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律辰!
勾着衣领回头的鱼小满登时泪目。
话说鱼小满的亲妈还在杀气腾腾地每天站大门,冷哼着说简律辰那小子不敢来呢,不想见简大老板,这就爬上了她家的窗。
“律辰你、你你……怎么上来的?!”鱼小满结结巴巴震惊地奔过去。
苍天,爬窗户……她家律辰,听南霜说,最近和那几个忘年交在一起,行为似乎经常很脱轨啊!
鱼小满奔过去,简律辰张开手,正好把鱼小满纳进怀里。
“不是让你不要过来的吗,你……”鱼小满脸上红扑扑,放低声音做贼似地抬头,生怕窗外有人看见。
简律辰唇角含笑,漆黑如星辰一般的眸子熠熠生辉,鼻尖落在她的肩窝,认真闻着她白皙的脖颈里牛奶似的香味:
“想你了。”
再收紧一分。
松松软软的身体,松松软软的香气,抱过,果然会上瘾。
鱼小满倏然被拉近贴紧他的身体,俏靓的脸上更加飞红,蓬松的发丝落在他的手腕,他又习惯性拿着把玩。
“你不是说你都不想我……”
鱼小满温软的身体穿着很薄的布料,被他有力的收着,接触到他身上从外边带来的清寒,肌肤泛起一阵战栗的小疙瘩,有种别样的感受。
“我撒谎了。”
简律辰的牙齿还在不紧不慢地细咬她滑嫩的肩膀,鱼小满忍不住地瑟缩,肩上宽松的睡裙滑落肩头。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之下,幽深转为好笑,唇畔勾勒出一丝兴味。
……
他俯头,鱼小满脑子轰然一炸。“律辰!……”
鱼小满嘤咛一声,伸手慌张按住他,身子一软,险险又差点站不稳。
鱼小满就是这样,经不起一点撩拨。简律辰对她未来的养成之路还很漫长,任重而道远。而此刻,只好放过她。
鱼小满跳开,脸红到耳根地喘气。
简律辰盯着她,又是那种“鱼小满你不行啊”的意味目光。鱼小满赧然,把简律辰也很快从窗户上拽下来。
窗帘猛然一拉,房间的门飞速锁紧,声音做贼似地质问:“你来干嘛呀???”
律辰打量一眼她这心惊胆战,浑如在家里偷偷会情郎的紧张模样,只正儿八经地回答了两个字:
“偷人。”
……
老天,简律辰要来偷人……鱼小满再次泪目。
他这是要她今晚两个黄鹂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节奏?
……就在鱼小满扭捏地揪着自己身上的睡裙,脸上一片火烧云地望着他,脑子里上演他和她在这个房间,在她家人眼皮子底下各种解锁画面之时……简律辰兴味十足又纯良如初地敲着她:
“不是说在家无聊吗?……走,带你出去。”
……
原来此才所谓“偷人”正解。
鱼小满于是开始在房间倒腾,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简律辰十分耐心地等她倒腾。
不化妆的时候,鱼小满眉眼更清秀,看起来年龄有点偏小,鼻梁边两粒很淡的小雀斑,像个邻家小妹。
简律辰安静地坐在她的床边注视她,看着鱼小满眉毛眼线地把她自己一点一点变得靓丽成熟。
镜子里的鱼小满正在画唇彩,唇彩笔在微张的唇上抹出一片亮丽的橘红,她突然回头嘟着嘴问他颜色:
“律辰,这样配不配你?”
简律辰一怔,心弦拨动,有种感觉突如其来。
好像鱼小满做很多事,都无意识或者下意识地把她自己,变得和他更为般配。
什么样的女人才配他?……好难说,他自己也难以形容。
那不是一幅画。不是他是其中一个红太阳、一种纯粹的单色,周围配有另外一种合适的单原色,就合适他。
而鱼小满从前总说,家里简律辰一个人优秀就好了。她自己种种无能,偷懒,致愿自己变成世界上最大的米虫,一辈子窝在他身边啃白米。
……可鱼小满从来也没有真的很差劲。
她认真上进,工作起来一丝不苟。她分明和他一样优秀,所以有资格在优秀和差劲之间,游刃有余。
——在可以依靠他的时候,退化成万年脑残,在他无暇顾及她的时候,韧成坚实的钢丝。
回想起来,小事层出不穷,大事一个没有。
从前那些敏感的抉择上,没让他为难,那些敏感的场合上,没让他难堪,那些危险的情景下,没让他陡然揪心。
她让他很操心,时时刻刻得挂着她,却从没让他很担心,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烦躁疲乏。
那就是他喜欢的那种姑娘,那就是他想要的姑娘。一个色调刚好的混合色,太阳折射的彩虹一样。
漂亮得恰到好处,野蛮得恰好好处,机灵得恰到好处,迷糊得也恰到好处。
简律辰于是淡淡抿唇,眼瞳里一片温柔的薄雾,清透地应她说:
“配。”
鱼小满什么颜色,他们都很配。
……
“这个能行么?”
鱼小满忧心忡忡地盯着着窗户外边墙壁上,牢牢钉入墙壁里吸盘的一根钢索。“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根索一样,走一半从空里落饺子……”
“我从南霜那里拿的时候,她说你和我的体重加一起没问题。但你现在胖了,就有点不好说……”
简律辰手上已经拉好了钢索上的手拉环,坐在窗边蓄势待跳。
一根钢索会经不起她增加的那几两肉?分明是故意拿她开涮……鱼小满于是恼羞成怒地锤他一个粉拳,跟着往窗户上爬。
“我没拉环啊……怎么跳。”鱼小满问。
简律辰瞟她一眼。
鱼小满很快不再装傻为难,笑嘻嘻地一把利落地勾住他的脖子,跳他身上两腿盘上他的腰,动作一气呵成。
“跳吧,Jack!”
