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脸上两行清泪,“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看着女孩脆弱的样子,男人清冷的脸庞微动,眼底也带上了沉郁,“那你为什么非要提起那不堪回首的事情?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当然十分在意!可是我为了你不想再提起,你却偏偏一次又一次的提起来让我们两个人都难堪!”
“难堪?”顾盼睁大了眼睛,“你有什么好难堪的?我一次一次的提起来无非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肚子里面的就是你的孩子!”
厉靳南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顾盼,你能不能不要说?”
“不能!”顾盼厉声尖叫,伸手指着自己的肚子:“厉靳南,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去鉴定DNA!”
顾盼是真的生气了,脸上怒意滔天,眼底的怨恨绝望让厉靳南晃了晃。
敛了敛心神,他沉着眼眸开口:“我不在意这究竟是谁的,只要你想生生了便是,何必那么麻烦。”
可是顾盼却歇斯揭底,猛地拽上厉靳南的胳膊怒吼:“你是孩子的父亲,你对他的态度怎么可以这么随意!”
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厉靳南没费多大力气就挣脱,声音淡然:“我不喜欢孩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如今允许你生下来已经是我的极限,更何况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我的。”
顾盼小脸惨白的伏在病床上,柔软乌黑的长发划过她的脸颊,为她增添了几分凄惨。
“厉靳南,我不想看到你。”
话音刚落下,男人的脸上便是阴郁,“顾盼,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那充满危险的威胁声并没有让顾盼觉得海森不安,而是扯出了苍白的笑。
“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这句话,让男人沉默了一瞬,转身离去。
“你好好休息吧。”
——
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又在医院的走廊上。
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让顾盼忍不住拧了拧眉。
她朝着穆斯年的办公室走去,敲门,无人应,她握上门把手,是被锁着的。
去了隔壁办公室,“请问,你们知道穆院长去哪里了吗?”
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抬头:“你是顾小姐吧?穆院长说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诉我们。”
顾盼摇头,“我找穆院长有些私事。”
她身体本就虚弱,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可以把他的电话给我吗?”
“好,我这就给你写下来。”
拿到穆斯年的电话,顾盼拖着虚弱的身子回自己的病房,有护士上来扶她,她拒绝,一个人扶着墙虚弱的走。
穆斯年接到顾盼的电话的时候很错愕,声音温和:“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送的饭。”
穆斯年一顿,“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个保温盒我在你办公室里面见过。”
穆斯年轻笑,可是听着顾盼那虚弱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担心:“不用和我说谢谢,你好好休息。”
“还有一件事……穆医生,我想做DNA鉴定。”
穆斯年眼睛一沉,搅动着稀饭,缓缓道:“为了让厉靳南相信?其实你不必这样的,说实话,他不喜欢孩子,至于孩子是谁的,他不会介意。”
穆斯年说的话几乎和厉靳南本人说的如出一辙,可是忽然却忍不住自嘲:“在意大利的事情,穆医生你肯定知道,我除了想让他知道孩子就是他的,更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穆斯年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张着嘴有什么话几乎要破口而出,可是他却硬生生的止住了。
沉默一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殊不知,电话对面的顾盼已经泪流满面。
哪个女人愿意把这样恶心的事情放到明面上诉说……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可是声音却很平静:“没有到最后的地步。”
“我知道了,不要做什么DNA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电话里,穆斯年的声音依旧温和,可是却让顾盼此刻残破不堪的心颤了颤。
“穆医生?”
她不可置信,不知道穆斯年为什么会插手这样的事情。
男人声音淡淡:“他最近的情况不太好,我还是帮下他吧。”
顾盼心一紧:“他最近吃药注射吗?”
“很频繁,所以盼盼,我希望你们之间若是有什么事情最好当面说清楚。”
顾盼忍不住苦笑:“你是他的私人医生,更是他的兄弟,他是怎样的人,你很清楚。”
“他是很过分,连我都看不过去他那样对你。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爱你,如果你还爱着他,就不要留下什么误会。”
——
殷实在帝都虽然及不上厉靳南,可是他也是久居上位者。
在看到厉靳南那清冷的脸庞的时候,他不紧不慢的为自己填了一杯茶:“谢谢厉总的款待。”
举起茶杯,笑着朝厉靳南举了举:“殷某就以茶代酒了。”
干下,见厉靳南依旧笔挺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缓和,殷实眼底也微微一凌。
“顾恋呢?”
