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可贴……
此人居然当着鱼小满的面,堂而皇之兴奋异常地拿出一大把创可贴……
鱼小满感觉整个人都快哭了:“泉越……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没法形容鱼小满此刻的膈应心情,她二话不说开始抬起脚把泉越往外面踢:“你给我滚,有多远现在给我滚多远!Sara!——”
“喂,小呛椒……”泉越很无奈,“你能不能让我展示完?Please?”
他说着把推门进来的Sara重新推了出去,关上门。
“这个可好用了,我在宝岛那边是它的代言人,你不知道吧?随身都带着呢,你以为它只是个简单的创可贴?不,它其实就是个简单创可贴!”
泉越信誓旦旦地大声说着,然后扬了扬手上的创可贴,摆出一个堺雅人大叔演古美萌的时候,那贱得人神共愤的表情,随着嘴里的广告词,身体跟着变出不同的搔首弄姿的姿态:
“超薄,透气,干爽,加长夜用——”
“……”
等等等等。
他确定他不是在给国内某款上市的卫生巾在打广告?
“泉越你够了……”鱼小满无力地抓着脑袋,感觉整个人画风都要被他带偏了。
“轻盈,剔透,无暇,亮白,光彩照人——”
……真行,现在变到某个化妆品上了,气垫,or,BB霜?
“泉越我说话你听到没有……”鱼小满捂着额头,整个人头疼到不行。“我不是新垣结衣……你出去。”
泉越就轻飘飘地,把一张创可贴像贴僵尸符咒一样地贴到了鱼小满的脸上。
接下来,神奇的事情……
并没有发生。
创可贴还是创可贴,鱼小满还是鱼小满。
“别着急,还没出效果。”泉越躲开鱼小满的腿,在她脸颊上按压了两下。然后将创可贴那层透气布层给撕了下来。
再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泉越问:“你看得出来你贴了创可贴吗?”
“不……”鱼小满望着镜子。
“你看得出来你脸上曾经有伤吗?”
“并没有……”
泉越于是声音清越地笑了两声,后退两步,按掉了化妆间的灯,“现在,你看得见它在shining shining(亮闪闪)吗?”
鱼小满在黑暗里点了点头。
脸上有一道优美的树叶形,莹绿色的,充满了轻盈初夏的气息。
“我可是连平时长痘,都用这个遮瑕的,很好用的。夜晚出门做通告也喜欢贴,因为它可以当花饰。”
泉越得意地说,重新拉开了灯。“我有很多花色的,不过我俩的服装都是初夏款,配这个叶子,应该足够小清新了?”
“我是小清新,你是妖孽。”
鱼小满终于开心了,四下大量镜子里的脸,“这个真的好神奇啊,我脸上感觉有一层东西,可是怎么能和肤色一模一样地隐形呢?”
“你没听过纳米技术吗?”泉越翻翻白眼。“自己吸收了,再覆盖,然后最上面为了创意美观还用了夜光材料,反正不会伤害你的肌肤,阿辰大概很宝贝,嗯……你说,这是不是和它的广告词名副其实?”
“简直是!”鱼小满无比膜拜。“请收下小女子的膝盖。”
泉越就摆摆手,“快贴快贴,贴好了我给你化妆。”
泉越很擅长化妆成女人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给女人化妆自然不在话下。把鱼小满按在镜子前画得美美的,就开始一边不怀好意地问:
“昨晚你俩在一起干嘛了?阿辰今天电话里的声音那么哑。”
“……”
或者是晚上睡沙发受凉了?鱼小满惴惴不安地想。
“没干什么好事是不是?”泉越就在这边放肆猜,“我见过人家用绳子用蜡烛的,但是不知道还有人用刀片……”
在泉越絮絮叨叨的猜测中,鱼小满已经把创可贴在手臂上一处一处贴好,然后很严肃地问他:“简律辰有没有说过你很下流。”
“有。”
泉越承认得供认不讳,“要不然我干嘛去日本,那边风俗业真的是繁荣昌盛生生不息。”
鱼小满:“……”
“不过我发现中国香港那边风头也挺足。”
“……是吗。”鱼小满默然无语,“那你可以回国发展,对了,你还可以去东莞。”
……
原来碳结构稳固剔透的金刚钻简律辰,也是认识泉越这号人的啊……难怪他在撩拨人的时候,根本就不会生疏。
鱼小满这么想着,自动把简律辰从前男神化的化学键结构,从金刚石变成了石墨。
——另一边的简律辰,因为鱼小满的阴险而根本赶不及跑来会展,他已经好一段时间疏于公司事务了,出来后也没打算回公司,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餐厅的监控资料都在这里吗?”简律辰问。
“都在都在的。”
那个经理很奇怪竟然是闻名遐迩的简律辰只身前来,昨晚那场争吵他也不在,也不知道怎么传进的他的耳朵。
简律辰想弄清楚,自然就有办法弄清楚。沿着鱼小满化身暴徒的事件一直朝前推进,于是知道了,餐厅顶楼还发生过一段争执。
“餐厅的监控摄像头都带有音频吗?”
