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箐冷笑一声,仍在原地站着不动。抬眸迎视着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褚俊宇。见惯了褚俊宇一身白衣的装束,看到潋滟红衣的褚俊宇,上官箐忍不住被惊艳了一下。不过当她留意到褚俊宇看向她时充满敌意的眼神时,她怔愣了一下,随即一股苦涩从心房一下子漫延开来。
她忽然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此刻她忽然有一种错觉,就像是她就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个破坏别人婚礼的小三。
一时间,上官箐和褚俊宇的对视相持了片刻,但是上官箐却感到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一直以来,她只觉得褚俊宇那双桃花眼充满风情和温柔,可是此刻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眼睛也可以对她表现出十分凶残。
他盯着她的目光充满阴狠、戾气,完全是对待一个破坏他迎娶新娘的坏人该有的眼神。
上官箐只觉得她的心脏正渐渐的冷却。
“上官小姐,不知我说的话你可听清了?”月刃看着半天纹丝不动的上官箐,搓了搓手,有些无措道。
他知道今日这丫头绝对是讨不到一丝好处,说不定还要命丧于此。可是此刻看着这丫头和她娘一向倔强的脾气,让月刃心里有些不忍和着急。
“月刃长老,我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褚俊宇,只要弄清楚了我就走。”依旧的神色淡淡,那双冷眸剔透得就像是琉璃一般,闪烁出淡淡的光泽,却叫人无法猜测出她心中所想。
“这……”月刃闻言,有些为难地皱眉,随即回头看了花阙然和凤三娘一眼。
褚俊宇看向上官箐的眸光透出探究的神色。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女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为何他对这个女子又没有一点儿记忆?
自从上官箐出现之后,玉娆最紧张的便是褚俊宇的表情。起初看到褚俊宇对上官箐表现得十分怒恨时,她还心中还暗自高兴,可是现在看到褚俊宇看向上官箐时变成了探究,她就有些紧张起来,于是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褚俊宇的手。
感受到玉娆不安的情绪,褚俊宇转头对玉娆安慰道:“你放心,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不会让人破坏的。”
“宇哥哥,我就知道你疼我。”玉娆听言,顿时心中安定下来,故意十分亲昵地靠紧了褚俊宇,然后用得意的眼神瞥了一下上官箐。
褚俊宇只是皱了皱眉眉头,却没有言语也没有推开玉娆。对他而言,迎娶玉娆只是他作为天山族少族主该尽的义务。
对于褚俊宇刚才一番表现,相比较采茵的怒气冲冲,上官箐则显得太过风平浪静。她眼里先是闪过一瞬间的怔愣,随即脸色没有丝毫异样,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这一刻是多少纠结和复杂。刚才褚俊宇的表现绝对不是伪装,她也不会相信褚俊宇是那种可以委曲求全的人,若他不想娶玉娆,又有谁可以强迫她呢?是不是今日她真的不该来这里?
“她是谁?”
冷冽而清亮的声音自两片薄唇间缓缓溢出,说不出的好听,却也让上官箐感到无比的残忍。瞬间整个厅内的气压都似乎因为褚俊宇而降低了。
在场的宾客脸色几经变化,眼前的情形不由得让他们浮想联翩。似乎是在上演女子上门追讨感情债的戏码,刚才这女子被四大护法称为“上官姑娘”,莫非真的是蓝璃国那位相府小姐?