“死不了。”厉靳南终于舍得开口说句话,缓步朝着笑意吟吟的殷实走了过去。
“在帝都动我的人,你的胆子真大。”
“那当然,为博美人一笑,付出再多都值得。”
话音刚落下,茶几上就扔下了一叠文件。
殷实抬眸看着厉靳南:“这是?”
“你付出的代价。”
厉靳南的风淡云轻让殷实的心微微一沉,笑着拿了起来,翻看。
是殷氏在帝都的产业被收购的合同,还有其他的地区。
这样无疑毁了殷实这几年在华夏的心血。
但殷实只是微微牙疼了一下,便笑的淡然了:“厉总果然好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我们殷氏逼死在帝都,在华夏几乎没了退路。”
殷实的赞叹并没有让厉靳南的脸色有太多的变化。
他伸手微微撑着沙发,阴毒的眸子看着那笑吟吟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殷实,你再敢接近顾盼,就不止是把你们殷氏在华夏逼死那么简单了。”
殷实笑着点头,却也把厉靳南的话放在心底。
因为厉靳南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十分棘手强劲的对手,虽然他不惧怕。
殷氏骨干产业在法国,至少殷实有那个信心,在法国厉靳南动不了他一分一毫。
可是在厉靳南的地盘上他极为被动。
识时务者为俊杰,殷实笑着点头,站了起来,把自己有些凌乱的西装整理好。
“不单是在女人这方面,在商界我也佩服厉先生的手腕,让我们拭目以待。”
鹿究竟死于谁手,还尚早不能确定。
可是殷实他却相信,依照厉靳南如今这不断作死的样子,顾盼对他的感情,迟早会消磨掉。
厉靳南都三十二了还墨迹,他才二十四,怕什么,青春怕消磨,他却不畏惧等待心爱的人。
厉靳南掀唇:“刚才殷老爷子给我来了电话,说让我不要和你这个不懂事的计较,我也是这么想。”
提起殷老爷子,殷实脸上的笑容再也支撑不住,低声咆哮:“厉靳南,你我之间的事情,你为何非要牵扯到一个老人身上。”
殷老爷子真的是老了,这些年身体一直都不好,去年刚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现在整天药不间断,殷实担心。
厉靳南勾唇笑:“年轻人,既然你还有什么顾忌,又何必来和我争锋。”
殷实吐出一口浊气,“因为不是所有人像你这样心狠手辣,利益高于一切亲人。”
厉靳南微微点头,不否认殷实说的话。
的确,厉家的那些所谓的亲人,他从来都没放到心底过。
殷实在激动以后,心情悄悄平静,又笑了。
“不过,我在您面前,的确是个年轻人,可是您不认为年轻人和年轻人更配吗?厉叔叔?”
厉靳南眼底锋芒闪过,莞尔:“年轻人太冲动,还是年纪大的会疼人。”
年纪大怎么了?他除了比盼盼大了一些以外,其他的地方完美般配。
——
厉梨吃饱喝足以后,伸手揉着自己的小肚子,乖乖的由傅柏牵着她走。
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块糖,正打算塞进嘴里面,可是歪头看了看那慈爱的朝着她笑的傅柏,便把牛奶糖塞进他的最里面。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好像悬挂着星星,厉梨眉眼弯弯:“傅柏叔叔,甜吗?”
傅柏的薄唇在不经意之间碰到了厉梨的指尖,却觉得那小小的手指比牛奶糖还要柔软香甜。
眼底温柔宠溺几乎快要溢了出来:“甜,但是梨梨更甜。”
“那梨梨可以跟着傅柏叔叔回去住吗?”
傅柏一怔,“你不回去吗?”
“去哪?”厉梨两眼泪汪汪,“三叔叔平常就不待见我,更别说现在他和三婶婶吵架……我不想去爷爷奶奶那里,回到那里总感觉只有厉梨一个人。“
傅柏听着心疼,点头“那以后就住在叔叔那。”
厉梨笑眯眯的,可是苏伊敏笑着开门看到那趴在傅柏身上巧笑嫣然的厉梨的时候,脸色沉了下来。
厉梨抱着傅柏脖子,低语:“她还没我三婶婶好看,你和她离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