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烟,帮我庆贺一下,离婚万岁!”酒吧里,焦念桃端起一杯红酒,冲我比划了一下,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看起来格外惹人瞩目,夸张的烟熏妆配着玫瑰色的红唇,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风尘气。
她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自从六岁时被张大海拿着棍子吓得我躲进女厕所,她拿着砖头要和张大海同归于尽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这一辈子,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我呆呆地看着焦念桃,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好姐妹,好缘分,连离婚都在同一天。
巧合吗?
命里注定?
我看着焦念桃,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仰脖把一杯红酒干了下去。
我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只是觉得胸和喉咙之间堵了一团类似于棉花之类的东西,闷闷地挥之不去。
“丹烟,平时我不让你喝酒,今天我离婚了,你就陪我好好喝一次!”焦念桃说着,自己又倒上了一杯红酒,冲我举了起来,“我喝两杯,你喝一杯这样可以了吧?”
焦念桃说完,端起酒杯又一次一饮而尽。
我低下了头,恰好看到自己洁白颀长的手指,微微一层淡藕荷柔和地覆盖在指甲盖上,看起来那么细致、精巧,这,还是汪哲昕给涂的,这是他效仿张敞画眉来给我涂抹的。
现在只剩指甲端的一抹月牙了。
该剪下去了。
深红色的酒水在透明的杯子中悠然地摇晃着,恍若此刻我晃晃悠悠飘荡的心。
不愿去想什么,端起杯来又是一杯。
喉管,像是撒了一层辣椒沫,火辣辣地似乎要燃烧,我不由得伸长了脖颈,像一只静静的天鹅,等待着喉管继续发生变化。
喉管并没有发生变化,脸却在瞬间燃烧起来。
“丹烟,好样的,够姐儿们!”焦念桃说着,激动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然后拿起酒瓶,重新倒满。
“丹烟你知道吗,我从几年以前就不想跟刘秉立过了,可是我没有勇气,他不但挣不来钱,还不疼我……他要是能有汪哲昕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能力,我也不会嫌弃他,他要是有汪哲昕对你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好,我也会和他继续下去……可是,我就是没有你那样的好命!”焦念桃说着,端起酒杯来,一仰脖又喝下一杯。
“说好了,丹烟,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你必须得陪我,我不要求你喝醉,但是我必须一醉方休!说好了,你一杯我两杯!”焦念桃说着,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我说不出什么,看看自己手里那杯红酒,一仰脖,又把那杯满满的红酒倒进了喉管。
火辣辣地燃烧。
我呆呆地等着那强烈的刺激慢慢变得和缓,可是没等到那种刺激完全褪去,焦念桃又一连喝了两杯。
我近乎木讷地看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数不清多少杯了,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手中的红酒也随着手指开始颤抖,颤抖,视线愈加模糊,远处的、近处的,都不清晰了,手中的不在是红酒也不再是红酒了,恍若盛满了鲜血。
渐渐地失去意识,我能感觉到有人在远处注视着她们,管他呢,坏人好人,烂人魔鬼,有种放马过来,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的世界早已经在今天早上,变得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