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话音猛地一窒，“若是大帝，自是可以。”
“罗浮还未醒来吗？”
“尚未。”
“哦。”
就在这平淡的交流中，莫非身上的禁锢消失了，他瞅准机会一头扎进缩小到狗洞大小的门户，而他刚刚消失，那只竖瞳便也崩溃不见。
本可以将他留下的！老者阴沉着脸，面前的珍贵典籍因他的心情化作飞灰。
“那不过依靠媒介降临的一只眼睛，我，凭什么要怕！”
“凭祂是大帝。”小姑娘从老者身后走出。
“大人赎罪，小人没能留住那人。”老者听到声音立马跪倒在地。
“我已经不是曾经那风华绝代的人儿了，他不肯留下也情有可原。”
本是一副小女孩儿模样，话一出口却无尽沧桑。她背着小手看着莫非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咳咳…”莫非摔在地上，强行筑基带来的危害以他现在的身体也恢复不过来，身形肉眼可见的消瘦，血肉快速分解补充筑基消耗。
若是在外界筑基，天助之力便会携带大量灵气一同灌注进莫非身体，让他炼气的修为快速圆满，稳固道基。
这耽误的时间不足一刻钟就差点让他成了人干，他一落地赶忙打坐恢复，残余的天助之力也落到他身上，助他修行感悟，同时跟随而来的灵气潮也让他的炼气修为快速增加。
路遥若就躲在不远处，看到莫非安全逃出来她悬着的心才落下。轻手轻脚靠近眼前面冷心热的男子，看着他瘦削的面庞一阵心疼感动。
“我应该做点什么吧！”咬咬嘴唇，路遥若将附近清扫干净，然后搭建起木棚。
睁眼天已大亮，不知是不是错觉，头顶的不规则发光体似乎暗淡了几分。
“这里也会阴天吗？”莫非心情大好，此番最大的收获便是成功踏入筑基，也开了眼界，让他知道了自身的渺小。
“通天吗？原来通天在一些存在眼前也是不够看的么。”此时想起那只竖瞳，记忆里的竖瞳便好似看过来一般，其内充满了“至高”“无情”，吓得他立马打断了思考。
“太可怕了！那就是，万界永恒之境吗？不知比起纳一界气血于己身的寰宇境如何。”
见到恩人醒来，路遥若忙不迭的持着鲜果小跑过来。
“您醒了，吃点东西。”
“嗯…”
拿过一颗形似苹果却有着椰子大小鲜果，左右张嘴却不知如何下口，莫非歪头看了眼路遥若，“这姑娘是来搞笑的吗，这让某如何吃？”
单手一指地下，一大团泥土悬浮起来，再打出一道点金诀，那土块便凝聚的好似金属，随着莫非的意念，其形态很快变成碗状。
将所有的水果同时抛到空中，他剑指一捏一划，面前飞过数千道剑光，仿若《王者荣耀》里的李白开大一样乱舞纷飞。
“啪啦啦~”整齐的水果碎块落下，一大碗精美的什锦沙拉便有了雏形。
没有奶油作配料，但这里的鲜果充满灵气，放到现实中，称呼一声仙果也不为过。
眯着眼躺在路遥若准备好的躺椅上，每当张开口，仙果块便第一时间送到口中，而他莫非只需上下动动牙齿。
“这便是实力带来的好处么？想要的都可以拥有。”他将怀敞开，路遥若红着脸乖巧的卧进来，但在她快靠近莫非胸膛的一刻，他便将其推开。
“然而我还太弱了啊。”
“好了，你我缘尽于此，你自离去吧，记得把所有原因推到梁文龙身上，拿着这个回去交差，保你无恙。”
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也不过如此。他将得来的《九灵成圣录》记载脑海，确认了毫无遗漏之后便将其递给路遥若。
路遥若看着手中之物不知作何心情，梁文龙付出一辈子心血之物，如今就被自己轻松拿在手中。
她自以为清楚了莫非的性情，暗道都因自己太弱才不被正眼相看，“恩人，遥若一定会凭实力再次站在你身边！”
待路遥若走远，老男银莫非才长吁短叹，“去你妹的坐怀不乱，老莫啊老莫，你这是做的什么孽，怎么就不敢下手呢？哪怕是抓上一把过过手瘾也好啊。”
稍稍yy，莫非便又恢复正色，男女情终是小道，只可做调味剂，而不能当作饭吃。
百米外的小镇子似乎是活物，一夜功夫已经向远方走出几十米，他依如昨日一般走进镇子，里面的人好像比昨日多了些。
定睛一看，正是死去的那些，此时这些人各自在不同小贩一旁打下手，帮着卖货，他们手忙脚乱的模样看得各自的老板一阵头大。
而还有一些则化作镇民，来回走动着买东西，莫非走到他踢开过的那人面前。
“嗨，哥们，还记得我吗？”他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打招呼道。
