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捅不死你!

雨点倏然间又大了起来,像是锤子一样重重地打在徐楚彦脸上,身上,但是什么都没有身上的伤口来得疼。

身上疼痛不及心里。

他想开口叫安欣,然而每一次开口,溢出来的都是痛苦的呻吟。

他捂着肚子,重重跌坐在地上。

安欣的的眼睛变得很红,即使在这深夜大雨中,依旧是那般地让人触目惊心。

没有他设想中的眷恋与爱意,有的,只有厌恶与刻骨铭心的仇恨。

忽然间,安欣蹲下了身子。

徐楚彦条件反射地就要后退,却不料被安欣一把扣住了脖子。

安欣拿着刚才的那把剪刀,举起,毫不留情地刺在的徐楚彦的腿上!

徐楚彦撕裂的叫声在这大雨中显得愈发地触目惊心。

在他看来,安欣现在就是一个魔鬼!她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嗜血狰狞,毫不留情地举着剪子,朝着他不断地刺下去。

徐楚彦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成为了什么样子,甚至几乎已经失去了痛觉!

安欣的这幅样子,不光惊到了徐楚彦,同时也吓到了Jim。

他以为安欣是去找徐楚彦重修旧好的,他甚至看到了她拥抱他,谁知道事情竟然急转直下,变成了这样?

眼看着安欣就要将徐楚彦给捅死,Jim捂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安欣那边。

“安欣。”Jim扶住了她的肩膀,“别刺了,为了这样的人搭上你的一辈子,不值得。”

安欣的脚下已经是一摊鲜血,都是从徐楚彦身体里流出来的,而徐楚彦躺在那里,不知死活。

Jim的手微微用力握拳,薄唇紧抿。

安欣刺了这么多下,这徐楚彦……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救护车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医生从车上下来,见到地上凄惨的徐楚彦的时候,都微微有些愣神。

正准备抬人上担架的时候,却被安欣出声喝止。

“叫你们来不是救他的,我老公受伤了。”

说着,安欣扶着Jim,上了救护车。

“回医院!”安欣对着现在外边的医生护士下了令。

一群人面面相觑,这人已经半死不活了,他们还能见死不救?

安欣再次好脾气地开了口:“我不想和他在一辆救护车,一会儿有人来接他,我们先去!”

毕竟是院长女儿的命令,他们混口饭吃也不敢违抗,于是上了救护车,绝尘而去。

Jim皱着眉头,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比不上心中的担忧。他微微抿唇,低声道:“安欣,能救他还是别让他死了,不然你……”

安欣居然笑了,一边看着护士处理着的伤口一边道:“老公,连你也不相信我?我不会为了他赔上我的一辈子。我只是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疼,让他知道我当初是有多疼!他只不过是身体疼,比不上我的心里疼!我妈死了,都是因为他,还有那个苏贱人!我怎么能饶了他们!”

安欣就是这样,她说话不会歇斯底里,似乎永远都保持着一个豪门淑媛的良好教养,但是却让人觉得心疼极了。

可是……你刚刚明明是一副要将人给刺死的态势。这句话Jim只是在心里想着,并未说出口,想着也罢,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他去抵罪就好,这是一个丈夫的担当。

这么想着,Jim重重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里,有些无力。

徐楚彦被刺了那么多下,Jim是真的没有想到,安欣竟然会对他下此狠手。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Jim跟着医生去包扎,除了肩膀上那一处惊悚一点之外,别的地方都是外伤。

Jim接受包扎的时候,安欣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眼中的心疼显而易见。

最后两人去了安欣以前的那间病房,安欣在这里住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这间几乎成了她的专属病房。

其实无数次Jim都想问,她恢复了记忆,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怎么处理,毕竟两人在这次的事情之前,几乎就是陌路人。

刚才他并没有听到安欣对徐楚彦说的那句话,所以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份……很尴尬。

安欣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手里不知摆弄着什么东西。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因子在不断流淌,但是并无一分尴尬。仿佛他们两人这么寂静无言地坐着,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来修饰,已经就是一种岁月静好。