鱼小满欢呼一声,夜风中,两人从鱼小满高高的窗户边果断跳下,纵身殉情。
……
鱼清明正在宅子外的大门口外和王心宇说话。
“这些特产,我妈让我送过来的,给。”
夜间,王心宇工作套装都没换,站在车边,动作很硬地把一个大纸袋伸到鱼清明眼前。
“你家没司机佣人吗?”
披着一件睡袍出来的鱼清明明显有点惺忪讶异,“……这么晚了你自己跑来送。”
见鱼清明穿得这么不规不矩地就站她面前,夜里身上散发出男人特有的居家气味,王心宇忍不住多看两眼,面上还是皱眉。
“身不由己。”
王心宇神情冷的,懒得跟他解释她妈是抱着让她留宿鱼家的算盘把她推出家门的。但是很明显她不想进鱼家遇见热情的鱼妈鱼妈,所以想在外边交差走人。
“我酒店还有事。”
袋子往鱼清明手上一搭,就要走。
鱼清明看了眼时间,手指搭上车门,“这个点还要去酒店?……很晚了,你等会儿,我送你。”
“不用!”
对于鱼清明出于绅士礼貌的提议,王心宇很快拒绝,“除了双方父母在场的时候配合一下的交易。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假戏真做。”
假戏真做?
鱼清明闻言,收回手指,漠然笑笑,说:“不会。”
收回手,车门“啪”地带上。
王心宇还没上车,鱼清明贯彻得连给女士的拉车门的礼貌都省了。
王心宇又冷怒地瞪他一眼,鱼清明依旧微笑地摆摆手:“路上小心。”
鱼清明随即转身,不料忽闻尖叫。
高寒女士王心宇转眼不知何故化身剧院女高音,“呀”地一声惊叫出口,猛然间,从身后抓住鱼清明!
鱼清明转身转的利落,王心宇一抓抓得情急,然后鱼清明只觉得腰上一扯一松,睡袍上的系带连着睡袍,转眼脱开——
鱼清明低呼一声,在睡袍即将滑下腰身的时候誓死弯身拢住,“王心宇!”
王心宇仍旧死死抓着风貌更加不雅观的鱼清明,捂着嘴巴,结结巴巴指着鱼清明家的墙头:
“有、有贼!你家墙上有贼!”
……
“哗啦!”一声。
什么重物落地声音。
鱼清明闻言望去,只见两个黑乎乎的影子正滚落地面,还传来一声熟悉的“哎哟”声。
鱼清明定睛再定睛,确定自己看清地面上下汉堡的两个人后,发出一声恼怒的喊声:
“鱼小满!!!”
——说简律辰拉着鱼小满如法炮制地跳下小洋房,越过高院墙,一路风调雨顺畅通无阻,私奔的节奏本来很正确,然而爬下鱼家最后的一层大围墙的时候,突闻一声女人的尖叫——
毕竟是个没做过梁上君子的,这一声喊音域又高,简大老板吓得手一抖,握着滑降环便松了,然后……
就是这么巧地碰见了在鱼家大宅外面的鱼清明和王心宇。
“误会误会误会!误会啊哥哥!”
鱼小满听见鱼清明的声音,条件反射地高声呼喊。
然而当她昏头涨脑从简律辰身上爬起来,简律辰跟着坐起,看向鱼清明那边时——
黑夜里四目相对,格外尴尬。
……鱼清明王心宇惊异地望着地面,灰头土脸,穿得乌漆墨黑双人贼,明显私奔模样的鱼小满和简律辰;
鱼小满简律辰则愕然盯着车边,衣衫半裸弯身的鱼清明,和拉着他衣服浑然宽衣解带的王心宇……
鱼清明愣了一秒,怒然问道:
“鱼小满,简律辰,你们在干嘛?”
“没、没干嘛……”
然而相较而言,鱼小满对她这个十分矜持的哥哥,万分冷清的嫂嫂当下表现,难免诧异更大。
简律辰于是遮住鱼小满的眼睛,然而鱼小满眼睛仍然在兀自愕然张大:
“但是哥,嫂子,你们……又在干嘛?”
……
鱼清明的脸绿了,王心宇的脸红了。鱼小满的脸是彩色的,简律辰的脸是彩色的。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几秒。然后。
“我们在私奔。”
鱼小满很快地跳起,拉着简律辰站起,颜色终于正常,随之不惮开水烫地,承认得无比坦然。
简律辰也点点头,跟着正常,随即问:
“不打扰,但是,你们要拦吗?”
鱼清明:“……”
王心宇:“……”
两人已呈现风干状态。
鱼小满和简律辰手拉手,两人的私奔已经变得昭昭日月青天可鉴势不可挡,两人齐齐不回答,鱼小满顾虑地望向简律辰:
“他们不拦,但是可能待会就给我妈妈高密。”
简律辰沉吟半晌:“那怎么办?”
鱼小满:“得灭口。”
简律辰想了想,继续点头:“好,灭口。”
然后鱼小满和简律辰很快把那边两人按进车里,霸占了驾驶副驾驶,两人犯罪变成四人犯罪,将两人不由分说拉下水,如此这般地……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