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终于明白,吴伶俐是不会允许别的女人给他生儿子来取代她的儿子的地位的。

但莫少之后没有了继承人,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其实早在莫少的车祸刚发生的时候,吴伶俐就和他提了句:“我记得老爷子之前不是有一个私生子的吗?那私生子现在好像已经死了,却留了个儿子?”

然后,他们的主意就打到了顾隽清的头上。但之前因为莫少还年轻,莫志奇又想把家业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他们的动作还算轻微。但这些年随着事态的法子,他们私底下的动作愈演愈烈,直到现在干脆直接出手。

把莫家的主线理清楚,慕灵灵就已经崩溃了。

风流好色、都已经七十多岁但还喜欢养小嫩模的莫老爷子,对自己亲兄弟都能下狠手的莫志奇,还有手段凌厉的吴伶俐,这三个人可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啊!

她是不是还应该庆幸一下,亏得那位不把女人当人看的莫老太爷已经过世了。不然就冲着他老人家的个性,那就够他们喝一壶的!要知道当初莫家之所以不认顾隽清的爸爸,就是这位老太爷拍得板。

“我们莫家有儿子,为什么要去认一个贱种?他是不是我们莫家的种都还不一定呢!骨子里又留着舞女的脏血,肯定成不了大器,让他们滚!”这是老太爷当初亲口说的话。

‘贱种’这个标签就这样打在了顾隽清身上,直到现在都撕不下来。

“嗷!”

她抱着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图折磨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真想化身成野兽嚎上几嗓子!

这个莫氏真是个龙潭虎穴啊!光是现在主事的那几位就已经那么不好对付了,一个莫少也明显表示出了对顾隽清的敌意。偏偏下面还有那么多搅屎棍,他们还眼巴巴的盼着能取代莫少的位置入主莫氏中枢呢,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人肯定会满怀敌意。到时候天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光是听殷少说起他们最近干的那些事,她就已经不寒而栗了。

顾隽清倒是十分的镇定。“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随遇而安吧!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莫氏被其他人抢占了,那也和咱们没多少关系。”

对呀!那样的话,说不定他们的孩子就真不用被他们抢去了呢!慕灵灵双眼又开始闪闪发光。

殷少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

“我求求你们了,这种话以后还是别说了。要是给莫少听到,他不知道又会怎么生气呢!”

“嗯,现在我们是盟友,我不会太落井下石。”顾隽清就点头说。

殷少嘴角抽了抽。“你这算是表态吗?好吧,我先代莫少谢谢你。”

话说得差不多了,他就又偷溜回头等舱去了。慕灵灵又捧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开始研究。顾隽清却一把把本子抽开:“别看了,睡吧!”

“可是马上就要过去了,咱们要是对那边的情况一点都不知情,那不是一开始就陷入被动了吗?”慕灵灵小声说。

“没事,上头有莫少罩着,不会出事。”顾隽清却笃定的说。

他这话也有点道理。如果他们才刚去那里都被人给算计了,真正丢人的是他莫少。想想他堂堂莫家大少,莫氏以后的继承人,却连两个人都保不住,那对他的身份来说绝对是一大侮辱。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慕灵灵就稍稍放了点心。她点点头,就把笔记本和笔都收起来放好。

顾隽清再一把握住她的手:“睡吧!”

慕灵灵定定神,也就乖乖的闭上眼,在他的陪伴下睡着了。

飞机在空中飞行了十多个小时,终于抵达京城机场。

这是慕灵灵第二次来京城,但境遇却完全不同。

上一次,她是借着过来出差的机会找温柔,结果却遭遇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这一次……好吧,这次的事情肯定会更加的乱七八糟。

下了飞机,他们可算是见到莫少了。今天的他鼻子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把他的半边脸都给遮住了。厚厚的镜片也遮挡住了他的眼神,让慕灵灵看不清楚他现在的样子。

显然,莫少也没打算和他们打多少交道。

通过VIP通道走出去,莫少很快就和殷少一起钻进了一辆加长版的房车里。慕灵灵和顾隽清则被带到另一辆档次稍微低一点的房车跟前:“顾先生,顾太太,请上车吧!”

两个人坐上车,保镖立马死死关上车门,前头的司机也发动车子,带他们在京城宽广的道路上奔驰起来。

不得不说,豪门里的司机技术就是好。京城这么拥堵的路,在他开来居然都那么平稳,他还能准确的避过拥堵路段,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把他们送到了莫家在机场附近的别墅里。

下车后,他们就看到莫少已经等在那里了。

“进去吧!他们就在里面。”藏在墨镜后面的双眼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莫少只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大步往前走。

慕灵灵赶紧就抓住顾隽清的手。

“你别紧张。”她小声说。

“我不紧张。”顾隽清摇头。

他说谎。在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紧绷起来了。现在站在这里,他的双手也握成了拳头,这些都是他紧张时候的表现。

想也是,这里头好歹也有他的血脉至亲呢,虽然之前大家根本都没有怎么接触过,但好歹也是血浓于水不是吗?终于要见他们了,他会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慕灵灵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两个人一起往前方那一扇一看就十分沉重的雕花大门走去。

跨过门槛,走进玄关,他们就看到一大队人马已经等在那里了。

就在他们出现的刹那,那些人齐刷刷往这边看过来,一道道目光就跟探照灯似的把他们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像是想从他们身上看出点什么似的。

其中,就属坐在中间太师椅上的那位老者眼神最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