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毫无意识的接口了一句:“要是动了怎么样?”

颜太守说“你真动了?”

旁边的颜若水忙忙的说“父亲,姨娘的意思只是怎么会动呢,那些铺子可都是父亲给姨娘和女儿傍身的,我们都懂。”

“那是最好不过了,拿出来吧。”颜太守这会对大女儿的话也是信了只不到一分的,坚持要看看才确信。

在柳姨娘找借口前,他率先道“我也只是看一看,只要确信了都还在,日后该怎样还怎样,这些资产我铁定是不会动你的,还是你自己留着,但倘若没了……”他口气也渐淡了。

柳姨娘脑子一片混乱。

颜若水也是有些急眼的看着姨娘。

那些铺子全填进去了倒不至于……

但是确实甜填的七七八八没剩几间了。

柳姨娘很想找理由掩盖过去,奈何今天颜太守却是硬了心肠过来的,根本没打算听她圆过去也没打算轻拿轻放,无奈的,她只能进屋,把放着地契的小盒子拿了过来,那是上了锁的。

管家提了一声。

颜太守便张口说“阿若,把盒子打开。”

颜若水没想到父亲不喊姨娘反喊自己,生怕惹怒他哪敢说什么,赶紧过去把盒子打开。

管家拿起地契立即清算了起来……

甚至不用清算,里头就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张。

便是他不用开口,颜太守都严重的意识到了不对:“当年大哥给了我银子,让我来小澄县后与太太合伙得以买下了城中两条商户,又买了一些地做做日常生意也省的只靠月例委屈了你们,之后你说你没安全感,我便给了你一些,算是给你和阿若傍身用,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间,现在,却只剩下这么一块?

他把地契拿过来看。

不得不说柳絮也不是个傻的,这剩下的一间也是他给的所有里最好的。

但是另外几间铺子加起来也绝对超过这一间了。

“啪”的一声,地契被拍在桌上。

颜太守张口怒言;“你还不打算说实话是吗?”

柳姨娘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然后又跪着爬到颜太守身边忙忙的说“老爷,老爷,那些商铺确实抵押出去了,可是,可是……并没有填进去啊,秦夫人跟我保证这次一定会赚,我才加入的。”

“秦夫人?她是不是还跟你保证了等阿若嫁过去之后会好好待她不愁吃不愁喝。”颜太守冷了脸的,狠下心不去看大女儿的脸。

这事他本不欲说出来的给她们母女二人留脸。

可是……

他不说,这母女二人就真当他不知情了?

“老爷!”柳姨娘惊呼。

颜若水更是脸红的欲滴血:“父亲,你怎么……”她一跺脚的恼羞成怒的转身跑了出去。

柳姨娘更是吓的不轻让丫鬟跟上:“老爷你怎么能在大姑娘面前提这个,这得多伤她的心啊?”

“我不提,你们便要当我不知道,一直把我当傻瓜一样的耍是吗?”颜太守没好气的讲着,到底也是不忍心,只提了一下就揭过去。

“秦兄此人宅心仁厚,可是心性容易摇摆,善良却不是能干出大事的人否则也不会只发展在小澄县,他的夫人,你以为这世上每个夫人都是太太那么能干,你在她手里还剩多少铺子,都给我去拿回来。”

“拿,那回来……”柳姨娘傻眼,那得多丢脸啊。

“老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不拿也可以。”颜太守说。

“那些本来就是留着给阿若傍身和日后嫁人用的,你不拿回来,日后,这盒子里剩多少的和从今天开始每个月份府中给你多少月银的你都自己省着起来,到时候我会按照规矩再添置五百两,那就是阿若的嫁妆了。”

“才五百两!?!”柳姨娘傻眼。

在她印象里自己女儿出嫁那不说十里红妆,可是万来两银子是跑不掉。

铺子和地啊这些更是得有的。

区区五百两拿过去,秦家还怎么重视若水。

“老爷,你不会真这么狠心吧?”

“把阿若嫁妆花了的是你,怎么就狠心的成我了?”颜太守这会是真气得不行,把话撂下后,要么,去要回来,要么,等着阿若日后怨你,然后直接从若善院子离开。

中途还大发脾气的踢坏了一个盆栽。

于是诺大的颜府都知道了,老爷对柳姨娘生了气的事。

红姨娘和二姨娘守了半日听到了这么个不出预料的消息后,对视一眼。

然后该干嘛继续干嘛,跟没事人一样……

当晚。

柳姨娘母女连饭都没来用,第二天,柳姨娘便出门了,不过回来时,却是满脸愁容的到书房跪下,这次,全府的人探头探脑,然后就听到了好脾气的颜太守居然还摔了他平时视若珍宝的书籍。

颜若水更惶恐不安,院子都不敢出。

府内这种低气压就这么从柳姨娘到书房见颜太守后一直保持着,下人都提心吊胆的怕做错什么事。

“管家,柳姨娘干什么惹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啊。”一下人问道。

“做你的事,别多问。”管家瞥了下人一眼的口头警告了下。

“管家管家,回来了回来了……”一名门房的小厮飞也似的跑来,然后满脸惊喜的报喜着。

“不是叫你去买东西,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叫的,老爷脾气正不好呢小心挨罚。”管家连忙的说道。

“不是不是,管家……”小厮手足舞蹈的比划,指着身后,半天没说明白。

直到一个俏皮的声音徐徐的响起:“他是想说二姑娘和大公子回来啦,对嘛?”

颜子书又补了一句:“还有蓝十公子也一块回来了。”

小厮连连点头的,激动不已。

管家也惊呆了;“二姑娘,大公子,蓝十公子。”

三人与上岛前穿的衣服不同,都是朴素的粗布衣裳。

但是那气质却没法掩盖住。

长安觉得回家的感觉真好,眉眼弯弯的一笑,不过又有些好奇的,眸子几转,跳上去抓了抓管家的胡子,好奇的问;“管家,府里出什么事了呀?”

按理来说,他们一下岸,父亲便该收到守在岸边线人的消息的,可似乎,全然不知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