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邵峰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回应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你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我是南园当家主母,我怎么能不在意?怎么能忍受别人对我的非议?!”崔铃兰越说越愤懑,“温四叶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向着她。”

美眸微眯,目光带着质问看向他。

这犀利的眼神,分明像说南邵峰跟温四叶有纠缠不清的关系。

南邵峰怒火“噌”的往上冒,颐指气使,“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妒妇。”

他气得头也不回的离开。

居然怀疑他跟未来儿媳有一腿,真是岂有此理!

崔铃兰先是愣了愣,旋即冲着南邵峰的背影讥诮,“是谁刚才振振有词的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脸可疼?”

南邵峰不理睬,加快脚步离开。

崔铃兰气得表情扭曲,面目狰狞。

这些年,南邵峰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居然为了温四叶冲自己发火。

她泄愤的扔掉手里的书,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勾引人,等日后进入南家大门指不定给老三戴几顶绿帽子。亏老三还把她当成宝。”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郁结。

终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怒火冲天的前往南司琛房间。

指不定温四叶就是装瞎,为的就是博取同情心,好衬的她多么蛇蝎心肠。

……

房内,响着南司琛轻声细语的声音。

怕温四叶无聊,他不停的找话题说故事,把部队里有趣的事都说了一遍。

听到有趣的地方,温四叶时常捂嘴笑。

她笑的时候依旧那么明媚动人,杏眼也始终弯成月牙状。

然而,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灿若星辰,流露出灵动又狡黠的光芒。

他眸光深邃,唇角的弧度逐渐缩小。

值得庆幸的是,温四叶没有因此萎靡不振,更没有想不开。

他的女孩让他骄傲。

毫无预兆的响起敲门声。

准确来说是踢门声。

南司琛都被惊了一下,更别说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温四叶,她如同受惊的小鹿面露慌张,下意识的抓紧南司琛的手,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块浮木。

南司琛反握住她的手,安抚姓的拍了几下。

“别怕,我去开门。”

温四叶乖巧的点头,没有了南司琛的手,她摸索着抱枕抱在怀里。

这是极其缺少安全感的表现。

南司琛心情五味杂陈,打开门看着房外怒发冲冠的崔铃兰,捏了捏眉心,压低声音,“妈,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他作势走出来就要关上门。

“干么要出去说,没有什么话是温四叶不能听的。”崔铃兰故意大声嚷嚷,推开南司琛走了进去,大步流星的走到床沿边,伸手在温四叶面前晃了几下。

温四叶感受到周围有人,局促不安的抠着手心。

“崔姨。”

她柔声喊道,软糯的声音带着委屈,就是崔铃兰都忍不住衍生怜惜之情。

啧啧,真是有两把刷子。

崔铃兰抱着双臂,朝着南司琛看去,“真瞎了。”

“妈!”

南司琛不满的低喝一声。

崔铃兰想到南司琛今天三番五次的跟自己抬杠,抱怨道:“我又不耳背叫的这么大声做什么?况且我是在陈述事实。温四叶莫名其妙的瞎了,大家都来指责我。你做儿子的不来安慰我就算了,还责备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她越说越大声,像是故意说给温四叶听得。

南司琛脸色阴沉至极,脸上浮现戾气。

崔铃兰鲜少看到南司琛生气,她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委屈的控诉,“有了媳妇忘了娘,我不过说了两句你就瞪我,是不是还要打我?”她越想越伤心,抹着眼泪,“行啊,你们都嫌弃我,这个家我也没法待了!”

她哭着跑出去。

南司琛心力交瘁的扶额。

温四叶出声,“阿琛你去看看你妈吧。我一个人待着没事的。”

南司琛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

他想了想又说,“我叫二哥去安慰一下。”说着,他打电话给南司景。

温四叶熟悉南司琛的气息,感受到他靠近,总能准确无误的抓住他的手,她担忧道:“夹在我跟你妈之间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没有的事。”南司琛看时间不早,打了盆温水帮温四叶洗脸,“但凡我妈稍微识大体,不带有色眼镜看人家里就不会有婆媳矛盾。四叶,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我们眼里你是最好的。”

“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这是你的母亲。我想尽可能的让她满意,可事与愿违。”温四叶连连叹气,换了睡衣侧躺在床上,床的一边塌陷下去,她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

南司琛抱着她,脸颊贴着她额头,道:“人无完人,四叶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嗯。”

温四叶逐渐有了睡意,没多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南司琛低头,在她眼睑上落下轻盈的吻。

他起身准备处理下这几天堆积的文件,刚起来还没下床,温四叶便被惊醒了。

“阿琛……”

她的手摸了个空,惊恐的叫着。

光是听声音都能听出声音中丝丝颤抖的害怕。

南司琛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往怀里带,喃喃:“我在,别怕。”

这四个字,是他一天下来说的最多的话。

“你是要去处理工作吗?”

温四叶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内心敏感,又了解南司琛,一下就猜出他的想法。

“不是,起来喝口水。”

南司琛睁眼说瞎话,去倒杯水的同时给南司景发了消息,让他去处理文件。

名曰,锻炼能力。

南司景看到短讯,气呼呼的把南司琛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不是跟自己同祖宗的嘛。

罪过罪过……

南司琛喝完水重新躺下,他毫无睡意。

目光深沉的凝视她精致小巧的五官,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温四叶。

几天下来,温四叶总是喜欢安静的待在房间里,跟原来吵闹的性格截然相反。

跟熟人说话总是会面带微笑,笑容很浅很淡,不达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