发现正脸,可是那你也不能满街乱转啊!你知不知道,他们会随便抽人搜身的!我们‘血衣堂’昨天就有五六名弟子因为随身携带了匕首而被关进了洛阳大牢,‘董卧虎’看管的特别严,怎么捞都捞不出来!”
“搜身?呵呵,我已经被搜过了!”我一边嚼着猪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啊?!咦,你今天没带匕刀吗?”蓝二问道。
“那是我的生死兄弟,我怎么可能没带!”
“那您是怎么通过搜查的?”
“你傻啊!看见前面有巡街的禁军过来,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刀藏鞋子里不就行了!”我不屑的说道。
“嘿嘿,高!”蓝二傻兮兮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赶忙把他的手按下,叮嘱道:“别对我太亲热,容易引起怀疑!记得,你是这里的护卫!”
“多谢狗子老大教诲!那我先去巡视了!”
蓝二言罢,刚欲抽身离去,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我还有事儿问你!”
“什么事儿?您吩咐!”
“蓝二兄弟,上次你说钟青最近有些神神叨叨的,是吗?”
“是啊!前几天他的精神状态确实有点不对劲!”蓝二一边回忆着,一边点头说道。
“可我看他最近该吃吃、该玩玩,没什么异常啊!每天该睡几个女人,他从来不少一个!”我开玩笑道。
“是么?嗯,可是他确实……难道是我多心了?”蓝二的表情变得犹疑不定。
“你所说的他表现得神神叨叨、不同寻常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能准确到具体的日期吗?”我想了想,又问道。
“唔,就是‘老铁’老大刚出事的那两到三天!……我确定!”蓝二脸上的表情由犹疑渐渐变得肯定,到最后,他几乎是一口咬定了这件事。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去忙吧!”
我打发走了蓝二,便不再在“英雄楼”里多待了,付了钱,我起身向门外走去。
刚走出门口,我下意识地向他瞟了一眼,却见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从他的眼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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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帮我查一个人!”我一回到住处,便朝没牙蛇叫道。
叫了几声却没得到回复,这时候熊晃的声音却从里间传来:“别喊了,蛇去联系以前的‘线人’了!这家伙手脚还真麻利,眼看着就要把以前孙三掌管的情报网重建好啦!”
“是吗?太好了!对了,熊,你的伤怎么样了?”我一边跟熊晃说着话,一边向他卧病的房间走去。
“恢复的还好!其实我不亏了,我不但救了你这个臭小子,还拼死了董宣的两名带刀侍卫!如此一来,雷无鸣对董宣下手也能容易一些!”熊晃正面朝上惬意的躺在榻上晒太阳。
“呵呵,你想多了!经那一战,狗皇帝对董宣的生命安全格外看重了,他身边的御赐带刀侍卫现在有十名!十名御赐带刀侍卫是什么概念?大皇子虽然不是太子,但也地位尊崇,可你应该知道,他身边不过也就十二名羽林军精锐出身的带刀侍卫!可见刘秀这老混蛋对董老不死是多么看中!唉……我们打草惊蛇了哟!”一想到这件事,我就不由自主的长叹道。
熊晃见我心情低落,便转换话题道:“你刚刚说让蛇帮你查一个人?什么人?”
“蓝二!”
“蓝二?没听过……”
“他是‘血衣堂’的人,面熟但人不熟,好像是原青霜阁出身!”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查他干嘛?”
我于是便把我和蓝二的对话和对话时的情境告诉了熊晃。
“你怀疑他了?为什么?又是直觉?”熊晃调笑道。
“不!是判断!在那么紧张的大环境中,他太镇静了,他的表情也太过丰富了!他的表情明明没有做作,却让我产生了一种‘那很做作’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