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风凛,一剑封麟。
就在吴龙兴的手接触到封麟剑剑鞘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红光便从剑鞘的端部射出。顿时之间,红光满屋!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纯钧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从封麟剑之中爆发出来,竟然直冲吴龙兴而去!
李纯钧当然知道贸然触碰封麟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雷炎宗覆灭的那天晚上,被封麟剑噬魂的那几个天枢国士兵到现在都让李纯钧记忆犹新。死几个士兵算不了什么,可是赤越国的将军要是被这封麟剑噬魂而死,那后果可真的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李纯钧忙冲了过去,一把按住封麟剑!
就好像是一匹顽劣的骏马在反抗主人的驯导,封麟剑在剑架之上晃动了几下才慢慢地恢复了常态。
屋子里,现在又只剩下烛火那微弱的光。
吴龙兴显然也没有想到封麟剑会显示出如此的异象,封麟剑恢复常态之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他见此次有惊无险,便笑着道:“雷炎宗的封麟剑传说乃是一把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纯钧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这封麟剑虽是神剑不假,可是性格古怪且嗜血好杀,将军刚才惊动其中的剑灵,真是……”说到这里,李纯钧并没有再往下说。因为他觉得,如果说得太直白,反而就显得不给吴龙兴面子了。
听了这话,吴龙兴心领神会。他点头笑了笑,道:“李公子天赋异禀,我早已耳闻。没想到今日一见,李公子竟能驾驭神剑,真可谓名不虚传。”
从吴龙兴进屋到现在,李纯钧总感觉自己一直在被恭维。这让李纯钧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堂堂赤越国权倾朝野的将军,为什么要恭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
李纯钧恭敬地行了个礼,对吴龙兴道:“将军谬赞,将军谬赞!”
这时,吴龙兴略一思考,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道:“其实吴某人这次来找李公子,是有事请您帮忙……”
果然,吴龙兴话说得如此客气,肯定是有什么意图。一听吴龙兴说有事相求,李纯钧除了戒备还有一丝好奇。
“将军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此时此刻,李纯钧知道说这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是绝对不会错的。不管吴龙兴要他帮什么忙,这都是李纯钧接近王族最好的机会。
吴龙兴似乎对李纯钧的话很满意,他看了看一旁的封麟剑,对李纯钧道:“李公子,拿上你的剑,请随我来!”
……
绕过了七拐八拐的回廊,出了门到了驰道又上了车,李纯钧虽然努力记下行进的轨迹,可还是被复杂的路线搞得有点晕。
下了车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那恢弘的建筑,李纯钧断定自己还在王宫之中。
又穿过了几个重兵把手的小门,吴龙兴带着李纯钧来到了一处阴冷潮湿的所在。
看到里面正在加紧工作的几个仵作,李纯钧才知道自己来到了验尸房。只是李纯钧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吴龙兴要带自己来这个地方呢?
验尸房里把守的士兵见吴龙兴来了,无不行下跪之礼。可是那几个忙于验尸的仵作倒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双手。吴龙兴好像并不觉得仵作的行为很无礼,他似乎为仵作的这种敬业与专注而感到高兴。
——这些仵作到底在忙于什么?
李纯钧对验尸这种行当毫无研究,所以看到这里的一切,他竟有点毫无头绪。不过,除了对这里的一切感到不解与好奇,李纯钧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吴龙兴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个地方。
不管是李崇元还是司空劫,当他们要李纯钧办事时,通常都是为了杀人。可是吴龙兴却带他来到这验尸房。
死人总不能再杀一次,所以吴龙兴肯定不是找他杀人。
带着封麟剑却不杀人,李纯钧现在竟有点不习惯了。
走过了验尸的地方,吴龙兴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前去吩咐打点,自己则带着李纯钧来到了一间牢房处!
牢房里关着的是活人。
李纯钧一看到这些活人,心里便又开始胡思乱想——吴龙兴不会是要自己杀这些人吧?
……
锁开了,吴龙兴和李纯钧便进到牢房里来。
其实,说这里是牢房又有点不准确。因为里面的人并没有被铁链锁着,被各种折磨。相反,这里的人不但吃好喝好,所有设施一应俱全,他们还穿得非常体面。
除了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外,这些人真的不算是犯人。
李纯钧仔细地数了一下,这间牢房里总共有七个人,其中有三个人穿着打扮非常地讲究,一看就是有头有脸又有钱的人;还有三个人像是店里面跑堂的伙计,他们眼神游离明显要紧张得多。
最后剩下的那个人,是这七个人中最奇怪的。只见他斜倚在墙角,用一块褐色的头巾蒙住了眼睛,全然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像是在闭目养神。
李纯钧一眼就看出,其他的六个不是当官的就是做生意的,唯独这第七个人是一个混江湖的草莽。
不过,李纯钧再细细打量,他又觉得这个人竟特别的眼熟。
——这些人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里呢?他们与外面的死人又有什么关系?
吴龙兴见李纯钧看那倚在墙角的人出了神,于是笑着道:“李公子,你认识这位大侠?”
李纯钧闻言,皱了皱眉,又若有所思道:“这个人……”
李纯钧一开口,那人像是惊闻一声霹雳般,“蹭”的一下跳起!他摘取蒙在眼睛上的头巾,看着李纯钧笑道:“李兄弟,你果然来了!”
说完,那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浓眉大眼,脸上轮廓分明,再加上爽朗的笑声。李纯钧一看这人,又惊又喜道:“唐遥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听这话,唐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叹了口气,道:“唉,一切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