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叶问尘正在喝着茶水,冷不丁听到上官箐这番分析和得出的结论,直接将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喷了出来。
下一刻,叶问尘俊美无俦的面容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他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上官箐。明明知道上官箐刚刚说得只是一番玩笑话,可是听在耳中他内心竟然有种莫名的欢悦。
“你胡说什么呢?我现在跟你是在说正事。”叶问尘佯装生气来掩饰自己的羞赧,“到时你成了整个烈焰国的公敌,到时哭都来不及看你还会不会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看着叶问尘一本正经的表情,上官箐心中一阵动容。她知道叶问尘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于是半个玩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给我做靠山吗?烈焰国总该不会为了一个已经被毁的公主来和西池国血刃相见吧?”
叶问尘怔愣了半天,等他回过神时为上官箐这番话暗自雀跃不已,面上却不表现丝毫,而是佯装讶异道:“靠我?可是你知道的,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太子,大权在父皇的手上,到时西池国要不要包庇你,还得父皇拿主意啊!除非……”
“除非什么?”
叶问尘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顿时充满光辉,“除非我袒护你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比如你的身份决定了父皇不得不答应啊!”
上官箐毫不迟疑地回答,“可以呀。”
“你想通了?”叶问尘顿时惊喜连连,简直笑得像个纯洁无邪的小孩。
上官箐莞尔道:“对我而言,有这样的身份在西池国,绝对百利而无一害,我为何不同意呢。”
叶问尘望着她的眼,似是从她眼中探索着什么,喜不自胜道:“然后呢?”
上官箐理所当然道:“然后我们义结金兰,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弟弟,自然算是西池国皇家之人了。你说呢。”
“哦。”叶问尘瞬间带着满脸惊愕与苦闷的怪异神情望着上官箐,瞬间石化。
“怎么?我说得不对?”上官箐眨了眨眼,一脸探询。
许久,叶问尘的眸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失落的神色,“这个主意值得考虑。”
叶问尘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今生两人绝非可能,可是为何他还是一次次地痴心绝对?于是,嘴角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眉间暗藏的淡淡的忧伤流转。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各怀心思。上官箐忽然觉得自己和叶问尘之间略带暧昧的关系似乎对她已然造成了一些负担。凭心而论,若是没有先遇到褚俊宇,或许她和叶问尘相处下来,会真的对叶问尘动真心。
可是世事无常,这样的假设不存在。
如果说起初她对叶问尘的心思还不明确,是因为她情商太低,但是接二连三地言语试探,已经让她看清了叶问尘对她的心意,可是除了她假装不知还能怎样做不去伤害叶问尘?
爱一个并没有错。或许叶问尘也是因为碍于和褚俊宇的关系,也不想对她造成心理负担,所以才选择没有向她表露真心,但是他却因为偶尔的情动会禁不住有所透露。
一直以来她都不愿意谈情说爱,就是怕去面对各种各样的烦恼。褚俊宇打开了她的心门,给了她希望,让她想试着找一个执子之手的人,可是面临诸多烦恼,她已经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了。
“在想什么呢?”两人之间陷入良久的沉默,叶问尘之后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出来许久,有些想家了。”上官箐幽静漆黑的眼眸不见波澜,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所以打算这次天山之行,无论结局如何,到时我都会回到蓝璃国。”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上官箐觉得快是时候和叶问尘说再见了。有时候明知道没有结局,就不该给彼此一个错觉和假象。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最好不相惜,便可不相忆。
“哦,这么快?”叶问尘听言,先是一愣,黯然垂眸,掩下目中的落寞寂寥之色,似是自我安慰道,“不过也好,分离才有重逢之喜嘛。”
上官箐心头忽地就涌起一股离愁别绪,“是啊。到时还希望你能来蓝璃国找我。”大概还有不到两日的路程就到了天山境内。分离之日也不过是两三日的时间。
“我一定回去。”叶问尘微微含笑,眉目清绝之间尽是一派不舍。