“带的带的。”
经理鸡啄米一样点头,“简总您要是要看的话,现在就把资料给您打包出来。这个资料留着也我个人认为也不太安稳,就怕哪个多事的给曝给记者了,您来得正好……”
这有单烫手的山芋,就顺水推舟作人情地献给您吧。
简律辰看完,不得不承认这个经理是个八面玲珑,知道轻重的人物。
看到鱼小满和另外几个人闹成这个样子,其中还以那样捍卫的姿态提到了他,他也是……想法挺多的。
而且里面的信息量似乎有点庞杂,简律辰沉吟了片刻,然后说:“把这段录像复制给我,然后毁了吧,嗯,你的名片给我一张。”
一句话让该经理如获至宝,喜出望外,能让简律辰记住一个人,不知道得修来多大的运气。
很快小心翼翼地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然后恭恭敬敬地目送简律辰出了餐厅。
简律辰坐在车里,眉眼静淡地开始沉思摄像里面的内容。
鱼小满……一想到鱼小满,他都没办法还像从前一样,用“鱼小满那个女人”这样的思维词汇来喊她了。
鱼小满现在在他的思维里不是“那个”,鱼小满就是鱼小满。
而是让他再也,不得不承认他完全割舍不下的,鱼小满。
——“简律辰对我来说不是一件东西。”
——“他不是一件东西!不是我能允许你随便玩玩的东西!”
鱼小满对纪潇黎说的话犹如清裂的雷鸣炸裂在他耳边,震得他整个灵魂都在发颤。
她对着纪潇黎那么吼,嘶声力竭的……她自己逃开得远远的,却根本不曾真的把他放下。
那样的鱼小满,他真的没法,再推开和放下了。
……
简律辰找到她的时候,南霜正在那个老旧的小区草坪上带孩子。
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还是幼儿园的年纪。牵着一条和他差不多高的大狗,黑亮的大眼睛像是磁石,非常乖巧地在那里挖着小沙坑里的沙子。
“先生!”
南霜远远看见一个俊逸的男人朝她们过来,很快站起身来。
简律辰朝她压了压手,淡笑着示意她不用客气。
“这个就是那个孩子吗?”简律辰和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看着远处玩得十分乖巧懂事的小男孩。
南霜点点头,望着小孩的眼里满是慈爱的笑意。“南轩,我取的名字。”
“很好听。”简律辰点头,然后打量了这个小区落敝的设施一眼。“你现在生活过得怎么样,你丈夫……?”
“还是老样子。”
南霜苦笑着甩甩头,很快把话题牵了出来。“别说我了,先生,这只是些不相关的事情,你这次来找我,是因为什么呢?”
简律辰便收住了寒暄的话头,重新看向南霜,“你上次去了一趟美国,但是回来延误了很多的行程,后面甚至有点时间失去了联系,我来找过你,但你不在。”
南霜点头,面露歉意:“很抱歉我当时,给您的答复晚了。害得您和鱼小姐产生了误会和错过……如果及时,你们二位现在应该是另一种境况。”
“不怪你。”
简律辰说,然后淡笑了下,“我们之间的误会和错过本来就够多,我现在只想尽快把这些误会和错过都更正过来。”
“你是想?”
“不,我现在不是请你来继续查她,我想了解一下,海瑟薇。”简律辰从怀里抽出一张支票地给她。
简律辰说完,南霜的神情便有了些变化。
恰巧那边的小孩子手里捧着沙子跑过来扑到南霜怀里,看到简律辰和妈咪坐在一起,乖巧地喊了声“叔叔。”
南霜不答话,支票也没接,简律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有所意料地问:“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南霜一直以来的情况,应该很需要钱。
一个单亲的妈妈带着一个身体多病的小孩子,丈夫虽然腰缠万贯两个却老死不相往来,天价的医药费,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却要做这种危险的工作。
更多时候,简律辰还是希望她只是个他认识的,简简单单的侦探。
南霜沉吟半晌,面带歉意地推回了简律辰的支票:
“先生,我很想帮助你,你一直是个好人,给我的报酬总是和我的劳力很不成比例。但是海瑟薇这件事,我没法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