“哦，你啊，怎么了，要和我一起在这儿定居吗。”
“你，怎么会选择在这儿定居的？”莫非看他神情清醒，好似什么都清楚一样。
“安逸，祥和，这还不够吗？”那人一脸微笑。
“你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莫非有些严肃的问。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让我大彻大悟的梦，那个梦告诉我，外面，是虚假的，只有此地，才是真实！”
看他一脸皈依之色莫非心头震惊无比，“昨晚对他们来说只是做梦吗，难道我昨晚也是在做梦？”
身上的修为做不得假，脑中多出的《九灵成圣录》依如是。
莫非脸色阴晴不定，他忽然走近一个昨晚他亲眼看到的死去之人，手并了剑指对着其胸口穿过，鲜血喷涌而出，微微烫手的热血，所有的触感都和真实的血肉毫无区别。
那人微笑着倒地然后融入大地，马上街拐角再次走出此人，虽被当街杀死，他却也不着恼，一抖长衫与莫非擦肩而过，但仿佛从未见过莫非一般。
“这…”
“大哥哥，大哥哥，今天还要看看花吗？”昨日的小姑娘再次小跑到莫非身旁，她一脸渴望的望着眼前买过她野花的大好人。
心里想起路遥若所说的描述，“这里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你每杀死他们一次，他们的记忆便会打乱一次成为另一个人，这里，便好似一个轮回之地。”
“啊！”莫非被惊醒，怪蜀黍似的一点小姑娘鼻尖道：“大哥哥不要看花，大哥哥要看看你！”
“那，那大哥哥买了花花的花，花花就让你看一个花花的秘密哦~”
“好，买买买！”
提好一篮子野花，递给小姑娘十几颗温润狼牙。
“呐，看！花花手臂上长了一块好看的胎记哦~”花花小姑娘露出白嫩的藕臂。
藕臂靠近肩头处，一朵青色的花朵在此绽放。
“青花么？”
发髻插着的青花消失，他的眉心一阵刺痛，一朵清幽的花朵悄然在其上绽开。
恍惚间好似回到了追寻前世记忆的状态，但如今却是以第三视角。
面前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正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并坐一起荡水花，小女孩赫然是卖花的小姑娘模样。
“我将来要叫花花真人，你呢，阿寿？”小女孩问。
“我要叫青石道人！！”男孩用力一挥手臂。
“为什么啊”
“因为青石不改，绿水长流啊！”
“笨，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才对啦。”小女孩敲阿寿脑袋一下。
“啊？不可能，灵儿说是青石不改的！”男孩满脸不服。
“灵儿是谁？”
“不告诉你！”
“那她怎么跟你说的。”小女孩儿追问。
“她说，青石不改，绿水长流，改日再见！”
“傻小子，你被骗啦，花花姐姐告诉你，那个灵儿肯定不会再见你啦！不如你跟我一起叫‘花真人’呗~我叫花花真人，你就叫…”小女孩儿拄着小脑袋想了想，“对啦，你就叫青花真人怎么样！”
“唔，虽然很好听，但我还是要叫青石。”
“喂，干嘛啊你，真是臭石头，又臭又硬！不理你了！”小女孩把水花踢得很大，故意溅到阿寿身上，转头又给他擦干净，小脸上满是认真。
“这辈子我是不会改名号的！”阿寿想了想道，“下辈子我再叫青花好不好~”
“那，那好吧，到时候一定要记得哦，来，拉钩钩！”
“拉钩钩！”
“大哥哥，大哥哥！”莫非被面前的小姑娘拽醒，“大哥哥不许告诉别人哦，花花可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这个秘密！”
“好好，不告诉。”莫非忙笑着答应。
“花花不信，拉钩钩，拉钩钩~”
“好好，拉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花花摇着小手小声但认真说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莫非也小声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