上官箐点头,“好。”
便在这时,叶问尘忽地伸出小拇指,迎向上官箐,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才道:“能不能答应我,今后不论我们身份如何,发生什么,我们都该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好。”上官箐心中一阵动容,随即也伸出了小拇指。
随即两人拉钩为定。
“请相信我,我这个朋友永远不会有背叛你的一天。何时需要我的帮助,只要告诉我即可。”
温润如玉的声音如低喃般响起,上官箐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她连忙垂眸遮住眼中的神色。
即便是一对相爱很深的夫妻大难临头都会各自保命。上官箐却没有想到叶问尘会当着自己的面做出这样的承诺。其实他根本不用这样做的。
她面上镇静无波,心中却早已慌乱无措。明明她不想欠他太多,可是到头来还是不可避免。许久,她所有的情绪终究化作了心底一道低低的叹息。
翌日清晨,叶问尘从苏之瑾那里得到消息,经过御医的仔细诊察,红绫脸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再加上处理及时,又有名贵药膏敷治,所以痊愈后不会留下任何疤痕。叶问尘听到这个消息后,为上官箐担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事实上,上官箐根本就没有将红绫受伤的事放在心上。即便烈焰国皇上想要责难于她,如今她建立起来的飞凤阁虽然不至于和一个国家的军队抗衡,但是其实力也不容小觑。再者她手上有紫龙玉牌,到时若真要和烈焰国打一起硬仗,蓝璃国所有的军队还不得随意听她差遣。如今红绫不用毁容,自然是省了她的麻烦。
可是令上官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翌日清晨原本被山石堵塞的道路疏通后,两国仪仗继续行进,下午之时两国队伍停下歇息时,不一会儿红绫带着一干侍卫就气冲冲地跑来找上官箐,扬言说上官箐想毒害她,所以暗中给她下毒。
红绫头戴斗篷,四周垂下的白色轻纱遮住了她受伤的面容,所以看得并不真切。可是当红绫掀开斗篷上的面纱时,上官箐看到红绫那张面目全非的容颜时,着实吃一惊。只见红绫左边脸颊上的伤口周围开始泛起青黑色,并且肿胀不堪,看起来的确像是中毒的迹象。
上官箐的脸色顿时暗沉下来,心中惊疑不定。
“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本公主已经被你的那只狐狸害得差点毁容了,可是你竟然还不敢罢手,竟然用毒害我!你快给本公主交出解药,否则别怪本公主对你不客气!”此刻,红绫又急又怕,声音里隐带哭腔。
刚才替她诊治的太医也查不出她究竟中了什么毒药,若是再不抓紧时间解除伤口上的毒药,那么她的这张面容就真的要毁了。
红绫刚才吩咐婢女拿来镜子,当她看到镜中的自己成为那样一副丑陋的鬼样子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一向把这张面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如何能接受得了毁容后的丑陋可怖。
“姓上官的,快点儿给本公主交出解药,否则等本公主回到烈焰国,一定叫父皇灭了你全家!”红绫语气无比狠辣地威胁道。
树荫下,上官箐慵懒地坐在玫瑰椅上,乌黑的眸子波澜不惊,只是唇角微微勾起带了一抹淡淡的嘲讽。
这个红绫倒真是一个蠢货,难道不知道不管哪种毒药,中毒之人情绪越激动,那么毒素在人体内就会漫延地更迅速。所以中毒之人极既情绪激动,大喜大悲。
原本她还想提醒一下这个被宠坏了的公主,可是如今见她如此口出狂言,当下懒得搭理。
静静侍立一旁的采茵可没有她家小姐那么好的修养,忍无可忍终于对红绫怒斥道:“红绫公主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而耽误你寻找解药。若是你非认为是我家小姐毒害你的,那么麻烦请你拿出证据!”
红绫被说得理亏,却仍然不死心道:“哼,除了姓上官的这么阴毒,还会有谁毒害本公主呢!一定是姓上官的给本公主下毒的。”
采茵对于一国公主蛮不讲理的野蛮行径顿时惊呆,随即冷嘲热讽道:“谁人给公主下毒很难说哦,不是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么,公主平时得罪了那么多人,公主现在才被人毒害也算是走运了。”
“你……”红绫顿时被采茵的话气得快要吐血了。
谁料她血没吐出来,倒是因为怒急攻心,毒素在她体内迅速扩散开来。红绫忍不住痛苦道:“啊……我的脸好痛。快要御医,快要御医……”
跟随红绫过来的侍卫眼见不妙,赶忙跑去找御医了。谁料御医还没到,苏之瑾一脸铁青地赶来了,“红妹,怎么回事?你跑到这里又找上官小姐麻烦?”
此刻,苏之瑾对于一向最疼爱的妹妹又是心疼又是恼火。刚才他正询问红绫所中的毒素,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自己的妹妹又跑到这边胡闹了。
苏之瑾只感到自己现在两边的太阳穴都隐隐作痛。这次带自己这个专门惹事的妹妹出来实在是失策。
红绫顿时委屈至极,“三哥,你为什么处处袒护这个女人呢?她屡次欺辱我你都不管不顾,反倒还向着一个外人,究竟我是你妹妹还是她才是你妹妹?”
“红妹,上官小姐一定不会对你下毒的。”苏之瑾皱眉,苦口婆心地对红绫说道。