想到这里,前来祝贺的宾客顿时觉得今日不枉此行。如今发生这样的插曲,这下有热闹看了。顿时这些宾客的眼里都透出充满兴味的光芒,时不时和周围的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几句,俨然他们对如今的一幕比观礼更有兴趣。
褚俊宇那简短的三个字,让上官箐无比怔愣,随即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可面上却未表现出太大的波动。就在刚才她想象过褚俊宇对她一反常态的无数原因,却也没想到他竟然忘了她。
此刻看着他脸上丝毫没有伪装出来的质疑和探究,上官箐只感到心里疑云重重,好像褚俊宇真的不认识她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次叶问尘带她离开天山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娆在听到褚俊宇的质问时,脸色倏地苍白起来,眉宇间隐然透出一抹不安。于是她求助似的看向凤三娘,凤三娘接收到玉娆的眼神,冷笑一声,随即对上官箐道:“上官小姐,今日是宇儿的大喜之日,现在吉时已到,上官小姐若是有什么问题想问的,我是宇儿的娘尽管问我便可,还请上官小姐莫要耽搁这对新人完成拜堂之礼。”凤三娘说话间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算计,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上官箐微微蹙了蹙眉,她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褚俊宇的娘亲,可是她却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对她怀有十分明显的仇恨,就像是对待一个积怨多年的仇人一般。上官箐略一琢磨,便想到了其中缘由。
想必褚俊宇的娘也一定是嫉恨素渃,如今将这份仇恨转嫁在了她身上。上官箐顿时一阵感慨,花阙然和他的夫人一个德性,看来还真够般配的。
“上官小姐,不知我的提议可好?”见上官箐半晌站在原地,神色自若,不发一语。凤三娘向上官箐走近,挑眉询问。
“夫人愿意回答我的问题,自然可以。不过……”上官箐语声一顿,似笑非笑道。
“不过什么?”凤三娘翻了翻眼皮,冷声道。
上官箐冷眸扫过褚俊宇,清风般的声音透着一抹不容商榷的霸气,“难得见到天山族少族主的大婚,所以就麻烦等夫人回答完我的问题后,这对新人再拜堂成亲也不迟。”
“放肆!”花阙然满腹怒气顿时勃然发作,“吉时岂是能耽搁的。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
花阙然忍了半天,最终还是被上官箐的一句话给激怒了。若不是碍于眼下这么多人,他一定让上官箐当场丧命。
上官箐见花阙然气得暴跳如雷,不怒反笑道:“花族主这句话问的好,那我就让花族主见识一下我有没有资格。”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略带讶异/地看向上官箐。即便是云天大陆三大强国的皇上见了天山族族主也会礼让三分,他们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年轻娇柔,却敢用如此狂傲的大气和天山族族主说话。霎时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凝视着上官箐,他们想要看看刚才这个女子口中所说的有资格究竟会是什么。
此刻,褚俊宇凝在上官箐身上的探究意味越来越浓。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子身上流露出来的狂傲、高冷叫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他有种直觉,这女子所言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他倒也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有何能耐。
感受到身边的褚俊宇对上官箐投去灼热的目光,玉娆抓着褚俊宇的手微微沁出一层细汗。此刻,她心里只觉像有无双猫爪抓挠她一般,气恼、不甘、惊慌,五味杂陈,她决不允许宇哥哥再次喜欢上这个女子。
就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中,上官箐轻轻拍了一下掌心,下一刻厅外出现了几个玄衣隐卫。众人一见顿时愕然不已。天山族戒备是何等森严,真不知这些隐卫是怎么混进来的。当下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对上官箐再没有了一丝小觑。尤其是花阙然、凤三娘、玉娆脸色难看到极点。
堂堂天山族总坛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不动声色地闯入,如今又是一群玄衣隐卫。简直是在无声昭示着天山族失败的巡视防守,天山族的所有脸面一下子全没了。
“今日是少族主的大喜之日,我前来自然也得备上一分礼物。”上官箐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如此大喜,怎么少得了充满喜庆的爆竹呢。”
上官箐向那些隐卫投去一个眼神,众人这才看清楚那些隐卫手上都拿着类似于爆竹东西,只是比普通的爆竹大了好多。正当众人不解上官箐的举动时,只见其中一个隐卫已经点燃了引线,随即他将手中的东西扔出老远,下一瞬众人只听到轰隆巨响,连整个大面都随之晃动了一下。
当众人看清厅外空地上骤然出现的一个巨型大坑时,骇得目瞪口呆,怔愣良久。他们实难相信那个隐卫手中像炮竹一样的东西竟然会有如此威力。这若是用来作为攻击武器,岂不是要将人炸得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由得后背升起一阵凉意。这一刻,他们终于相信眼前的女子绝对有狂傲的资本。
此刻,花阙然一张脸青黑交加。今日他一再受辱,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狂怒来形容。他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眸子仿佛正喷着浓浓烈火仿佛要将上官箐燃烧殆尽。
他握住的拳头发出啪啪的轻响,这一生之中他受过两次屈辱,第一次是素渃那个贱人在大婚之日逃婚,害得他颜面尽扫,第二次便是今日,素渃那个贱人的女儿给他带来奇耻大辱。霎时,气血上涌,邢洪亮一双利眸。
上官箐满意地望着每个人不同的表情变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是她和叶问尘离开西池国前吩咐人制作出来的炮弹。火药的使用原本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时代,可是为了此番天山之行不会受制于人,所以她才想到了用此作为武器。
在众人各种的复杂神色中,上官箐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道犀利如刀刃的雪亮光芒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一般。
上官箐不禁皱了皱眉眉,那道目光不是来自于褚俊宇又会是谁。褚俊宇对她这样的凝视叫她感到十分陌生,或者这样清冷的褚俊宇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