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二狗。”欧阳霆一开门就窜进来在薄英雄的肩膀一拍。后者气呼呼的还了一拳，“你想疼死我啊，以为我是五十年前吗。”

“爷爷”欧阳艾温柔可人的甜甜一笑。

“嗯，快进来吧，外面冷。”薄英雄和欧阳霆说说笑笑往里面走去。

欧阳霆毫不费力就看到院子里那齐齐的六个雪人，薄英雄是不会做这些的，看来家里还有别人。孙女对薄凌的感情他一直都知道，但上次在酒会出手伤人是自家的不对。虽然和薄英雄说起来，人家嘴上说都过去了，他还是能听出语气里的不高兴。

人家的妻子带着孩子回国了，欧阳霆很早就劝过自己孙女不要再执着，也不要因爱生恨再做什么偏激的事情。他和薄英雄几十年的友情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被破坏。

薄英雄感觉到欧阳霆的目光，得意的炫耀，“好看吧，我所以和重孙他们做的。有小孩就是好啊，整个家里都有感觉了。你羡慕不来。”

“知道你有重孙了，嘚瑟。我们艾儿这么优秀追她的人多的是，明年我也有。是不是，艾儿。”欧阳霆气的吹胡子瞪眼，拉着欧阳艾表态。

欧阳艾底气不足的笑了一下，眼睛紧紧盯着那几个碍眼的雪人，眼中恨不得喷出火让那些消失在这世上，凌哥哥那么高贵，她怎么能让凌哥哥去给孩子堆雪人。

“艾儿来啦。”

“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欧阳艾乖巧的走过去抱了一下老太太。

老太太站起来和善的笑了一下，招呼佣人倒水，重新做回禾淑离身边。这个小细节又叫欧阳艾一阵不悦，以前老太太都是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的。现在这个女人回来，什么都变了，都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欧阳小姐。欧阳姐姐。”禾淑离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禾西西和哥哥在母亲大人面前也是规律得很。

“凌哥哥，最近上班累不累啊。”欧阳艾的目光越过禾淑离，甜蜜的给薄凌献殷勤。众人疑惑看着她，让欧阳霆脸上有些挂不住。人家正牌妻子坐在那里向她打招呼，竟然被光明正大的忽视，反而去向别人丈夫问好，这传出去是什么样的家教。

“艾儿，不许没有礼貌。”欧阳霆抱歉的薄凌一笑，“凌儿，你艾儿妹妹还小，不懂事，你……”

“不小了，已经是二十五六的成年人了。欧阳艾，在我把你扔出去前请你给我的妻子道歉。”薄凌放下手机递给禾西西，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直视她，森森冷气让人压抑，话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艾儿，快道歉。”欧阳霆板着脸训斥。禾淑离没有发表意见，像是话题中心不是她一样。薄家二老略有尴尬，“算了，算了，艾儿应该没听见吧。”

“对不起，禾小姐。”欧阳艾在薄凌的气势下不情不愿的开口。

“没关系，欧阳小姐快坐吧。”禾淑离抬起头微微一笑，美艳绝伦，其中的大气和高贵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一切归于平静，像是刚才的不愉快并没有发生过一样。薄凌陪着两个孩子拼积木，禾淑离捧着一本书坐在旁边阅读，不时和薄凌讨论两句莞尔一笑。老太太在厨房忙着烤点心，薄英雄和欧阳霆在另一边品茶，棋盘上厮杀发出痛快的笑声。

欧阳艾起初为了多看薄凌两眼，拒绝了和老太太烘焙的邀请，如今后悔不已。整个房子里只有她一人干坐在那里格格不入。禾淑离和薄凌各自有自己的事，两人很少有交流，可是却一点也不显得生疏，反而是久久相处的默契。

禾淑离整颗心都埋在书里，看到好笑处吭哧吭哧一人傻乐。她身子往前探了探寻找她喝水的杯子，正好碰到薄凌伸出去拿杯子的手，两人同时抬起头看着对方，禾淑离一如六年前那样笑的没心没肺，圆圆的大眼睛成了月牙，一点也不羞涩。

薄凌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让禾淑离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禾淑离给他讲刚才看到的地方，笑的前仰后合。这一切落入欧阳艾的眼里都变成直白的嘲讽，炫耀。

漫天的嫉妒和恨充斥她的心，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源于禾淑离的出现。八年前禾淑离出现抢走了他心中的白马王子，离开就离开，为什么还要回来。自己苦心经营，默默守在凌哥哥身边，如果她永远不出现，那么今天坐在凌哥哥怀里的就是自己，承欢膝下的也是自己的儿女，尤其是那两个小鬼头，更是让人讨厌。

