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也为自己,此事本就不是你的错,又何必要受罚?”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江莺歌听。
“什么为你自己?!边疆战乱,危险重重,你,怎可冒如此危险。”就算不曾经历,不曾见过战乱,但战场,只是一听便让人不寒而栗,充满血腥与屠杀的地方,江莺歌怎么会放心,怎么不自责!
“放心便是!”楚莫离说完,松开江莺歌的手,起身离开,立刻有大臣上前寒暄,江莺歌坐在那里,暗自伤神。
晚宴开始,节目也多了起来,此时便没有那么多规矩,席上人也可随意走动,宴会进行到一半,江莺歌终于坚持不了,提前退席。
独自一人走出了弘宴宫,夜晚有不知名的昆虫发出吱吱声,因为晚宴需要人手,走出这弘宴宫,便显得冷清了,江莺歌一人,走在安静的宫墙小路中,烛火跳跃,倒显得有些荒凉了。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江莺歌以为是哪个过路宫人,但这声音一直跟随着自己,江莺歌不禁停下了脚步。
“什么人?”背对着身后的人,江莺歌问。
“是我。”熟悉的声音,是楚莫笙?江莺歌回过头,看到楚莫笙正站在烛火中看着自己。
跳跃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江莺歌看到,他脸上尽是担心,是在担心自己?心中暗想,但是又突然不知从何而来一抹罪恶之感。
“刚刚的事情,我代云茵来向你道歉。”楚莫笙充满歉意的话,江莺歌笑,可那笑,明明就不达眼底。
“不能怪她。”云茵为什么害自己,她再清楚不过。
“走走吧。”楚莫笙走上前来,与江莺歌并肩而行,不知为何,竟感觉楚莫笙的白衣木槿宫装与江莺歌的朱红宫装似是相互呼应般,远远一看,居然那般和谐。
“你不必担心十三,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当然,他也不会随便就让楚莫离赢了仗回来,既然你想去,那就永远也别想回来了!
“是吗?”能有什么道理?江莺歌想不通,可楚莫笙知道,若是江莺歌就这么知道真相,怕是难以接受,当即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犹豫半响,还是决定保密。
“男儿志在四方,自然不会因为一些儿女私情便被牵绊了。”这样隐晦的示意,江莺歌该明白了吧。
可江莺歌不明白,若是她明白,便不会在这宫墙小路上独自一人,深深懊恼了。
“十三走了,孤身一人留你在府里,若是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来找我,我定然会帮你。”
“多谢。”声音恹恹,不知到底是在敷衍还是其他。楚莫笙终于看不下去,站在原地,江莺歌似乎没有发现,顾自向前。
“你就那么在乎他?”
江莺歌顿住脚步,一阵风袭来,吹灭了身边几盏宫灯,原本就昏暗冷清的宫路,此时更是暗淡。
“是呀。”声音被淹没在巨大的爆破声中,漫天烟火绽开,照亮了四周景物,而烟花散开那一瞬,江莺歌被揽入一个怀里。如慢镜头般,华服飞舞,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面前人飘飞的青丝,划过一双诧异的眼眸,时间仿佛定格,江莺歌闪躲不及。
是楚莫笙!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他这般难过,为什么!难道我对你的关心,你半点都看不到吗?江莺歌,你又可知我的痛苦?
江莺歌张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楚莫笙问她为什么?她哪里回答的了。
本能的想要脱离楚莫笙,但楚莫笙隐忍的声音响起:“可不可以让我抱抱你,就算是安慰你,也安慰自己,可以吗?”
“不可以!”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和着霸道偏执的动作,江莺歌感觉自己从楚莫笙的怀里被人拉出。然后再次落入另外一个怀抱,这个怀抱,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楚莫离!
“六皇兄,十三已经警告过你,还请你别再对十三的王妃打主意!”说完,将江莺歌禁锢在怀里,头也不回,强行带走,徒留身后人,一身哀伤。
“我,我与他,你不要误会!”江莺歌惊慌失措,说话也因慌张而结结巴巴,楚莫离面色铁青,待到无人的角落,楚莫离放开了江莺歌,眼里尽是质问。
“江莺歌,你可知什么叫忌讳?”江莺歌感觉得到,楚莫离这是在生气,那面上的恼怒,江莺歌根本看也不敢看。
“我知道。”
“知道?”楚莫离冷哼一声,皇宫之中,四处都是闲言碎语,若是被谁抓了把柄去,告到皇帝那里,江莺歌必然性命不保,楚莫笙是皇子,最多名声不好,受些罚就是!可江莺歌便是不守妇道,不知检点,到时,怕是自己都救不了她!
“既然知道,为何还独自一人到那般偏僻之处!?”楚莫离冷冷问道,江莺歌不说话,让楚莫离更是生气!
话中带些温怒。“江莺歌,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难不成你就是去那里与别的男人幽会?”
江莺歌一听,所有的委屈担心似乎全部都爆发出来。“是!我是独自一人去了僻静之处,但是你怎可这般污蔑我!若不是被人陷害,若不是我摔倒!若不是我……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害你前去边关,若不是我难过害怕,我怎会独自一人去僻静之处?江莺歌说到后面,早已是泣不成声,哽咽抽泣得话都说不清。“我根本……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楚莫离,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后面的话被悉数吞进楚莫离口中,江莺歌睁大眼睛,柔软的唇覆盖住自己的唇,惊讶的忘记哭泣,江莺歌只觉得天旋地转,霸道的索取,让她喘不过气来!
终于,面前人放开了自己,江莺歌只觉得自己两腿发软,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楚莫离转身,不愿看江莺歌!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怎么就不管不顾的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