忽然,听到安欣发出了一声很自嘲的笑。

接着,便看到安欣把手中的东西,朝着他扔了滚来。

正是两人的结婚证。

Jim的瞳孔猛的一缩。

“我到现在为止结婚两次,没有一次的结婚证是真的。”安欣忽然开了口,语气中有些淡淡的自嘲。

第一次和徐楚彦是因为自己年龄尚且不够,做了假。第二次是因为自己失忆,和Jim的结婚证也是作假。

Jim觉得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般,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我们什么时候去弄个真的?”安欣再次开口,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Jim,“我们一起去民政局,一起拍照,亲手扯证。”

一种狂喜的心情涌上了Jim的头脑,他整个人都变得喜不自胜起来。

但是想到徐楚彦……要是徐楚彦没事罢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去为安欣顶罪。到时候判多少年还说不准,但是不能耽误了安欣。

“等我的伤好一些吧。”Jim低声开口。

“不要。”安欣却摇头,“明天,就明天!”

“我的……”

“你的伤口不严重,扯证还是可以的。”安欣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Jim的伤口,“刚才我看了看,虽然深,但是没有刺到要害,没有关系。”

Jim一脸无语,他是没有刺到要害,可是有人刺到要害了啊!

就算他想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来也做不到。安欣本来就是个十分优秀的医生,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安欣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和Jim聊天聊的开心,仿佛是在两人家中一般,一点儿都没有自己可能杀人了的意识。

终于在第二天,安欣出去买饭的时候,Jim叫过了一个小护士打听徐楚彦的情况。

他的心里是忐忑的,他不希望徐楚彦死在安欣手里。

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今天凌晨送过来一位重伤病人,身中十七刀,却刀刀避开要害。

于是Jim再次意识到了惹了当医生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将你捅得奄奄一息,却就是不捅死你。

呵呵哒。

——

林汐这次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她最后真的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还记得自己最后嗓子都哑了,抱着顾经年不停地求饶,好话说尽了,那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林汐觉得自己很苦逼,她根本就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啊。

现在倒好,经过昨天那么一个事情,她只要看顾经年,就会不由自主地去看他的耳朵。

她恨不得自戳双目。

顾经年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新闻。

昨天晚上的大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现在朝暾升起光芒万丈,窗帘拉开了一条细缝,阳光正好从那条细间见洒了进来,照在顾经年的侧脸上。

他的神态冷峻清贵,侧脸线条流畅,如今低头看着平板的样子严肃而庄谨,尽管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是却可以看得清他长长的眼睫,极具诱惑力。

许久许久,林汐都移不开目光。

“看够了吗?”顾经年没有抬头,只是吐出了这么四个字,但是唇边已然笑意隐现。

这人是头顶长了眼睛吗?

“被子好好拉上去,右臂从头下边拿出来。”

林汐低头一看,果真见到被子经过自己一晚上的蹂躏已经到了腰部,而自己的右臂正垫在头下,已经麻地失去了知觉。

“顾经年。”一开口,林汐沙哑的声音将自己吓了一大跳。

“做什么?”

林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神态怏怏。她的腰真的就要断了!

“我要死了!”林汐有气无力地喊出了这么四个字,委屈兮兮地看着顾经年。

“要死也是你自己作的。”顾经年说着,将平板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

他直接站起身走了过来,抱起林汐进了浴室。

鱼缸里的水温度适宜,顾经年直接将林汐放了进去。

酸软不堪的身体在接触到温热顺滑的水时,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已经舒展开,林汐不由得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按摩浴缸里很舒适,林汐大脑呈现出了一种放空的状态。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她恨不得自己就在这里边睡过去,睡到地老天荒。

顾经年将她的手机拿了进来,递给她:“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屏幕上,偌大的“叶蓁”两个字在不断跳跃,仿佛下一刻就要按耐不住这种狂躁从屏幕里边跳出来。

林汐刚刚接起,那边就传来了叶蓁中气十足的大吼:“林汐,你他妈再不过来把你这个二货弟弟给我带回去,老子今天非打得他不能人道!”

虽然知道叶蓁脾气不好,但是林汐从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林汐一点儿都不怀疑,叶蓁不是在吓唬他们。

“你他妈地给我滚开!带着这个小丫头片子给老子滚!”那边的声音小了几分,显然是叶蓁已经离开了听筒。

但是林汐还是听见了,顾经年也听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片刻,林汐用浴巾包裹好自己,站起身来:“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