禾淑离就是一个充满机和算计的市侩女人。她是看中凌哥哥的权利和地位才回再次出现用孩子绑着凌哥哥。欧阳艾没有注意自己眼神中的愤怒和邪恶有多么的露骨，就那样坦荡荡暴露在众人面前。

禾淑离的背后发冷，像是被一条毒蛇盯着。她反射性的抬起头，感觉到欧阳艾的恶意有些愣了愣，在心里默默爆粗。自己和这女人是有多少深仇大恨，她会这样看着自己。有种要被大卸八块的感觉，不是说传说中的欧阳艾是个智商情商双高的女强人吗，做事冷静果断效率极高，怎么都不知道遮掩一下自己的感情。

薄凌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到欧阳艾的眼神怒意更甚，霸道的气势包含着浓浓的杀意，冰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不断的释放冷气。欧阳艾想做什么，伤害末末一次已经是他能忍耐的极限，如果有下一次她一定不会顾及往日的情分扭断她的脖子。

欧阳艾感觉越来越难受，心里有种畏惧的感觉，好像有人在头上挂着一把刀，脑袋下一秒就会掉下去。她一个激灵从怨念中醒来，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行为的不当，心虚的低下头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抬起头又是那副无害的模样。

薄英雄背对着沙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欧阳霆却把一切尽收眼底，有些恼怒。自己的孙女何时这么失态过，从来没有见过她用那种眼神看一个人，为一个男人，都快丢了自己的底线。

欧阳霆被薄英雄坑了一把回过神，“本来今天是问你今年要不要来我们家过年，看来是没必要了。”

“那是，现在每天热闹得很，让你挂念了。以前啊，因为一些小事跟凌儿闹得不愉快，现在末末也回来了，一家团聚，什么心愿都了了。死了也不怕了。”

“说什么死不死，看你每天跟个猴子似的，远着呢，几十年老朋友，客套什么。但是让你看了笑话，艾儿她心不坏，就是一时没想清楚。”欧阳霆被孙女的眼神扰乱了心思，拿着棋子不知如何下手，像是安慰自己跟薄英雄解释道。

后者释然一笑，“知道，她爷爷不在这呢。孩子们的事儿我也管不动啦。我们这些老家伙过一天少一天别想那些，让她们自己解决吧。”薄英雄终于赢了一盘，神清气爽，“今年就不去叨扰了，正月给你拜年。”

欧阳霆又坐了一会，不顾老太太的挽留执意要走。虽然不赞同孙女的做法，但孙女窘迫的境况他不能坐视不理啊。

“薄二狗，我们改天再聊吧，走了。”

“爷爷奶奶，我们先走了。”欧阳艾拿起包，真想立刻冲出去。薄凌的目光像会灼人的红外线一样，让她坐立难安。

欧阳霆仰在座椅上闭着眼让人看不透，欧阳艾端着电脑处理公务，没有薄凌和禾淑离在场，她又变成那个干练优秀的职场女强人。

思索了很久，欧阳霆才缓缓开口，“艾儿，你对薄凌还是当初那个心思吗。”

欧阳艾一惊，有些慌乱，“没有啊，我已经放下了。”

“别骗我了，我都看到了。”车内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让人窒息。

“唉，艾儿啊，放下吧，你强求不来的。你怎么会看不出，薄凌的心都在他妻子身上，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邪念，不能再做那些偏激的事儿了，那样只会害人害己。到时候你叫爷爷怎么面对你薄爷爷。”

欧阳艾很激动，，她的脸在灯光下恍惚，扭曲“不，我放不下。凌哥哥是属于我的，那个女人凭什么轻易就得到我十几年守护的人。爷爷，您不是最疼我，你怎么忍心我这么痛苦，你帮帮我，不行吗，帮我除掉她。”欧阳艾说出了很疯狂的一句话，迎来的是欧阳霆的一巴掌“啪”。

欧阳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这还是自己那个知书达理的孙女吗，怎么说出的话这么恶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怎么可以因为一己私欲去害一条性命。我权当没听过这句话，欧阳艾你给我理智一点，别说我没警告你，做人，千万要坚守底线。如果被邪恶控制，只会过得痛苦卑微。”

两个人的谈话不欢而散，欧阳霆不再理会欧阳艾，看向窗外整理情绪。欧阳艾愤愤关上电脑，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她，自己只想追求幸福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